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赋曰:
寨名钟吾,泊号马陵。周回港汊三千条,四方周围六百里。东望蓬莱,徐福仙踪何处寻;西接芒砀,高祖斩蛇伐暴秦;南通淮阴,国士受恩别漂母;北跨青齐,罡煞曾经聚义处。天地明明,百八豪杰施穷民;鬼神幽幽,数万壮士斩奸佞。威扬六合,十万精卒人莫当;名传八方,三十六员天罡将。水族霸,兽中王,九霄龙与噬恶虎;欺华光,撼真武,开路神共凶太岁。斗箭落雕,吕坤键矢怎躲;冲军破阵,杨乙尧力伏双虎。天地塌裂,珠江与王楠狠;刀锏耀光,沈冉同徐韬施威。疾风步一骑绝尘,神笔手章法无对。彩翼蝶养蚕织布,神针手穿针引线。铁算盘清铢点锱,秋海棠调丝品竹。飞雪凌人,尹艺潼傲骨生寒;霜风席卷,路新宇杀气漫天。于娇人称女伯乐,邢耀挥斧病刑天。烟尘弥漫,铁枪将刚强难敌;渔歌唱晚,洪泽郎映霞而归。千丈坑实难跨越,朱成独当万军;镇山柱巍峨不倒,凯强勇撞千骑。田雅珠文慧,季晓宇名芳。谢顺厮杀天变色,徐硕斗狠浪掀人。降妖伏怪,董浩神枪无敌;震天动地,闫言炮无虚。擒奸可寻焦明武,判恶须找谢德伟。排兵列阵,何冲盈杀机满腹;计谋布置,娄雨菲智绝为尊。三军钦服,庄浩此是第一人;星主降世,明远方为义巨子。纵横京西淮北,闹动山东江南。奉天承命,兄弟齐心诛雷将;匡汉扶家,大义捐嫌破金兵。千载事迹录书帛,万古侠名标青史。
话表纪安邦被押上堂来,陈明远问其归降与否,只听纪安邦叫骂道:“你这贼配军、刀脸贼,攻城掠地,戕官杀吏。俺堂堂朝廷大将,狮虎之勇,岂可与猪狗同槽!若非俺用人不明,又中汝等奸计,吃袭了后头粮草,致军心大乱,何以这般?可斩我头!”众人皆怒道:“败军之将,焉敢辱俺山寨!”陈明远闻言,摇叹道:“罢罢,纳之不得,放之添恼,当遂你愿。左右与我推出斩!”顷刻之间,人头献上。女诸葛娄小雨暗暗思道:“前番张自强等人在王楼村失利,今个不曾分付复去,何故这般言说?”当下众头领都来请功,计点得降兵、马匹、器甲无数。朱成献上杨腾蛟级,陈明远欢喜道:“雷将今损一员,已撼动其势,如此下去,定可成我众人之功。”路新宇亦是欢喜,谢过朱成,以杨腾蛟之祭奠蔡庆、王定六、郁保四三个。陈明远又传令教大摆庆功宴席。
席间,娄小雨道:“杨腾蛟一死,朝廷更不肯善罢甘休,定提劲旅来攻我山寨。我倒有一计。”陈明远问道:“不知军师有何计较?”娄小雨道:“虽除去一个杨腾蛟,然朝廷将佐仍有众多,若都来攻打,恐一时应付不得。不如我山寨出兵占据外郡,与本寨接应,朝廷定会分兵攻打,我们再逐个击破。”姚雨汐摆手道:“此计只恐不妥,当初梁山便是占据许多州府,以致接应不及时,才致损兵折将。依我看,不如另想他法。”雨菲笑道:“姚兄弟此言虽不错,然我们只占少许城池,且与山寨相邻,又与青石山相邻,如此接应亦得方便。”何熙问道:“雨菲莫不是要占据徐州?徐州与淮阳军、亳州相接,据了此地,我大寨在后接应,青石山兄弟为其侧翼,如此行事便可周全。”姚雨汐笑道:“原来如此,我之智谋倒还是比不得二位兄姊。”众头领皆笑。陈明远道:“既如此,我当亲自领军攻占徐州。”庄浩劝道:“兄长乃山寨之主,不可轻举妄动。依小弟看,还是由我领兵前往。”陈明远道:“贤弟不知,此番不同往日,我为山寨之主,更当身先士卒。且贤弟武艺高强,有你镇守山寨,为兄大可放心,还望贤弟莫再推辞。”庄浩道:“既是兄长将山寨托付与我,弟自当尽心把守。”
