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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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易应了一声，给我拿了针线来，又将她自己画的几张花样子拿给我看。

  我笑笑：&1dquo;这不就对了？”

  容易哼哼咕咕，不知道悄悄抱怨了什么，又赶去将烛灯挪到我眼前，在我对面坐了，要看着我下第一针。

  正在我比划着要绣富贵牡丹图的时候，有丫鬟进到外间回话：&1dquo;表姑娘，太太那里传饭了，叫姑娘去吃饭呢！”

  容易忙张口就要回答，我连忙拉住她，冲外面说道：&1dquo;知道了，你进来吧！”

  那丫鬟揎起珠帘走了进来，向我行了个礼。

  我摆出笑来说道：&1dquo;你先等等，我换件衣服同你一起去。”

  丫鬟垂手称是。

  我一边让容易给我换衣裳，一边打量那丫鬟。丫鬟大约十六七岁，面容生得白皙干净，身量比较高，瘦瘦的，看着是个伶俐能干的。

  便问道：&1dquo;你原是姑妈身边伺候的？”

  丫鬟答道：&1dquo;原是伺候老太太的，后来老太太把我给了太太。如今太太又叫伺候表姑娘。”

  我点了点头，心中略略有了数，笑道：&1dquo;叫什么名儿？多大了？”

  丫鬟说道：&1dquo;十七了，叫作鸿喜。”

  &1dquo;原来你比我大好些，竟一口一个你的叫了你这么久，委实让我有些过意不去。”我笑着说话，目光正好落在了妆台上放着的一只翡翠含珠的镯子上，遂走过去执起镯子递到鸿喜面前，笑道，&1dquo;姐姐受了这个，就当我之前年轻不经事，忘了吧！”

  鸿喜一看，连忙摆手说道：&1dquo;姑娘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是丫头，哪里经得起这个？承蒙姑娘抬举，已是感激不尽了，又哪里敢奢望这个？”

  我握了她的手，将镯子放在她的手中，笑道：&1dquo;论理你来伺候我的时候就该给了，你现在不收，就是还记着我的不好。”

  我见她似乎有些动容，便又说道：&1dquo;当初不让你们进里屋，原是我爱静，并没有别的意思。我给你这个，也不过是表一表我想和你交好的心罢了。”说着，将镯子顺势套在了她的手腕上。

  鸿喜见我如是说，有些不好意思，称了谢说道：&1dquo;姑娘其实除了不让我们进里屋，一直都是个好相处的人呢！我记得有天早上外面扫地的动静大了些，惊扰了姑娘的好梦，姑娘还连连的说没事，换了我们小爷，一早就该恼了呢！”

  她说的小爷大概是姑母的幼子杨钧，我不好接这话，便笑了笑糊弄过去了，笑道：&1dquo;好了，我们走吧。”

  鸿喜在前面掌灯指路，容易在后面扶着我，见鸿喜不注意，踮起脚凑到我耳边问我：&1dquo;姑娘突然对他们那么好做什么？”

  我瞥了一眼鸿喜，捏了一下容易的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也在她耳边说道：&1dquo;在外面，慎言。”

  姑母一日三顿用膳都会叫上我，把两张小桌子拼在一处放在里间，暖和也舒服。

  因两个姑表兄弟跟着老太太吃饭，姑母还曾跟我说过，说是若生个女儿也能亲亲热热一起吃饭的话，所以每每姑妈传饭，我也就会过去，不会推诿生病不吃这类的借口，说来是我有些可怜心疼她。

  吃饭的时候，姑母忽然说道：&1dquo;大房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大爷病了，你没事别往东面去，免得打扰他休息。”

  我正扒饭，听了这话顿了顿筷子。

  杨钦果然不好意思实话实说，交代他是轻薄我不成反被我给捅了，就装起病来，实在是没有创意。

  &1dquo;芙儿？”

  我忙对姑妈笑了笑：&1dquo;知道了，侄女儿没事从不往大爷那儿去呢！”

  姑母点点头：&1dquo;我知道你好，不过白嘱咐你一句。”

  就在我以为这事就这样稀里糊涂揭过去的时候，又听姑母说道：&1dquo;我早上还见到老大的，好端端的呀，怎么突然就病了？连点卯都不能去了！”

  我想起那一剪子的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第44章

  窝在房中绣了三四天的牡丹，到了第五日，实在是耐烦不住，便叫盈盈设法避开众人，悄悄地去打探杨钦的死活。

  容易躲着鸿喜在我耳边问：&1dquo;姑娘是不是巴不得那天杀的就咽了气才好？”

  我握着针线的手顿了一顿，就着丫头说的话做了一番春秋美梦，临了，摇头叹息道：&1dquo;我自然恨不得他死，可他若现在死了，杨家自然要弄明白他是为何死的，到时候看到那伤口”

  我闭了闭眼，又叹了一口气。

  正值鸿喜端了一盆绿植过来，笑道：&1dquo;姑娘，这是花房送过来的，说是再过一两个月就能开花了。姑娘要不要把花放在窗台子上？”

  容易抢着问道：&1dquo;姐姐，这是什么花？”

  鸿喜笑道：&1dquo;傻丫头，连茉莉花都不认得？”

  容易吐舌一笑，说道：&1dquo;别说我傻不认得，它不开花，我们姑娘也未必能认得出来！”

  我笑着拍她一下，摇了摇头，对鸿喜说道：&1dquo;这丫头平时不侍花弄草的，自然不认得，还变着法的混赖我！你要是喜欢这些花草，别同容易论道，盈盈是惯伺候花草的，你多同她说说，兴许还聊得来些。”

  鸿喜将未开的茉莉花在窗台上搁了，笑道：&1dquo;我也罢了，不过是爱个鲜罢了。”说着，四下看了看，说道：&1dquo;是了，怎么半天不见盈盈妹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