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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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老太爷，当年您将这个收据给我看的时候，我是真的死心了。&rdo;程俊将手里的收据递到白子宣眼底，&ldo;这三年我试图让自己忘记这个人，也忘记这件事，可是在我以为自己可以过得很好的时候，我碰到一个人，他告诉我，当年徐肃根本没有和他在一起。我问自己，如果他们没有在一起，当年为什麽要骗我？为什麽要做戏给我看？为什麽要我离开？我想来想去，也不明白，我想，既然徐肃是从您这拿的五十万美金，那您一定能给我一个答案。&rdo;&ldo;如果我也不知道答案呢？如果我知道也不说呢？是不是你就永远都不跟小芙结婚了？&rdo;白子宣严厉的声音响起。&ldo;是，在没能明白徐肃离开我的原因前，我一辈子都不会结婚。&rdo;&ldo;混帐！&rdo;白子宣气地将手边的茶碗砸到了地上，险些擦过程俊的额头。&ldo;求老太爷成全。&rdo;程俊低著头，一动不动的保持著跪伏的姿势。&ldo;爸……&rdo;&ldo;老太爷……&rdo;白雨霖和程朗不约而同开口，却被白子宣一个眼神瞪了回去。&ldo;你们不要插嘴。&rdo;老太爷白子宣一副气急的样子，&ldo;小俊，我最後问你一次，你当真不结婚？&rdo;&ldo;没弄明白前，我不会结婚。&rdo;&ldo;你对得起小芙？&rdo;&ldo;我相信她会理解我。&rdo;&ldo;你不结婚也可以，滚出白家，我就答应你。&rdo;&ldo;好。&rdo;程俊毫无犹豫。&ldo;你……&rdo;白子宣又是一口气没缓过来，好不容易平息，才说：&ldo;你会失去现在所有的一切，金钱、地位、名誉，就为一个选了五十万美金而离开你的男妓，你觉得值得吗？&rdo;&ldo;值不值得并不重要，我只知道，有些事情不去弄明白，也许我会後悔一辈子。而且，在我心里，他是谁，做过什麽，都不重要，我只知道，我爱的人是他。&rdo;&ldo;爸！&rdo;白雨霖红了眼眶，拉著白子宣的胳膊。白子宣拍了拍女儿的手背，闭上眼像是在思考什麽，半会功夫後，他终於睁开了双眼：&ldo;小俊，你跟我来。&rdo;蹲坐在茶几前的蒲团上，白子宣双手拿出一叠资料递到程俊面前。&ldo;这三年来，每隔一段时间会有人去查探他的生活，然後定期把资料发给我，这三年来他所有的生活都在这里。&rdo;程俊诧异地接过一叠分量微重的资料袋，一手抚在牛皮袋的封面上，虽然想急切知道里面的内容，可双手竟颤抖著不敢打开。&ldo;看这些资料之前，我想先给你看另一样东西。&rdo;白子宣又将一张东西交给了程俊。这是叠得非常工整的一张白色纸张，打开後，最上面一行字让程俊呆住了。&ldo;这是眼角膜的捐献同意书？&rdo;他的视线焦灼在了最後的签名处，并不起眼的&ldo;徐肃&rdo;二字，干净清爽的签名正如他本人，一瞬间，程俊明白了，&ldo;小芙的眼角膜……&rdo;&ldo;是徐肃的。&rdo;白子宣看著自己最疼爱的外孙一下子惨白的脸，不由地摇了摇头，&ldo;那时候，我以五十万美元的代价让他离开你，他拒绝了。但後来他还是来拿走了这笔钱并允诺离开你，但他有一个要求，就是要将眼角膜活体移植给小芙。一般来说活体移植是不被允许的，没有我插手，这个方法根本行不通。&rdo;&ldo;他为什麽……&rdo;程俊的眼里泛起泪光，看著同意书的视线一点点变地模糊不堪。&ldo;如果你到现在都想不通为什麽，那些资料也就别看了。&rdo;程俊的目光落到那叠资料上，捏著同意书的手指慢慢攥紧，&ldo;他是……为了我……&rdo;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落下，还有程俊的泪，也终於随著&ldo;为了我&rdo;这三个字掉了下来，直接滴在手里的同意书上，晕透了一小圈。&ldo;你去吧，想怎麽做随便你，爷爷老了，也管不动了。&rdo;&ldo;老太爷……&rdo;程俊颤抖著双唇看向白子宣，&ldo;那婚礼的事……&rdo;&ldo;你妈咪会帮你善後的。&rdo;&ldo;谢谢老太爷成全！&rdo;程俊深深地俯下身，朝白子宣磕了一个响头。白子宣闭上眼，像是累极了的样子，随便挥了一下手，让程俊离开。程俊小心的将同意书叠好，又抱起脚边的一叠文件夹，悄悄地退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