当下散席,众头领都去歇息。四日后,陈明远便要分调头领,只见轰雷枪董浩起身道:“夜里梦吾师罗真人谓吾言,教贫道回二仙山去,有事相告。我想本师忽然相唤,必有要事,故请兄长允弟回山参拜。”陈明远道:“罗真人乃当世活神仙,既唤贤弟回山,为兄岂会阻拦?贤弟此刻便动身回去,看罗真人是否有何天机相透露。”又见俐后生索奥道:“师父既要回山参拜罗真人,且带着弟子,好去见过师公。”董浩阻道:“不可,你我都走,寨中少了法师,谁去斗敌那陈希真的都箓大法?你且留下,好生修炼吾传授的五雷正法,不可懒散。待日后得闲时,再携你一同回去参见本师。”陈明远亦道:“董先生所言甚是,索兄弟就先留在寨中罢,我调拨占据徐州的头领正须着你。”索奥道:“师父与大哥如此说,我留下便是。”
当时陈明远教铁判官谢德伟调拨攻占徐州将领:路新宇、焦明武、咸纬广、吕坤键、宋凯强、张自强、尹柔雨、辛佳伦、朱宣林、王子康、张奥康、索奥、吴铣源、叶子伟、孙焕翔、王宇琪、钱仓政、方海锦、白伟成、郑乾、曹峻烽、汪文昌、石顺友、陶鑫、陈孟、刘怡岑,随行军师娄小雨,共计二十八员头领,领马步军兵五万。庄浩与余下头领于金沙滩边送路。董浩亦起身往二仙山而去。有诗为证:
无限嗔心冲曙雀,如磐风雨晦江痕。
终归天道究何在,致令雷霆落紫宸。
当说这徐州城内的官军,何如抵当得住马陵泊这五万大军?不出一日陈明远就攻下徐州,又教好生安抚城内百姓,不许打扰。百姓也无甚怨言。
却说大宋朝东京城内,定国公张仲熊大婚已毕多日,去往皇宫面见道君天子谢恩,那里顾得自家生父。艾大金见仲熊行径,思虑道:“定国公这般,恐失人心。那个秦桧蒙我提拔,这些日子又与康王寸步相随,我亦不可只投定国公一个,张郡王方才是正主。”念及此,心内豁然,携了礼物,转来郡王府。
是时张叔夜正坐园中休养,张伯奋自引艾大金前来。见过了嵇仲,问艾大金道:“熊儿那里如何?”艾大金笑道:“老爷挂心,帝姬与二公子正是天作之合,琴瑟和谐。”忽见嵇仲面色不善,小心问道:“老爷可有心事?”嵇仲冷道:“他怎地不来见我?且问汝,那日缘何逐了范教头,摔了他的礼物?”艾大金听得此话,知张叔夜已遣人探听了事去,急急跪道:“老爷宽恕,只是范教头当初冲撞龙颜,二公子忠顺朝廷,见其欲要索官,才狠心教逐了此人。实是小人的不是,不该当众宾客的面辱他。”张伯奋在旁叹道:“盘固伯,我已奉父命,赔了他玉碗,又盘缠使他回乡去了。爹爹也知你主命难违,不多责罚。只是我那兄弟年少顽躁,你在身边,合当良言多劝为上。”艾大金连连叩答应。
张叔夜便教艾大金起了身,又问起昔日御敌马陵泊的事。艾大金本就曾赢得小张良姚雨汐一阵,不惧他问,先自回了三分胆气,报说战事前后。又道马陵贼众除陈明近身死外,尚还有七八十个头领,若得朝廷钧旨,即可随大军前去征讨。张伯奋疑道:“那马陵泊现已聚得贼凶百八人,天底下那个不知,谁人不晓?”原来自艾大金得胜,回京诈病,那里再过问过马陵泊的事?便是张鸣珂身死、杨腾蛟出征,也只是近来听得一二罢了。张叔夜见他愣,心下明白,就教张伯奋取来文册,度与艾大金看时,内录马陵泊众头领的名姓,忙问何处得来。嵇仲笑道:“此是我分付奋儿,去往马陵贼昔日作乱各处所查得名讳,虽不得全百八人,倒也有十之七八。原待要请你前来,今个正巧,盘固伯当细细过目,究察所知悉的未录之人。”艾大金那里知道,匆匆诈瞥了几眼,便道:“所知者已尽录其中,余下知不得了。”张叔夜略略点道:“我已命人抄录,你且带回,交付熊儿,教其莫恋温柔乡,不日便要兵马陵泊。”艾大金听罢,急道:“老爷,张学士已奉旨前去招安马陵贼人,怎谈攻打?”嵇仲苦笑道:“天子终是至圣至明,心挂臣子,不愿使我知闻鸣珂遇害一事,又遣宣威伯去征剿,我却岂能作无知之徒?”
