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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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台设好后，我和觪上前，觪唱起祭文，然后和我行叩拜大礼。礼毕，觪拿起案前摆放的一筒筮糙，问我：&ldo;姮可有心愿要问于先祖妣？&rdo;我想想，有吗？好像没有，问询又不是许愿，回答说：&ldo;无。&rdo;觪小声笑道：&ldo;先祖妣可与为兄不同，如今说无便是无了，将来也不会补回。&rdo;我白他一眼：&ldo;既如此，阿兄便代姮想个心愿问于先祖妣吧。&rdo;觪神秘一笑，然后正容转向神主，虔诚祈祷，念念有词，完毕后将蓍糙筒一摇，几根蓍糙轻轻掉落在地上。我不懂周易，只能看向觪，他仔细地观察蓍糙，凝神沉思。良久，觪将蓍糙放回筒中，对我一笑，说：&ldo;问毕，走吧。&rdo;我点点头。我们向神主再拜而起，觪吩咐侍卫收拾祭器，向庙外走去。我总觉得觪的表情古怪，问他：&ldo;阿兄代姮向先祖妣问询什么了？&rdo;觪笑笑：&ldo;婚姻。&rdo;&ldo;啊？&rdo;我哭笑不得，这个八卦男！&ldo;先祖妣如何答复？&rdo;觪又开始神秘地笑：&ldo;姮担心良人乎？&rdo;我撇头：&ldo;阿兄不说也罢。&rdo;觪一副我是先知的表情，拍拍我的头道：&ldo;吾妹勿忧，先祖妣示下，姮此生必得遇良人。&rdo;我躲开他的爪子，道：&ldo;如此，姮承先祖妣与阿兄吉言，谢过！&rdo;※※※※※※※※※※※※※※※※※※※※※※※※※※※※※※※※※※※※※※※※※太室山是上古名山，虽然林深糙密，但山道却修得很好，主山道用石条砌成，在这个生产力并不发达的时代是很难得的。听觪说还有另外几条小路，风景甚美。我说不会像他上次那样遇虎吧，他说上次是他到处乱跑不小心走到了人迹罕至的去处，我们只在主峰行走，不会有危险。原来如此，我点头。春天的太室山云烟缭绕，参天的古木和长长的山道在迷蒙的雾气中若隐若现，仙境般飘渺。我提着裳裙，踏着湿漉漉的石阶跟着觪往山上走。因为要祭拜祖先，今天我和觪都是一身素服。我看着前面的觪，素衣素冠的他在四周的薄雾里如谪仙般出尘，少年的朝气和贵族的优雅在他身上结合的如此协调，如果我不是他妹妹，恐怕也会为他撩动芳心吧。不过这位神仙似乎心不在焉，我老觉得他的目光在到处闪，像在搜索什么东西。我终于忍不住问道：&ldo;阿兄可是在找什么？&rdo;&ldo;嗯？&rdo;觪回头看我：&ldo;姮何出此言？&rdo;我说：&ldo;阿兄不必瞒我，自从离开启母庙，阿兄眼神就一直四处游弋，不是找东西是什么？&rdo;觪的眼神一闪，笑着说：&ldo;姮何必多疑，太室山如此美景，看也看不够，眼神自是要四处游弋的。&rdo;我才不信，不过既然他不肯说，我也不问了，只是疑惑地看他。觪对我嘻嘻一笑说：&ldo;姮再不快走，游山回去可就迟了。&rdo;说着，逃也似的加快脚步，我愈加确定那事跟我有关。登山是很要体力的，我从没做过像今天这么剧烈地运动，累得我双腿发软，汗流浃背，不停地用袖子扇风擦汗，觪停下来等了我好几次。一路上只见绝壁重崖，山峰峻峭，觪不断地说别怕别怕，硬要我抓着他的衣袖，牵我走。峰回路转，我们终于登顶。一座座山峰孤岛般竦峙在苍茫奔涌的云海中，山风将我和觪的衣袖扬起，环佩叮叮地轻撞。仙人的世界也不过如此吧，我心叹。觪嘴角噙笑地专注于眼前的天地，神情是我从没见过的深邃，一览众山小是男人们的共同情结吧。我问觪：&ldo;阿兄常来，这景象可也常见？&rdo;觪摇摇头：&ldo;只三次尔，少时见过两次，今日是第三次。&rdo;&ldo;哦，&rdo;我点点头，&ldo;只可惜少了日出。&rdo;&ldo;日出？&rdo;觪看看我，笑道：&ldo;姮可知要看日出须多早起身？今晨为兄卯时唤你，却等了半个时辰还不见动静，若非命寺人强将你拉起，只怕到巳时也出不了门。&rdo;我气恼，却无以反驳，只能干瞪着他。觪又笑，看看天色，道：&ldo;日色将暮，下山吧。&rdo;见我还在瞪他，哄我道：&ldo;阿妹勿恼，下回登山，为兄定携去你看日出！&rdo;我面色稍霁，随他下山。※※※※※※※※※※※※※※※※※※※※※※※※※※※※※※※※※※※※※※※※※下山的路好走多了，我和觪观赏景致，说说笑笑，很轻松地就走到了半山腰。我望见离山道不远处有片水潭，雾气朦胧中，潭边绿竹桃花若隐若现，一派山野美景，便提议过去看看，觪也觉得美丽，让侍从们留在山道上等候，和我一同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