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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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不一样的烟花（第1页）

白父饭后便去村头的一户人家打麻将，按照惯例，父亲会在明天早上吃饺子时回来，这是他一年难得的放松时间。

奶奶的手机则不间断地接听着众亲友的拜年电话。老太太坐在炕头，声音洪亮，笑得一脸慈眉善目，将不知说了多少遍的晚饭菜单报了一遍又一遍，态度十分之真诚，没有丝毫的不耐。

青柠收拾好碗筷后，坐在火炉旁。将同学好友来的拜年信息逐条查看了一番。其实看与不看，并无多大意义，不过是些辞藻华丽，却是千篇一律的群祝福词而已。寓意虽是好的，但是没有被特殊对待，就像将一颗糖果扔进大海，再珍惜也不过尔尔。

但是青柠却看得认真，然后逐条回复。记得孙浅第一次收到青柠写给自己一人的拜年信息后，惊诧异常，打过来电话聊了许久，最后断言青柠像是个极度缺爱的傻子，小心翼翼地收集好身边所有人的善意，然后倾囊相报，这样的人如得不到一良人真心相待，结局定会特别凄凉。

其实，需要青柠回复的人并不多，毕竟一个人的心太小，又能装的下来多少人的情感？但青柠回复的认真，等信息处理完后，夜已深沉，家家户户的院子里的灯笼已经被点亮了。

青柠走至外头，站在红灯笼底下，感受着清冷的冬日间节日的温度。

邻居家的小孩吵着要放烟花，大人们自不会拒绝。不过片刻，昏暗的夜空中，一道细长的亮光伸直半空中，然后“砰”的一响，亮光从中心位置爆，向四周辐散开来，变成一朵朵红色的、绿色的花朵。将墨色的苍穹照出几分暗夜的深沉，不远处的枣树也露出苍劲有力的枝干的轮廓。不过眨眼间，各色的花朵又隐入一片墨色中，夜更深沉，而那些原来不真切的轮廓更是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找不到一丝痕迹。果然，繁华过后，世界会更加寂静。然后又是一道亮光升起，又是一朵繁花盛开，又是一片暗夜袭来……周而复始，像是一个人在希望与绝望的轮回苦苦挣扎。

青柠突然想将眼前这一幕与远方的那个他分享。拿着手机，等待每一朵烟花绽放到最绚丽的那个点拍摄，但是拍出来的照片效果却平平，全然没有眼前景象的半分震撼。青柠却不气馁，等待着下一张照片会更好。于是乎，一个人傻傻立在外边，直至周遭人家的烟花秀全部结束，方才如梦清醒。看着手机相册中的数十张照片，却没有一张让她心仪，看来这半晌是做了无用功的，真是让人沮丧。

这时，电话却响了，是墨禹辰！

青柠垂头丧气的接起电话，那人大概察觉得青柠语言间的失落，问道“大过年的怎么不高兴？”

青柠将自己方才的行为向那人讲述了一遍，形状十分之委屈。

墨禹辰听毕，道“看来你真是一个傻子，烟花我又不是没有见过，你拍与不拍，意义并不大。”

“我这里的烟花或许与你见过的不一样，绽放时，光线会显示出院子里枣树树枝的轮廓，绽放后，农村的夜会更寂静，看烟花像是看着他人的一生，平地而起，波澜壮阔，最后，万念俱成烟。”青柠细细地说着自己的感受。

“与我来说，最大的区别却在于，你在身边与否？你在，赋予了这个世界新的意义，你不在，纵使千百种烟花如何璀璨夺目，与我何干？不过是寂寞人的伤心地罢了。”

男子的这一句话瞬间把青柠的心融化了。

刻意压制的思念如初春新雨后的嫩芽，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度生长了起来，然后，辅天盖地的朝你席卷而来，直至小小的心房再也盛不下这片绿荫，方才将万般情绪化成一声浅浅的叹息，道“墨禹辰，我想你了。”

“白青柠，我也想你了。”

两人一同说毕，又同时轻笑了起来。虽是隔着千里之遥，但是此刻的思念并未受距离的影响，反而更加强烈了起来。这时，不远处的天空又升起来数朵烟花，青柠的眸间却绽放出更加璀璨的光亮。她兴奋的说道“你看，烟花！”

“可惜我看不见。”电话那头遗憾的说道。

“我说与你听？”

“好！”

“一个个烟花悄然伸至天空，尾巴处有一丝亮光，像是彗星的尾巴，然后，‘砰’的一声，墨色的天空中瞬间盛开出千树万树的花朵……”

这个寒冷的冬夜，万家灯火，烟火璀璨。两个人，远隔千里之外，通过一部电话，女子身处寂静的山村，通过语言向男子展示着眼前的风景，男子立于一片嘈杂的场地一角，按住自己的另外一只耳朵，只为听清楚女子的世界。

一颗心，两个人，千里路，万般思念，如果时光能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可惜，幸福与苦难如影随形，怎能只选其中一种？

正月刚过初六，青柠便拒绝了父亲的挽留，只身一人返回上郡。迎接她的，是特地休假赶来的墨禹辰，他俩一见面，便紧紧的相拥到了一起。周遭的人流，探究的眼光，在这一刻像是并行的两个世界，与他们并无关系。

她年幼时，看到电视剧里人海中相拥的恋爱，觉得甚是不自重，怎可能有如此炙热的情感能让人抛开世俗的眼光？

原来，情深所至，情浓所依，全然由不得人。

两人简单的吃过饭后，便来到了出租房，拉上窗帘，关上门锁，迫不及待的拥吻在了一起。

在并不昏暗的光线下，褪下彼此的皮囊，手指划过对方不着一缕的肌肤，眼神随着手指在对方的躯体上游走着，像是欣赏着古希腊最杰出雕塑家最成功的作品一般，然后，唇齿紧随其后，品尝着对方的每寸肌肤，像是一道无上的美味一般，尽其所能的给与对方最原始的快乐。

但是临门一脚之际，青柠又退缩了。

她的感情让她变成一个献祭者，可以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献给这个男人。但是薛可的忧伤像是刻在她骨子里的一道禁令，等到最后一步时，让她瞬间清醒，让她在关键时候却望而却步。

男子几经撩拨，但终究未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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