艾大金吃张叔夜把朝廷的事说开了,再瞒不得,只好道:“圣上因碍着老爷的身子,不如先好生休养,静候宣威伯的佳音。”张叔夜斥道:“贼人既成大患,岂容朝廷迟疑不前?徐溶夫并远志、鸣珂二侄遇害,誓报此仇!我深知杨侍郎为人,虽多武勇,而少智谋,未必是贼人的对手,当与众将统大军相助。”艾大金不敢再言,当下寻个由头,告退而去。张伯奋见他走了,便道:“这厮愚卤无知,有甚么好的,着兄弟恁般偏宠。”又问了杨腾蛟的事,嵇仲皱眉道:“陈道子今番失了远见,不该举荐他,若是宣威伯有个闪失,岂不坏了同僚之情?”伯奋道:“闻说兖州镇栾总管有个相识,名唤纪安邦,武略过人,已邀他领兵赶往。想来杨侍郎纵使兵败,尚能抵当一阵,直待我们兵到。”张叔夜方才安心。
次日五更三点,张叔夜等一众文武百官,都在侍班阁子里相聚。朝鼓响时,各依品从,分列丹墀。君臣朝礼毕,文武分班列于玉阶下。天子见张叔夜上朝,心中大喜,问道:“观张爱卿身体无恙,寡人可心安矣。”张叔夜出班谢恩,奏拜道:“禀陛下,臣已知近日朝廷大事,愿亲率人马往淮阳军助力,于公上报朝廷,于私下报亲仇,不荡平马陵贼寇,誓不还朝!”此话托出,自道君皇帝起,朝野上下皆惊。陈希真心下思道:“张郡王以是得知张鸣珂的事了,看他决心已定,那个敢阻。”天子见说,惊喜异常,就道:“爱卿当无大碍否?”嵇仲奏道:“既为国事,臣心中自存浩然之气,气已顺,当去百病。倘若为臣而误朝廷大事,放任此心腹大患,那时悔之晚矣,教臣心中何安?”
未等天子言论,忽有枢密院加急表文奏至,乃是淮阳军薄知军所申。因云天彪、陈希真上朝,枢密院留守官员见十分紧急,不敢延误,径入朝奏来。天子接过表文,惴惴不安,览阅时,竟是杨腾蛟等殉国亡身的事。天子龙颜转怒道:“天丧忠良!”命念与众人听,百官方知杨腾蛟兵败身殒,就连那八都监,也只余周信一个,如今由他主持,连同吴天鹗、熊铎,及纪安邦副将三人,聚拢得残败人马扎在下邳城外。
天子叹道:“杨爱卿亡故,朕不甚哀伤。不想这班草寇竟如此利害,宣威伯都收降不得,反搭了性命。”陈希真出班奏道:“陛下勿忧,是臣不合举荐宣威伯前去,今他失命亡身,臣理当尽同僚之仪,愿与太尉、越国公领兵,统率昔日东征西讨、南下北伐的一应将佐,前去攻打马陵泊,务必似梁山贼寇那般,将其捉至京师正法!”天子道:“昔日张爱卿征讨梁山时,张天师曾奏称众将皆雷部神将降生,出师必然大捷,后果然剿除梁山。谁知今日竟先去了杨爱卿一个。”云天彪又奏道:“望陛下暂止悲痛,待臣等攻克马陵泊,为宣威伯报仇!”天子点道:“既然卿等愿与寡人分忧,兵马钱粮任卿择选。”张叔夜三人稽承命谢恩。道君皇帝便传谕,于二月十五日躬行大阅。当日退朝无话,正是:
一念回心起致戎,秋风不尽怨重重。
三千遗恨泊中水,不似连枝血样浓。
张叔夜即令传各处任职雷将,都至东京会聚。无一二日,人员俱齐,共商议攻打马陵泊一事。贺太平道:“闻马陵贼陈明远,出兵占据了徐州,又与去岁所招安的青石贼人相互呼应,我们可分兵攻打。”盖天锡道:“魏国公所言在理,分兵破之乃上策。”孔厚道:“一路前去攻打其本寨,一路去收复徐州,一路去攻打青石山。”张叔夜道:“曾听闻那召家村的召忻夫妇十分了得,一向无缘相见,又说其在东浦隐居,不如以圣旨请其来相助。”陈希真道:“他二人来却好。”哈兰生道:“我教兄弟哈芸生与沙志仁、冕以信都来。”商议已定,都去准备。张叔夜遣使臣去寻召忻夫妇,果然寻得。召忻、高梁与史谷恭、花貂、金庄三个,都往东京来。这召忻与高梁育有一女,高梁舍她不得,亦带着前往。
