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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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腾抿唇不语，就是眼神像无底洞一般深，我讨厌他这样的眼神，他能轻易从我的眼神看透我的心，我却无法触摸到他半点心思。

“你说话算话吗？”

他点头。

“真的不收我一分的租金？”

他再点头。

“那水费电费卫生费什么的，一个月大概要多少钱？”

他想了想，摇头。

他不知道，他从来没有去关心过这种锁碎的事情，帮他处理费用问题的是他的秘书，秘书会把单据拿回去给他，他会看，但看过之后却不放在心上，也就不知道一个月到底花了多少费用在这里。

“你不会是一直欠费吧，我接手，不是要多交很多钱？”话说出口，我就想咬断自己的舌头，怎么会说这么白痴的话。他连别墅都买得起，还会欠那点小钱？果然，他很不客气地用他的牛眼瞪我，我干笑两声，赶紧圆场：“没事，就算有欠费，我也帮你交。”他都免了我的租，那可是一笔钱呀。

龙腾一副想割我舌头的样子。

“嘻嘻。”我再干笑两声，吐吐舌头，识趣地不敢再说下去，怕说得多错得多。

小别墅我很喜欢，就是要花点时间来打扫卫生。龙腾把小别墅的锁匙给了我，自己就开车走了，把我撇下，说是让我打扫卫生，然后搬过来住。

一个人住三百坪大的房子，安静又自由更宽敞，我乐得像偷到了大米的老鼠一般，一边哼着《老鼠爱大米》，一边打扫卫生，到了傍晚才搞好卫生。听龙腾说出了别墅区，在外面就有公车坐，我锁上房门，打算回旧公寓楼退租房。

“叭——”

别墅外面传来了汽车的喇叭声，我转身便看到了龙腾的黑色奔驰停在了门前，正在冲着我按喇叭。

他是来接我的吗？

莫名地，心头一热，觉得他是个挺细心的男人。

龙腾送我回旧公寓楼，等我退了房，还帮我搬东西，再送我到小别墅里，我本想留他吃饭，发觉家里什么食材都没有，也就让他喝了杯水，就送他走了。

他在临走前，告诉我小依的遗体还没有找到，不过他一定会帮到底的，还说明天要去帮崔婷处理阴魂的事，叫我请假跟着他一起去。我很想说我帮不到什么忙，他也不需要我的帮忙，没必要跟着去，反正付钱的人又不是我。话到嘴边在接收到他深深的注视后，就咽回肚里去，很没骨气地点了点头。

欠人人情，嘴都软。

“沿着门前的水泥路走上两百米远便有一间大超市，里面什么都有。”这是他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提醒我要去超市卖点菜做饭吃，一副怕我会饿肚子似的。

送走了龙腾，我便到他所说的超市里买了点菜，买了点米，简单地做了晚饭吃，吃饱后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多。

在楼上挑了一间最大间的房间当成我住的房子，打扫了一个下午的卫生，我也累了，简单地收拾一下，洗洗便倒进了舒服的大床里，很快就被周公带走。三生降头

夜色渐渐深沉。

大地一片黑。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我忽然醒来，睁大双眼看着陌生的房间，花了几分钟才回过神来，看看时间，零时三十分。

翻了个身，我继续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脑瓜儿也不肯休息，想到了小依的遗体还没有找到，不知道被人搬到哪里去了，一颗心又变得沉重起来。

小依，你要是泉下有灵，就托梦给我，让我找到你的遗体，早点让你入土为安吧。

“野晴开门。”

飘飘缈缈又熟悉的叫声忽然传来。

一开始我没有在意，以为是自己幻听，因为那叫声很小，听得也不是很真切。我也不想理睬，更没有应答。在不知道是谁叫你的情况下，如果你看不到有人，千万不要答应，否则会出大事的，特别是夜晚。我就听以前一位同事说过她们村子里有一个男人，晚上听到有人叫他，他应了，结果第二天他浮尸于门前的鱼塘里，老人都说是鬼在叫门，他应了，便被鬼带走了。

“野晴开门。”

飘飘缈缈的叫声隔十几秒钟就传来，那声音听着倒是像小依的。

小依？

会是小依的阴魂来找我吗？我刚才才想到她呢。龙腾不是说过这间屋子，鬼是不敢进来的吗？

那道声音断断续续的叫了半个小时，我听得也是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觉得像小依的声音。不管是不是小依，我都想看看。于是，我小心地坐起来滑下了床，也不开灯。下了床后再静听一会儿，发觉那叫声不是从房门口传来的，好像是从别墅大门口传来的。

也不知道是我习惯了这种事，还是胆子越练越大，我走出阳台，站在阳台上，望向了别墅的门口。

别墅门口两边的路灯不知道怎么回事黑了，以致于门前一片黑，别墅里倒是什么人都没有，连鬼影都找不到半只，就是距离门口有三米远的地方隐隐约约有影子，距离有点远，我看得也不是很真切，只能看到背影，因为她背对着别墅，她有一头及腰的长发，长风披着，身着一条白色的裙子，裙摆很长，都要拖地了。

“野晴开门……”

或许是知道我在看她吧，她慢慢地转过身来，似是在朝我勾着手指，夜风吹来，吹起她的长裙，我瞧不见她的腿……

“野晴出来吧……”

她发出了邀请。

感觉到她似在直视我，我忽然浑身一颤，然后意识变得有点迷糊的，把那道白影看成了红影，那张脸看成了小依的脸，我听到自己低喃的声音：“小依……小依……”双腿机械性地转身，离开阳台，走向房门口，木然地拉开了房门，一步一步地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