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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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母看看她的样子，没说话。她赶紧站起来，扯着自己刚刚揉皱的裙角。方母才笑了出来，鄙视地看了自己丈夫一眼，挽起她的手：&ldo;男人就是没劲，我们去喝茶。&rdo;女人也很没劲……浅夏和方母在树下喝着红茶，吃着无糖的小点心，忧愁地看着远处的碧海，在心里想。方母捧着茶杯，笑着看她：&ldo;知道了？&rdo;&ldo;啊？&rdo;浅夏愕然抬头看她。&ldo;就是代孕的事情，希宣的父亲跟你提过了吧？我们已经物色好人了，你觉得怎么样？&rdo;浅夏讷讷，良久才挤出一句话：&ldo;妈妈，这个是你们自己的事……&rdo;&ldo;不过，生出来的可是你的弟弟妹妹啊，你也有表达意见的权利，是不是？&rdo;&ldo;我没意见呢，只要你们自己决定了就好……&rdo;&ldo;因为你嫁出去之后，我们肯定会寂寞的，所以我和你爸爸才想，多个孩子也好。&rdo;&ldo;我……&rdo;浅夏抓紧机会，赶紧做出一脸悲伤的表情，望着妈妈，眼睛湿润，一副想哭又强忍住的样子，&ldo;妈妈，其实我……我不想嫁的……&rdo;&ldo;咦，怎么又旧事重提了？&rdo;母亲漫不经心地拍拍她的手背，&ldo;我早听腻了，你反对无效，必须要嫁给程希宣，所以还是接受吧。&rdo;浅夏在来的途中，已经做好了种种设想，以为方母会震惊、会恼怒、会伤心、会悲愤……可是，她绝对没有想过，方母竟会如此淡定。她深吸一口气，继续奋战：&ldo;妈妈，我……不爱程希宣。&rdo;&ldo;我也不爱你爸爸，还不是好好过了一辈子？&rdo;妈妈若无其事，欣赏着旁边的风景，&ldo;未艾，离开了程希宣，你的人生绝对一塌糊涂。&rdo;浅夏坚持不懈：&ldo;妈妈，要怎么样，才能取消我们的婚礼呢？&rdo;妈妈看了她一眼，然后说：&ldo;你死心吧，程家和方家出去都是有头有脸的，我们既然已经宣布了订婚日期，就肯定要执行。&rdo;执行……这根本不是婚礼，是义务。她现在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逃避这项义务。她把自己的脸埋在臂弯中，靠在桌上，无声地啜泣着，希望自己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能打动方未艾的妈妈。母亲见怪不怪地顾自喝茶：&ldo;哭吧，现在哭一时总比你将来哭一世好。&rdo;&ldo;妈妈，何必这样逼我呢？程希宣有什么好？&rdo;&ldo;希宣有什么不好？你这么逃避结婚，不外乎是什么自己年纪还小、从小一起长大没有恋爱的感觉……可我告诉你，你年纪再大，也找不到一个希宣这样的人，你现在不和他订婚，将来他成为别人的丈夫时，你这辈子肯定懊恼到走投无路。你和他一起长大是你最幸福的事，你现在虽然讨厌我们，但将来你总会感谢我们的。&rdo;&ldo;妈妈，以后会不会后悔我不知道，可现在要是我嫁给程希宣，我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rdo;母亲打断她的话：&ldo;方未艾，就算你痛苦懊悔一辈子也好，我们养你这么大，这是你应尽的义务，没人听你的意见。&rdo;浅夏怔在那里，默默无语。到底是她真的不懂处理亲子之间的关系呢，还是，她应该庆幸自己没有生在这样的家庭呢？海浪拍打着沙滩，风从头顶的树梢经过，远远近近的沙沙声响，就像一首韵律诗，包围着她们。浅夏深吸一口气，终于使出自己的杀手锏：&ldo;妈妈，我有喜欢的人了。&rdo;&ldo;哦？&rdo;方母终于抬起眼，正视她。&ldo;不是程希宣。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一想到他，就觉得整个世界都美丽起来……&rdo;&ldo;嗤。&rdo;方母回以单音节冷笑声。&ldo;他不像程希宣，程希宣每天板着一张脸，永远把家族事务放在第一位，衣服不是黑就是白，除此之外就是灰色，一看见他心情都不好……而我喜欢的人，他能陪我去海钓、一起去攀岩、到深山露营、去非洲拯救濒危动物……在下雨的时候，他脱下衣服帮我遮风挡雨；在的时候，他把最后一滴水留给我；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挡在我的身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