且说那玉山祝永清,闻说杨腾蛟阵亡,思索道:“不想吴天鹗那厮无事,反丧了杨侍郎。此人本事不低,却好乘机拿他问罪。”便去张叔夜三人前请令道:“那日是我与泰山、舅父相荐,好教杨侍郎为先锋,去报徐溶夫的仇。今日他死,与我亦有干系,愿请先往淮阳,接应他的人马,并寻回尸安葬。”陈丽卿亦要同行,三个答应了。待永清夫妇走后,刘慧娘谓云龙道:“丈夫莫怪我说,玉山兄只怕有私心。”云龙不解,刘慧娘又道:“他本与吴天鹗有嫌隙,如今朝廷新败,他去了恰可好生羞辱。吴天鹗虽不打紧,那个麻脸蠢汉最是无知,若再是冲撞了,岂是儿戏?”云龙本就有心周全两边,听得此,笑道:“娘子心细,我也同去,以免生事。”
单说祝永清与陈丽卿行至淮阳军,太守薄三千亲自迎接上差。祝永清道:“那伙残兵败将何在?”太守道:“自宣威伯殉国后,周都监收拢得人马,却未曾进城,只在城西五十里处扎营,日夜操练。”永清冷笑道:“却是稀奇,不回朝领罪,反留此处练兵?吴天鹗,吴天鹗,失陷长官,看我如何处置你这厮!”也不顾薄太守,自与陈丽卿纵马朝西而去。
却待近了营寨,只闻得那里都是操练的声响。祝永清也不搭理,走至辕门前,忽见七八个军汉,均是挖了双眼,砍了手脚,钉在栅上,内中一两个尚在哀唤,其下血流盈洼。陈丽卿见了,道狠不止,未知何罪。复见门上大书“知耻后勇”四字。
把门军士看二人欲要进寨,早已拦住,喝道:“甚人来此!”祝永清骂道:“狗眼不识抬举,老爷是你家官长的官长!与我把你那周都监同大小将官都唤来。”话音方落,两个军士却似木人般,动也不动。永清大怒,伸手就打,却还不动。忽有一将官,迎面走来,呵呵冷笑道:“未有军令,那个敢听你的。”永清抬头看去,那人头大身胖,披挂铠甲,身后领一队步兵,都是精壮汉子。永清喝道:“汝是何人,不曾见过。”那将官道:“我乃大将纪安邦手下军官袁宪,你又是何人,在此欺我兵士?”永清听得纪安邦三字,倒也认识,知是师伯的相识,又念纪安邦阵亡,与他三分薄面,就道:“我乃朝廷上差,京畿五城兵马大总管、智勇侯祝永清,你且去唤周信来。”
袁宪听罢,大笑道:“若是个真的,本将自去。只是如今马陵贼人猖獗,若是个冒名顶替的,该当何如?”永清怒由心起,方欲叫骂,那伙步兵早上前围住,各怀杀机。永清喝道:“这泼贼焉敢无礼!你只管去唤周信来,他自认得本官!”袁宪道:“国事要紧,岂能大意!周都监因结义手足殉国,心思沉痛,不便见人。”唤过亲随,道:“果如三哥所料,去请年四哥来。”祝永清遭盘的无半点好气,骂道:“既是不在,老爷先走罢!”那伙军汉那里肯让?袁宪又道:“倘若贼人赚我大营,冒充上差,被我识破欲走何如?且等人来了,再走不迟!”陈丽卿亦怒道:“忒欺负人也!”却是走的急,未曾带着梨花枪。正待要拔那口青錞宝剑时,又走过二人,一个浑身麻点,化作灰也认得——正是麻熊熊铎。另一个七八尺高身材,虎眼阔髯,面露杀气,乃是食骨猳年豨。
祝永清不认得年豨,见他威风凶悍,不由起敬道:“请问这位将军名姓。”年豨道:“俺乃江湖上有名的西山十杰,食骨猳年豨的便是。我众人正在此间练兵,如何到此搅扰?”熊铎指永清道:“年哥,这白脸儿就是前日里吃我打杀了他马的,玉山作粪山的祝永清。”这话儿直说的永清羞惭满面,便是陈丽卿听了,尚作不能。年豨笑道:“熊弟既说,倒是可信。且问祝总管,可有军牌号信等物?”永清一愣,也不曾带着,只说是无了。年豨大怒道:“堂堂军营重地,岂可不带!”随手指一军汉,问道:“此犯该当何罪?”那军汉打个冷颤,急急道:“兵卒传令未带印信者,罚五十鞭;将官未带者,加五十。又有无故咆哮者,割舌;欲逃者,断手足……”一连背出数条罪过,祝永清听的胆战心惊,略定一定神,正色道:“我是你的上司官,如何把话来唬我!”年豨复指门上钉死的军汉,叫道:“凡是来此军营者,便须遵我号令。国家军士颓败,皆是你等蠢物所致!左右与我拿下!”
