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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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页（第1页）

  陈子柚开始咬嘴唇。

  &1dquo;你是否曾经想过，我第一次碰你，还有与你第一次达成jiao易，都是你自找的？因为那根本不在我的计划之中。很久以前在那家咖啡店里，如果那时你不跑到我面前，我本不会与你再有jiao集；如果上次你不主动地出现在这间办公室里，我也不会临时兴起要与你签订契约的荒唐念头。明明每次都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出在我面前，挑战我的忍耐力与道德指数，而你却总觉得每次都是我在主动地找你麻烦，你自己是彻底无辜的。其实，你不愿意见到我，我也不想见到你。你不出现的日子，我同样也很清净。”

  陈子柚被他气得也感受到了血压骤升的感觉，她憋红了脸说：&1dquo;对，以前都是我自找的，是我主动招惹你，所以你也犯不着假惺惺地道歉，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两清的。但是请你说到做到，以后我的事qíng，你不要管半分。你千万要记住，我是你最大仇人的外孙女，你管多了我的事，小心血压升太高突脑溢血！”

  ——————————————二更————————————————

  陈子柚说话时，江离城把手指间的烟在桌上的水晶烟灰缸里捻熄。他慢慢地捻来捻去，直到看不见一丝火星才罢手。他疲倦地叹一口气：&1dquo;陈子柚，你这是偷换概念。我们又不是幼儿园小孩子，何必这么没风度没逻辑地吵架？算我失言，你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过。你明明知道，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想要补偿你，你又何苦故意扭曲我的好意？”

  &1dquo;我根本不需要你的好意。你不是一直认为我家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作孽自受么？你又何需补偿？”

  &1dquo;对，我现在还是那么认为，欠债还钱，一切都是你家应得的。这件事里唯一让我不安的，是我不该将你扯进这场混乱里。如果我有机会将整件事重来过，我会选择避开你。虽然我不是好人，可是我本不愿牵连无辜。”

  &1dquo;你不必不安。我是罪人家族的一分子，父债子还祖债孙还，一切也都是我应得的，这不是你以前说过的话吗？还有，不算这些原因我也是活该的，因为是我主动跑到你面前招惹你挑衅你。你刚刚才说的话，怎么转眼就忘记了？”

  江离城站起来，又坐下，一副极至忍耐的样子。

  &1dquo;陈子柚，你有足够的理由恨我，我并不指望你能真正的释怀。可是我真心希望你以后过得好。”

  &1dquo;多谢。不必了。”

  &1dquo;陈子柚，我并不愿怀旧，可是今天，你令我开始怀念我刚认识你时你的样子。你变成现在这样，我算始作俑者，所以我觉得格外抱歉。我知道生活永远都不能回头看，但是在我可以做到的范围内，我希望能将属于你的一切都尽可能地恢复到从前的状态，即使你不领qíng。”

  直到很久以后，当陈子柚再度回想起这一天的qíng形，还是疑心在那一时刻，自己的神志被深潜在内心深处的另一个灵魂给替代了。过去的那么多年里，无论在她最任xing的年纪或者最绝望的时刻，她都不曾这样失控过，她一向最擅长将自己的qíng绪包裹成茧，挡住外人的窥探。

  而在她可以预见的未来里，她也绝不会再让任何人再有机会可以直面她的失仪与失态。这么隐私的qíng绪，本该只属于她自己，藏在最暗无天日的深处。

  何况，在她自认为被污rǔ被损害的时候，她尚且能够平心静气，却在别人给予她最大善意的时候，将这份善意刻意地践踏。这也算是她一生中做过的最失常的事。

  但是当时她却没有这么理xing，这么自省与克制。那时她的jīng神在高度的紧张与压抑之下，说话都是反shexing的，不需要经过大脑。她接着江离城的话茬冷冷地说：&1dquo;一切都恢复到从前？那你是不是还想为我提供一位名医，替我改造修补一下我的身体某处构造，然后当作你从来没有碰过我？”

  于是，江离城的最后一分耐xing终于被她的无理取闹和qiang词夺理磨尽。他恢复了冷然的神qíng：&1dquo;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没有问题。”

  &1dquo;那么先提前感谢你。需要的时候我给你电话。”陈子柚腾地站起来，其实倒是完全忘记自己到底为何来这里了，好像她来这儿就是为了要跟江离城吵一架，使上全部的力气，筋疲力尽，却还是没占到什么上风，而且气质风度修养都丢光。所以她决定快退场。

  她匆匆向前几步，本打算拉开门出去，但想到江流应该正在外面。此时自己一定脸色一定又青又白兴许还泛红，被他撞见很没面子。

  江离城办公室里恰有一部专用直达梯，她才不管是否失礼，直接按下铵键，直直地盯着渐变的数字，只希望电梯再快些到达。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她正要走进去，一直无声的江离城突然提高了音量：&1dquo;不要乘那部电梯！”

  他存心要让她难堪，她当然不理会他，头也不回便往电梯里走。身后一阵风袭过，江离城已经奔到她身边，扯住她的胳膊，将她向后拉。

  君子动口不动手。吵嘴归吵嘴，可是这样拉拉扯扯，比他们刚才吵架还要难看。她用尽全力地甩开他的手，被反作用一推向后退了一大步，倒正好退进了那电梯间，还差一点就撞到电梯墙上。

  她眼疾手快地按下g层与关门按钮，江离城却在最后那零点几秒钟内卡住了电梯门，然后他自己从门fèng里挤了进来。

  电梯门无声地合上，迅而平稳地下降。

  陈子柚全身警觉：&1dquo;你想做什么？”

  &1dquo;这部电梯下降时会出故障，还没来得及检修。”江离城用类似于&1dquo;今天天气有点热”的平淡口气说。

  19-巧合（3）

  尽管江离城神色认真，但陈子柚当然不信，只屏气紧盯着液晶数字，将站在距她不足一米处的他当空气。

  电梯缓缓地下降，十四楼&he11ip;&he11ip;十一楼、十楼&he11ip;&he11ip;一切无恙，却在到达九楼时，&1dquo;卡”一下停住了。

  陈子柚愣了愣，按下开门键，纹丝不动。然后她又按呼救按钮，电梯又向下滑了一会儿，又重重地顿住，吓出她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