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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是萧云旌那张凶神恶煞的脸,虽然很英俊,但比她画的恶鬼还可怕。她在深山林子里死命的跑,后面是拿着剑尾随的萧阎王,成靖宁怕极了,一路狂奔,最终站在山崖边上,前后都是死路,成靖宁早已骇破了胆。
“你跑啊,怎么不跑了?”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萧云旌,这时候笑起来有些阴森恐怖,又像一个油腔滑调的混混,看上去可恶至极。
成靖宁站在悬崖边,俯身往下看,底下是轻烟白雾,朦胧一片,登时吓得腿脚抽搐。她还在犹豫跳不跳,身后的人就先送了她一程,一脚把她踹了下去。“救命!”她张扬着四肢,在浮空中胡乱挥动。之后不知怎的,她竟然开始往上浮,飘了一阵子之后,失重一般的往下掉,啪嗒一声落入深潭中。
潭里有许多鱼,个个都有十来斤重,成靖宁兴奋至极,想着把这些鱼都做成水煮鱼、麻辣鱼、青椒鱼和烤鱼,于是她不知从哪里捡来一个木桶,开始捉鱼,一捉一个准,装了满满一桶,再下水时,看到水底有一具被泡得发胀、有些巨大且微腐的死尸。死尸和她打了个照面,瞪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看着她,成靖宁突然就被吓醒了。
抱着被子坐起来,用力甩了甩头,旁边蹲着三只猫,排排坐着,很乖巧,齐齐抬头看着她。“还好是梦……”白日梦很快烟消云散,成靖宁洗过一把冷水脸后就忘了。站在穿衣镜前看了看,好像又长高了,她终究没辜负成、沈、顾三家的优良基因,开始成长了。
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沈老夫人便带着小辈们去令国公府。原本成振清和顾子衿回顾府,不过顾府那边约好初三上门,是以夫妻两个跟着沈老夫人去给舅父拜年,今年依照去年的例子,成靖宁待在府中,不去走亲戚。
中午准备用膳时,甄妈妈进屋来禀告说,老侯爷带着二房三房的人回侯府给荀太夫人拜年了,这时候都在景斓堂那边说话。“我知道了,派人通知祖母和父亲了没有?”荀太夫人还活着,就是有圣旨也不能拦住他们过年回来拜见长辈,而且只要不长住,小小的住上几日,也无人敢说什么。
“沈大管家已派人去了。”哪怕沈老夫人吩咐过,沈时也不敢硬性阻拦。
“现在二房三房都不敢乱来,倒不必担心,另外让管家和白妈妈派人看住那边。”少了成振功和成振声两个祸害,二房三房现在翻不起浪来,唯一的麻烦就是成启铭。
“老奴立刻去办。”甄妈妈得了令退下,小丫鬟们依次把饭食送进来,成靖宁独自对着三菜一汤,思索着接下来成启铭又会起什么幺蛾子。
还好,府上风平浪静。下午申时,沈老夫人等人回府,当即命人叫成靖宁去琼华院。顾子衿担心成靖宁被欺负,一见面就拉着她问道:“我们不在的半日,家里可有事发生?那边……没寻你麻烦吧?”
“没有,太奶奶和祖父估计不想见我,所以没理我。”成靖宁猜测说。很显然,太夫人、老侯爷和二房三房才是一家人,大房就好像是破坏他们一家和谐的大恶魔。
“不说那边了,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今天你没去国公府,红包和礼物给你带回来了。你舅婆还问起你了。”沈老夫人说话的空档,张妈妈已把沈家亲戚送的红包等东西摆了出来。
成靖宁见着一个个鼓鼓的红包,登时喜笑颜开,“都是给我的吗?”又可以存私房钱了,过年对小孩太友好了。
“这些都是给你的。”顾子衿瞧着自己女儿财迷的模样,登时有些头疼,是崖州的十年过得太苦的缘故吗?
后几日走亲戚串门,由成振清和顾子衿带着两个儿子去,沈老夫人留在府里处理家务。初二来给太夫人拜年的二房三房,大有在侯府长住的打算。沈老夫人不好赶人走,只按接待客人的礼节招待诸人,十分的客气,十分的疏远。现在侯府上下换上沈老夫人和成振清的人,对成启铭和二房三房的人自是没好脸色,若不是碍于侯府的声誉和大过年的喜庆日子,在景斓堂和安然馆伺候的下人早就提拳头上了。
初五之后,陆陆续续有客人到侯府来拜年,成家旁支、令国公府和顾家等姻亲早早的到了,女眷们都聚在沈老夫人的琼华院说话。成靖宁见过诸位长辈之后,就坐到一堆表姐表妹里叙旧。
沈嘉月一见到成靖宁就揽着人质问:“初二你怎么没来?我还眼巴巴的等了你好久。”
“祖母说,我还得修身养性。不止你家,外祖母那边我也没去。”成靖宁解释说,令国公府中她唯一能说上话的只有沈嘉月。
“都回来两年了,沈祖母还不让你出门?”顾婉琰不解,成靖宁现在又不是刚回来那时,怎么就不能到亲戚家走动?
“也许明年我就能出门了。”成靖宁说,“三月踏青,我们一起去放风筝,约上英娘和韩姑娘。到时候我画样子,交给风筝坊的师傅去做。”
“说好了哈,一定去。”沈嘉月是个爱玩爱凑热闹的性子,春游踏青,是难得出门的机会,“对了,我娘和我爹答应我明年来你这里小住!等元宵之后我就过来。”
“房子我给你收拾好了,到时候一定要来。”成靖宁说。
“好羡慕你呀嘉月。靖宁,以后有好吃的一定要来顾府通知我!”顾婉琰羡慕着说,左顾右盼一阵没见到猫的影子,又问道:“你的猫呢,没抱来玩儿?”
“在我的院子里,带你们去看。”说着,招呼表姐妹们去行云院院。
到行云院时,只有可可和雪儿在,两只猫都卧在窝里打盹儿,噜噜不知道去哪里了,问守在院内的云萍几个,也没见到猫的影子。“跑去玩儿了吧。”水袖支吾道,噜噜顽皮,经常在侯府各处乱跑,她们没一个抓得住,不过到饭点儿会自己回来。
“中午回来的时候帮我留着它,不许它乱跑。”成靖宁笑道。
萧云旌从树丫岔里把浑身脏兮兮的噜噜抱出来,噜噜被歇息在树上的夜枭吓得要死,见到人之后死死地扒着不放,惊魂甫定的叫着。“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祖母说这种猫最是温驯,现在看来比小野猫不逞多让。
回答他的只有噜噜劫后余生的喵叫声。
抱着猫去一路问去行云院,走到院墙外发现已经有人攀上高墙,身体隐在藤树之间,似笑非笑的看着院内的情形。“沈家小五,你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看成家表妹啊,姑祖母一直藏着不让见,我只好自己来了。看起来没外面说的那么不堪嘛,挺不错的,比我家的几个妹妹好看多了。”沈珵一点没有偷窥被发觉的羞愧和困窘,反到坦然的说了自己的目的,像和老朋友侃谈一般,自若的谈笑风生。
萧云旌抱着猫默默不语,走到院门前轻声扣门。开门的是花月,见到一身渣滓的噜噜,登时点着它的脑袋批评道:“又跑哪儿去玩儿了?弄成这副德行。”
“被卡在树枝中间了,一直叫。正好路过看到,顺手抓回来还给你们姑娘。”萧云旌把猫交给花月。
花月连声道谢:“多谢萧公子,还烦你跑一趟。”
作品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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