四周军卒,一呐喊,齐捉将来。忽听得一声:“不得无礼!”喝止众人。祝永清夫妇寻声望去,那人不是吴天鹗又是那个?年豨道:“三哥,此人违令当罚。”吴天鹗骂道:“这蠢汉!上官无知,岂能同寻常士卒一般!”袁宪、熊铎两个忍笑,俱来劝话。祝永清吃了这一惊,心中更恨。是时云龙亦赶到,远见着军卒动手,正担忧间,复看吴天鹗喝退众人,勉强安下心来。云龙与祝永清打了照面,转眼看吴天鹗,外衬白麻素衣,黯然神伤,又不见那尖牙汉子,心中分晓,问道:“吴将军此为何故?”天鹗落泪道:“为是兄弟李若麟吃马陵贼人害了,十分神伤,在营中祭奠。”永清窃喜,只恨天鹗相安无事。云龙方欲好言安慰,天鹗又道:“另有杨先锋,虽共事时短,直教我钦佩不已。”说罢,就怀中摸出一封书信,道是杨腾蛟亲笔,要他交与张叔夜、云天彪。
云龙见说,收下书信,伤感不已,当下更加高看天鹗三分。又见门上钉的军汉,忙问缘由。年豨笑道:“因操练的苦,这不成材小厮们欲要私逃,被我明正典刑罢了。”云龙心中骇然。众人互通了名姓,天鹗道尚有五弟海騄,同都监周信在远处巡哨,傍晚方归。云龙惊喜各半,问起营中军马。天鹗应道:“我军虽败,聚拢得残兵也有两万余人。年弟本有五百亲兵,心忧朝廷,故把杨、纪两路败军重新整合,日夜操练,如今已有小成。”陈丽卿赞道:“也是个练兵的好手。”吴天鹗就请三人入营,置酒相待。席间问起杨腾蛟的尸身,天鹗只道作恐日久腐臭,与李若麟、七路都监的一并烧化,止存得骨殖骨灰,备下棺椁安置了。众皆悲叹。
次日,祝永清不得已,与陈丽卿、云龙,引领周信、吴天鹗两个,唤兵卒扶了杨腾蛟的灵柩,先回东京回话。待见了众人,张叔夜先教去上奏天子,择日安葬杨腾蛟。次后见说朝廷兵马尚有两万余人,兼云天彪、陈希真一力夸赞吴天鹗等,心中欢喜不已。永清又备说年豨残暴,天彪笑道:“练兵之法,本是严苛,岂不闻春秋杀姬立威之事?三分内张飞,暴而无恩,死于小人之手。那年豨虽是残酷,军法反倒公正,与国出力,无须多怪他。”云龙又将杨腾蛟书信付与张叔夜、云天彪。二人看了,上写杨腾蛟自觉不当轻薄吴天鹗,受小人挑拨,数次作难,如今兵败,伤重待死,特此悔悟云云。云天彪传与众人,各各咨嗟。永清还不愿作罢,就道:“那周信一伙不敢在城内驻扎,分明是惧畏朝廷差人治罪。”吴天鹗正色道:“我众将若怕治罪,早已走脱山林。留于此处,一来为朝廷出力,二来为兄友报仇。驻扎城外,只因溃军易生叛乱,恐其害民耳!”张叔夜听得“恐其害民”四字,微笑点,称道:“尔有此心,国之大幸!”祝永清无言以表,正是:
除逆缘何更逆施,即生还报亦嫌迟。
永清偏取浊行事,业火自焚谓彼时。
却说二月十五日,道君皇帝躬行大阅,十九日告庙誓师,二十日辰时出师。官军共分三队兵马,张叔夜领兵八万,随从部将:贺太平、盖天锡、张伯奋、张仲熊、邓宗弼、辛从忠、张应雷、陶震霆、金成英、韦扬隐、李宗汤、王进、康捷,攻打马陵泊。云天彪领兵六万,随从部将:刘慧娘、孔厚、云龙、傅玉、风会、毕应元、庞毅、闻达、欧阳寿通、哈兰生、唐猛、哈芸生、沙志仁、冕以信,攻打青石山。陈希真领兵六万,随从部将:祝永清、陈丽卿、刘广、刘麒、刘麟、苟桓、祝万年、栾廷玉、栾廷芳、真祥麟、范成龙、召忻、高梁、史谷恭、花貂、金庄,攻打徐州。张嵇仲因见马陵泊往日攻必克,战必取,惟艾大金可以据守城池而退敌,故命其与周信、吴天鹗同随本部。三路大军浩浩荡荡出了京都。
