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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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剑拔弩张（第1页）

事情的展总是一波三折。此时，载着陈小莲的汽车正飞奔在开往家乡的高路上。归心似箭加上张琴怀孕的惊喜，一向晕车的老毛病竟然也一扫而空，她惬意地斜靠在座椅上和张琴一路说笑，绝对想不到女儿会不愿意跟着她去城里，更想不到马建钢会在此刻打过来电话对她进行声讨。

当汽车快地驶出高，刚刚拐到那条熟悉的山间小路上时，口袋里的手机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以为是婆婆打过来的，陈小莲喜滋滋地打开了手机，没想到屏幕上跳出的却马建钢的号码，心里先不由得一紧，小心地接通之后，适才的满脸笑容一下子消失了。渐渐地，浑身开始轻轻颤抖起来，只见她涨红了脸气愤地大声斥责道“你不要太过份，我的女儿，我想接就接，为什么要和你商量？你在外面租房子和别的女人一起住，什么时候和我商量过？”

张琴从来没有见陈小莲如此激愤过，紧张地转过了头“怎么了？……建钢打过来的电话？绝对是他打过来的！……好了好了，小莲，你先别生气，把电话给我，让我来和他说。”说着，放慢车，把车停靠在了路边，看到陈小莲气得不断抖，伸过手去将手机从她的手里夺了过去，不由分说，对着那头的马建钢先是一顿埋怨“建钢，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你看把小莲气成什么样子了？不是嫂子我说你，她一个女人家这些年真是不容易，你要理解和疼爱一下她嘛，这么多年小莲照顾老人和孩子，为了你们那个家没少付出，没有功劳总还有苦劳吧。自从孩子生下后，她们娘俩儿从来没有分开过，她能不想孩子吗？过年把小妮接到身边玩上几天，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正在淳淳教导时，似乎被那头的马建钢打断了，沉默了一下才又问“你说什么？……你妈给你打电话了？……她也要一起跟着小妮去城里？……好啊，老人愿意跟着是好事啊，你俩儿忙起来了，至少有个人操心看孩子呀，有什么不好的呢，你干嘛要这么大的脾气？……”

准备好好调解一下的张琴突然又被对方打断了，马建钢在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张琴的眉头突然拧了起来，脸色也随之变得沉重，稍逊，她轻轻地说了句“好吧，这件事情等我回去再说，我希望你冷静一下，不要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这么多年，我们一直相处得不错，我支持小莲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你说什么？……好的，你可以不领情，既然这样，回头我和你强哥商量一下，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说完，挂断了电话。神色凝重地动了汽车，继续向前方驶去。

陈小莲还没来得及从悲愤中缓过来，转过头现张琴的神色有些不对，连忙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关切地问“琴姐，马建钢在电话里说些什么？我刚才好像听见他说，小妮奶奶给他打电话了，是吧？她奶奶是不是也想一起去城里呢？”停了停，盯着张琴，见她半天不予回答，不禁着急起来，“哎呀，琴姐，他到底对你说什么了？是不是说了让你生气的话，你怎么看着脸色不太好呢？”

张琴双手紧握着方向盘，不动声色地说“放心吧，姐没事。至于其他的，咱们先回去再说吧。”

陈小莲紧张不安地看看张琴，又看看车窗外，县级的公路本来就比较狭窄，路面还被常年跑运输拉石子的货车压得坑坑洼洼，不断有扬着灰尘的大货车贴着车身呼啸而过，担心追问下去会使张琴开车分心，便也不敢再作声。

山野间原本清新甘甜的空气，被四处飘荡的汽车尾气及飞扬的尘土遮掩，到处弥漫着一股股难闻的气味，使人觉得异常憋闷，车厢里的陈小莲更是如坐针毡，暗暗在心里盼望着快一点到家。

终于，在太阳的余晖笼罩住大山之时，两人赶到了老中医的家。为了节约时间，张琴决定先行去拜访一下老中医，然后返回陈小莲家休息一晚上，第二天再直接返程回城里。

时隔不久，再次坐到那台古旧的长条桌前，张琴像个交上试卷等待老师审阅的小学生，心里蠢蠢欲动又忐忑不安。中医看上去依然和上次一样，异常平静，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她的到来。简单问诊之后，将三根长长的手指切住张琴的手腕，微闭双眼，静静地诊脉。

张琴和陈小莲交换了一下眼神，又都紧张地盯向中医，想从他的表情以及神态上捕捉出一点信息。过了好久，中医终于睁开了双眼，表情肃穆，沉吟了一下，才缓缓地说道“从脉象上看，有喜有忧，喜的是一切水到渠成，你已经得偿所愿；忧的是上焦阻塞的情况没有改善，气血运行仍旧不畅。此旧疾如果不及早加以干涉，对你的身体极为不利。如今比较棘手的是，动此极有可能伤彼，还是那句老话，回去后同家人好好商量一下，孰重孰轻，你们要自己拿主意。”

张琴和陈小莲面面相觑，两人都听得一知半解，张琴只留意到中医的前半句话，一时间激动不已，强压着内心的狂喜，小心翼翼地探问“大夫，您的意思是说……我已经怀上了，对吗？”

中医手捻长须，轻点了下头，神态上却看不出一点轻松，徐徐说道“怀孕本是自然规律，宫寒湿气导致的不孕都好调理，只需排寒暖宫祛湿气，中药加上饮食调节，很快就能奏效。而经络阻塞则比较难以攻克，是长期气血亏虚，情志不畅所致，不是几幅中药就能轻易改变过来的。”

尽管中医说得风轻云淡，张琴却已经激动难抑，她紧抓住中医的手，兴奋地赞叹不已“大夫，您太谦虚了，我跑遍了各大医院都没有治好的不孕，您一出手就解决了，简直太厉害了！”

老中医的眉头仍然紧锁“你目前更应该关注的是上焦的疾患，经络阻塞会不断加重，已经迫在眉睫，不能再继续拖延。”

陈小莲听出了端倪，顾不上高兴，紧张地央求道“大夫，中药治疗不孕都能这么快见效了，那治疗起你说的那个什么阻塞，应该也没多大问题。您再好好给我姐看一看，需要吃什么药，就先给开些吧，哪怕多喝几副中药呢，只要能调理通顺就行。”

中医表情复杂地摇了摇头“不像你说得那样简单，你要知道，是药三分毒，对胎儿更是不利。再说，中药也有局限性，不像西医，动刀动枪，立竿见影，能快解决问题。如果选择中医，是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的，而且结果无法预测。还是回去和家人商量商量，看看他们下一步怎么选择吧。不管做出哪种决定，都宜快不宜慢，因为疾病已经处于进展阶段。”

陈小莲听了，不由得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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