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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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罗奕第一次扮演安慰人的角色了，上一回主角依然是祝赟，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实际上他比柳惜更不适合安慰人，他的开场白直接让祝赟听懵。

  他说赞成祝赟分手。

  罗奕陪祝赟抽着烟，眼镜摘了，靠在沙背上，倒不像是谈心，反倒像审问某个十恶不赦的犯人。

  他说，维护男人的自尊心、担心婚结的不体面、逃避和赵嫣结婚后一地鸡毛的生活、不忍看到婚后两家人不平等的相处，这些都是祝赟分手的理由，从朋友的角度出，站在他和他家人的立场，可以理解他这个决定。

  祝赟听了这些话，差点被自己的烟呛到，&1dquo;罗老师，我还以为你不食人间烟火呢。你这话可不能当着柳惜面儿说啊。”

  &1dquo;这不是特地避开她了嘛。”罗奕笑一下，没找到烟灰缸，就学祝赟把烟灰弹在空易拉罐里，结果烟灰弄到了茶几上，他又皱着眉去清理。

  &1dquo;我来我来。”祝赟站起来顺便把茶几上的空酒瓶都收走。

  这时罗奕又开了口：&1dquo;但我的赞成和理解只是为了安慰你，如果你坚持你的想法的话，有人理解，你在往后后悔，自我说服的时候能多点助力。”

  &1dquo;&he11ip;&he11ip;”祝赟消化着他这句话，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罗奕又说：&1dquo;我不擅长帮朋友排忧解难，我就问你一句，五年前我借你钱那事儿，还记得吗？”

  &1dquo;你&he11ip;&he11ip;”祝赟打量了安静抽烟的罗奕一眼，往事就跟他周围的烟雾似的，一缕一缕往心里飘。他对罗奕比了个大拇指：&1dquo;您果真毒。”

  罗奕抽完一根烟，又开了两瓶酒，递给祝赟一瓶，&1dquo;我这人感情上粗线条，不太懂得女生的心思。但以我对赵嫣的了解，她过不去那个坎儿。就算有天她不爱你了，她也会记得她曾经和你有过一个孩子，这是你们俩生理上的牵绊，更是心理的。她要是迈不过去，你就得陪着。”

  那年两人刚刚二十岁出头，还是大三的学生。干柴烈火的年纪，不够冷静也不够克制。事情生后，祝赟找有经济实力的好友的哥哥罗老师借了五千块钱，还千万交代他不能告诉柳惜。

  五年了，罗奕一直守着这个秘密。这个秘密在今天派上了用场。

  &1dquo;得，如今你又成了我的债主。哥，你提醒的对，我不能浑。”祝赟从苦涩的回忆里抽身，认认真真敬了罗奕一杯酒。

  喝着酒，他苦中作乐，对罗奕开起了玩笑：&1dquo;罗老师，你也谈过好几个女朋友，这些年就没翻过车？”

  罗奕脸色微微变了变，又想拿橡皮扔这人的头了。他再三思考，严肃嘱咐这位糟心的朋友道：&1dquo;以后这种玩笑，咱俩私下开开得了，千万别当着女孩子们的面说。”

  -

  以往酒喝多了，祝赟是要去罗奕那边睡的。但今晚，罗奕将他塞进了柳惜家的客房。

  回到自己家里，墙壁上的时钟已经指向十二点。柳惜在沙上睡着了，手边还放着罗奕的画集。

  罗奕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给柳惜盖了条毯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坐在地毯上陪着她。

  柳惜的睡姿非常不安分，腿会乱放，胳膊也是奇葩的姿势，能看得出睡眠质量很好。

  刚刚祝赟提到柳惜手术后对伤口耿耿于怀的事情。罗奕这会儿看着她，忽然起了杂念。

  短暂纠结之后，罗奕向自己的心魔妥协，缓缓掀开她的衣服去看那个伤口。

  一个指尖大小的伤痕，颜色不算深，点缀在柔软白皙的肌肤上，却显眼。像纯净的画纸上一滴多余的淡墨。

  好在在美学中，有些瑕疵被称为缺憾的美。

  那年在海边，罗奕把柳惜从水里捞出来时被迫看到了她全身，那一眼他没有保留。只是那会儿他根本不心动，即便她有着姣好的身材，他也像打量学生时代在画室里写生的女模特。

  重帮柳惜盖上毯子时，她睫毛微微颤动一下。罗奕被吸引，眼睛慢慢逼近她，细细审视她的五官。

  喉咙在逐渐弥漫的暧昧中干渴、涩，罗奕终是低下了头，轻吻她的嘴唇。

  害怕她惊醒，只是轻轻地一下子。她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是深度睡眠。

  额头和眼睛微微晕眩，罗奕很久没有这种体验了。他像个得逞的窃贼，被迷惑，不满足浅尝辄止的偷窃。

  又一次，他吻过去，柔和地辗转，卑微地探索。

  短短五六秒，像重温了柳惜的第一次主动。那晚他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现在他格外享受由他掌握的感觉。

  一晚上的荒诞戏剧在这片柔情里尘埃落定，有了一个好收尾。

  柳惜几分钟后翻了个身，膝盖曲起来，撞在了罗奕的肩膀上。两人都是硬骨头，她在疼痛中醒了神。

  罗奕立即从地上站起来，规规矩矩地坐到沙的另一边。

  柳惜折腾几下后才缓缓坐起来，像往常一样靠呆回神。眼前有个人看着她，她也就看着这人。

  罗奕与她朦胧的双眼对视三秒后，心浮气躁，又感心虚，于是故作松弛地冷淡看她：&1dquo;渴吗？想喝水吗？”

  第23章23

  柳惜并不渴，她轻咬一下自己的嘴唇，目光鄙夷地看着这人。

  罗奕刚巧收回了视线，顺手将茶几上的眼镜拿起来戴上。见柳惜不说话，他随口打破尴尬：&1dquo;你刚刚说梦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