只说马陵泊上疾风步沈涛,早已从吴太尉处得到消息,火往陈明远处通报。陈明远道:“青石山兄弟兵力不多,必是要救的。”娄小雨道:“可教姚兄领队,往青石山去援助。沈兄再传我军令,教庄浩兄长如此行事。”沈涛回到山寨,与庄浩相说了,便由姚雨汐领兵,调拨头领:沈冉、徐韬、力鹏、杨乙尧、张洲、谢顺、朱珂令、袁梓鹏、王铁树、曹崇坦、孟子程、刘涛、陈星、吴玮璠、毛振宇、杨文轩、张智钧、陈佳伟、徐宝、李杰,起兵三万,共计二十一员头领,往青石山而去。
且言张叔夜这队兵马,离了东京不久,贺太平启道:“太尉且慢行军,我择一将往马陵泊而去。”张叔夜不解,问其故。贺太平道:“昔日徐虎林讨梁山前,先往其寨,面谕一番,破其忠义之名。这马陵泊与梁山泊一般,亦打忠义名号,惟有破之,方教他等死而无怨,使百姓明目。”张叔夜摇道:“只恐不当,我那鸣珂侄儿,已遭毒手,魏国公若去了,岂非羊入虎口?”贺太平笑道:“太尉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贼人前番乃是拒招安,因此行凶,与三分时周公瑾杀曹使相仿。如今两军交战,他若害了我,乃是自损名声。”嵇仲即喜道:“魏国公言之有理,却不知选那位将佐前往?”贺太平道:“依是李宗汤将军。”李宗汤挺身道:“愿随!”嵇仲许可,贺太平便带了李宗汤先一步往马陵泊而来。
话说这二人不日便到水泊边,何雅宁与王子怡的酒店里。二女见二人装束,便有心防备。李宗汤道:“此乃魏国公贺太平,要去寨中面谕你们头领!”王子怡喝道:“甚么面谕,只要求见俺哥哥便是了!”一面报上山去,一面备船载二人渡水泊。庄浩在寨中闻报,与何熙道:“贺太平乃三十六雷将之一,如今离了大队到我山寨,不知何意。”何熙道:“且见他再说。”
无一时,贺太平到了忠义堂前,也不见有人迎接,遂问道:“尔等头领何在?”何雅宁道:“要见我哥哥,自进堂去便是。”贺太平也不多言,与李宗汤入内,见庄浩与何熙在上坐着,众头领分列两侧。何熙笑道:“你便是那贺鼻涕么!”李宗汤喝道:“贼子焉敢无礼!”众好汉闻言大笑,宗汤大怒,拔腰刀在手,欲要作。
贺太平止住,答道:“正是,敢问马陵泊的副都头领庄浩何在?”庄浩道:“庄某在此。”贺太平道:“汝可知陈明远那里去了?”庄浩道:“你若不知我兄长在那里,去问你那张太尉罢。”贺太平一愣,随即又道:“尔马陵聚集多人,名称忠义,可晓得忠义二字怎样讲的?”庄浩道:“顺意天地,与国家惩奸除恶,忠也;顾全万民,随亲友生死不离,义也。”贺太平道:“闻你等焚掠州郡,剪屠生灵,又是何说?”庄浩道:“听也可笑!贪官污吏祸害百姓,地方乡坤欺压良善。本寨替天行道,攘奸除凶,所到之处百姓无不欢喜,焚掠剪屠却是谁说?”贺太平道:“如此倒是朝廷错怪尔等了?”庄浩笑道:“你那昏君,喜好书画花石,又置甚么娇园御枣,只顾自己玩乐,而不体恤万民之苦。我马陵泊替天行道,以社稷百姓为重,黑白是非,天下人自有公论,何消汝强言曲直?”
