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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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他们回去吧，”6廷镇说，“今天我有事，让他们先回，改天再约。”

  章之微终于出声，她嗓子有些干，不自在，像是刚烤好的葡挞边缘：“……你还是去忙吧。”

  两秒后，6廷镇站起：“那好。”

  他刚起身，章之微立刻仰脸看他，她眼角泪痕还未干，睫毛都粘到一起，说不清是哭泣还是恼怒，像是不相信他真要走。

  四目相对，章之微立刻别过脸：“你去吧。”

  6廷镇忍俊不禁，一声笑：“那我真走了？”

  章之微闷声：“走吧。”

  她抱着被子，低头：“我不想见你。”

  6廷镇侧身，用手势示意其他人出去，他也倒退着走几步，停下，最后一个出门的是林秘书，离开时轻轻关上卧室门。门与木框相触，轻微一声响，章之微果然抬头，仍旧委屈模样，眼泪还流着，望过去，望见6廷镇含笑一张脸。

  他根本没走。

  章之微将枕头抽出，狠狠砸他：“你骗我！”

  6廷镇大笑，稳稳接住枕头，缓步走到章之微床侧，坐下，去抚她耳侧垂下的黑。章之微倔，转过脸，固执不肯从，6廷镇一手按住她背，另一只手仍拂去她眼角泪花：“骂完我，舒服了？”

  章之微眼泪一直落，她哭到鼻头红，好似把近期委屈全盘泄出声，哽咽：“你就是这样想，你宠着我和养只猫养只狗有什么区别？听话了就哄着惯着，不听话了，一连好几天都不理人……”

  她终于哭出声，6廷镇心软，哄着她：“这些天是我不对，微微，抬脸，把泪擦擦。”

  “你就是没把我放心上，”章之微从他手中夺走纸巾，擦着眼泪，哽咽，“以前我都觉着是自己多想，现在看起来，一点都没差，你干脆去养只狗好了，又听你话，还会绕着你转圈，总比我好……喔，忘记了，你不能搞狗。”

  6廷镇听她又恢复，孩子气般口无遮拦地说，这次没批评，只俯身，缓声：“哭吧，我知你委屈，哭出声也好。”

  这句话宛若揭了封印，章之微一头倒在他胸膛上，哽咽：“你也知道我委屈，我这些天都快闷死了。你一直不来找我，也不见我，就我一人在家里……什么曾艾仪夏明仪，全都是这个仪哪个仪的，不知道谁有福气做你太太……你还是想将我当情人养……”

  “谁舍得将你当情人？”6廷镇叹气，“微微，我教你读书，待人接物，帮你申请学校，规划前程，你怎会觉我是要将你当情人金屋藏娇？”

  章之微哭声小了些，她还是含着泪，眼巴巴看他。

  “前几天的事，”6廷镇顿了顿，“算了，不谈这些。微微，今晚想吃些什么？”

  章之微说：“你不是还有事要忙？那个什么宝华？”

  “他们不是诚心来谈，价码太低，晾一晾也无妨。”

  6廷镇正擦她眼泪，被章之微一巴掌推开，她说：“果然，还是工作最重要，你不是一心一意爱我。”

  6廷镇不恼，他摸了摸手上痕迹，看着章之微，她好似又恢复先前那种状态，好像裂痕不曾存在，好像澳门的试探也夜奔不复存在。他用被章之微打出红痕的手耐心为她擦干泪，两人都不提先前的事，章之微哭累了，又有伤，先躺平睡下，6廷镇在床边等了几分钟，才悄然离开。

  他刚出门，章之微睁眼，触碰受伤的胳膊，闭眼回想，刚才是否有破绽。

  6廷镇关上门，问陈妈：“浴室里洗了地毯，怎么不换的？”

  陈妈解释：“小姐说的有霉味，让拿去晾一晾，散散气味。我想今天太阳好，也可以晒晒，等下午回来再换上，没想到……”

  陈妈极为难过，这么久都是将章之微当孩子疼，前段时间看她和6廷镇拌嘴置气，也心疼到食不下咽，几次找6廷镇谈这事。

  微微年纪还小，陈妈舍不得她受委屈。

  6廷镇安静听陈妈说完，宽慰她几句，去阳台，浇一浇阳台上的植物。

  晚餐时，章之微下了床，6廷镇送她的那串砗磲手串重在她手腕上晃晃悠悠。

  6廷镇今晚和她一同吃饭，听章之微抱怨功课太难，需要记忆的东西太多……

  一餐饭倒两相和睦，饭毕，6廷镇看着章之微上床，仍要回自己房间。章之微胳膊痛，情急下，伸出完好的一双足，用脚趾去夹他衬衫衣角。

  6廷镇顿住。

  “6叔叔，”章之微看他，“您今天不想陪我吗？这么久了……”

  她轻轻呼吸，唇瓣温柔，一点水光：“我很想您，您不想搞我吗？”

  6廷镇驻足。

  他这次没有坐下，只走到她旁边，章之微咬着唇，她替6廷镇解衬衫纽扣，一颗，两颗，全解开，指尖触碰到西装裤时，被6廷镇握住手腕。

  “微微，”6廷镇说，“倘若你想让我放了乌鸡，不必做这些。”

  章之微抬脸，她望着6廷镇的脸，他表情很平静，看不出喜怒哀乐。大概旁人会怕他这样，但之微不怕，被他养大的章之微不怕这些。

  章之微将手抽离，垂，柔顺的短垂下，露出有一粒红痣的耳垂给他看。6廷镇听到砗磲手串的声音，她现在连洗澡也不摘，就这么戴着。

  她终于示弱，6廷镇心神一动，他抬手摩挲她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