贺太平不觉大怒,以手指庄浩道:“休得无礼!汝等皆是大宋子民,岂可张口昏君闭口昏君,出此无君无父之语!我且问你,若圣上真是昏君,那六贼如何尽除,四方贼寇又如何尽为荡平?此皆是天子圣明,亲贤远佞之功也。本官今临此地,乃为圣上仁爱之心,不忍汝等不教而诛。汝可传谕陈明远,即日前来淮阳军投到,那时尚可从宽议罪。若再怙恶不悛,张嵇仲大军兵临城下,哈哈,庄浩,只怕汝悔之无及了!”庄浩道:“且住,若天子真个至圣至明,那百姓如何频频流离失所,逃亡深山?边庭之外如何烽火不息,四境之内又如何兵祸不息?用尽了贪官横征暴敛,听尽了佞言结怨邻国,如此天子,何称圣明?便是我马陵一百余人,又有何人生下来便是在山上落草?”
贺太平道:“休再胡言,就使你等有冤,希图逃避,也不过深山穷谷,敛迹埋名,何敢啸聚匪徒,大张旗鼓!前番来招安,又如何撕了圣诏,杀了天使?”庄浩斥道:“可知你那张鸣珂伙同梁山叛徒范天悲,袭杀天使侯蒙,栽赃宋公明的事否!”贺太平亦不知此事,不好言语,暗暗记下,急转口道:“庄浩,庄浩,想你也定是出身良家,却不图上进,甘与贼寇为伍。万里而遥,千载而下,庄浩二字能脱离强盗二字之名乎?玷辱祖宗,贻羞子孙,更不知羞耻,尚敢饰词狡辩,殊属厚颜。嵇仲大军不日便到,良将千员,顺君者昌,逆君者亡。自此次面谕后,限尔等五日之内,即自行投。如敢玩违,教尔等立成齑粉矣!”
众好汉听罢,一齐都怒,却要离座时,庄浩大笑一声,道:“贺鼻涕,你真当我不知,你这些话,俱是当日徐槐那厮去梁山说与我卢师兄听的。如今你却想学一番徐槐,再来训我?你且听着,你那朝廷,忠义如梁山者,遭小人构陷,蒙上一身贼名;多行不义的,如那西山群凶,却未曾见你等有惩戒一回,反留在朝廷出力!呵呵,又自庄某上山那日起,便不惧甚么强盗之名。放着这一班好兄弟相伴,纵是强盗又能如何?且我众兄弟上应星曜,更兼有使命在身,齐聚马陵,乃上天安排。祖宗若知,必感欣慰;子孙得晓,亦定以乃祖为荣。素闻你那甚么开国郡王张叔夜,擒江破腊,威震邻邦,我手下这班如狼似虎的好兄弟正欲与他见个高低!我如今若立宰你两个驴头,想来官军如少一毫毛,亦不算我强处。且暂寄你两颗驴头项上,回去告诉你那张叔夜,若他往我这马陵泊来,定教他身分离,随行朝廷一应将官,俱都诛戮!”随即语众头领道:“众兄弟,将这二贼赶下山去,来日与张叔夜见个高低!”有诗为证:
开樽莫道虎林歌,冠倒马陵信开河。
曾记司徒诳论数,得逢诸葛竟如何?
李宗汤在一旁听了,心中恼怒,便欲拔刀。忠义堂上那些头领,朱成、房圳、邢耀、蔡子豪等俱都待,正是:
画虎不成反类犬,刻鹄不成尚类凫。
直教:
一朝怨气胸中贮,他日魂灵体外殃。
不知贺太平、李宗汤二人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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