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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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看起来，王爷你也很在乎那个人的话？&rdo;&ldo;我相信空穴来风必有其因。&rdo;李舒白靠在椅背上，望着漏窗上正在缓缓摇动的花影，忽然问，&ldo;黄梓瑕，你小时候在长安，最喜欢的地方是哪里？&rdo;&ldo;啊？&rdo;黄梓瑕猝不及防，一口金ru苏还含在口中，她瞪大眼看着李舒白，然后含糊地说：&ldo;应该是……西市吧。&rdo;&ldo;嗯，西市。我小时候也最喜欢那里。&rdo;他慢慢地，若有所思地说，&ldo;谁能不喜欢那里呢？这个全京城，甚至全天下最热闹的地方。&rdo;长安西市。波斯的珠宝，天竺的香料，大宛的宝马，江南的茶叶，蜀地的锦缎，塞北的皮毛……各行店铺都热闹开张，鱼铺、笔行、酒肆、茶馆诸如此类，无一不喧声热闹。摩肩擦踵的客商路人，行街游走的小吃摊子，花团锦簇的卖花少女，酒楼上腰肢纤细的胡姬，形成了一幅热闹无比的景象。这里是长安西市，是连宵禁都无法禁止的热闹。自开元、天宝之后，这里发展日益繁盛，连带周围的崇仁坊也被带动，夜夜笙歌，喧闹不绝。暮春初夏的阳光照在满街的槐树与榆树上，初发的树叶嫩绿如碧玉。李舒白与黄梓瑕一前一后走在树荫下。因为李舒白穿着微服，所以黄梓瑕今天也换下了小宦官的衣服，穿上了一件男装，看起来就像一个发育未足的少年。他们在西市随意穿行着，翻看着店铺内的东西。可惜李舒白自小养尊处优，看不上坊市中制作粗劣的东西，而黄梓瑕根本身无分文，李舒白又还没给她发俸禄，她除了干看之外，什么东西也买不了。只到一家卖锦鲤的店内，李舒白买了一小袋鱼食，又看了看里面造型颇为别致的瓷鱼缸，似乎在思忖什么。自己不能买东西的黄梓瑕自然撺掇别人：&ldo;挺好看的，而且小鱼放在瓷缸里面，也能活动得开一点。&rdo;他拿起鱼缸看了看，然后重又放回去了，说：&ldo;在大的里面养着，游来游去野惯了，就不适应小的了。&rdo;黄梓瑕喃喃自语：&ldo;让它轻松一天也不行么？&rdo;&ldo;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既然反正会落到那种境地，当初何必让它太过开心？&rdo;&ldo;……&rdo;黄梓瑕对这个把大道理套在小鱼身上的男人真的无语了。天色尚早，杂耍艺人还没出来。黄梓瑕问了问路人，知道艺人们一般要到过了午时，趁街上最为热闹的时候才出来。眼看天色将午，李舒白终于垂怜黄梓瑕，带她进了路边一家酒楼，在隔间坐下，要了几个王府中没见过的坊间菜式。酒楼中颇为雅致，只是用餐的人多，也未免显得喧闹。就在李舒白微微皱眉之时，忽听得一声醒木，酒楼内静了下来。是个说书先生正在店内，他带了一个都昙鼓，边敲边唱，先来了一段坊间小曲《戏花蝶》，然后收了鼓槌，清清喉咙，说：&ldo;各位，小老儿今日给大家讲一讲九州八方稀奇古怪的事情。&rdo;这一出声，黄梓瑕就认出来了，他正是当时在长安城外短亭内的那位说书先生，当时一群人共同避雨，正是他说起了自己家的案子，讲坊间轶事应该是最合适不过。果然，他一张口就说：&ldo;长安城，大明宫，大明宫中皇帝坐正中。宫外还有诸王在，其中一位就是夔王爷，大名李滋李舒白。&rdo;下面有人起哄，说：&ldo;夔王爷的故事我最爱听了，先来一段夔王率六大节度使大战庞勋的故事！&rdo;&ldo;这位客官您别忙，我先把目前的事情给说一说，此事的发生，却与当初夔王于万军之中射杀庞勋的事情，大有关系！&rdo;外间纷纷攘攘，李舒白坐在透漏雕花的隔间内，却似充耳不闻，只慢慢地吃饭，目光看向窗外行人，神情平静。黄梓瑕托着下巴，听着外面的声响‐‐&ldo;哎，诸位可知那位夔王爷，最近可忙得很哪，这不，听说有了一个新麻烦。&rdo;&ldo;夔王爷刚破了京城四方案，又要迎娶王妃，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怎么会有什么麻烦？&rdo;又是刚刚那位客人，和他一搭一唱。&ldo;你们可知昨日下午，夔王府的准王妃，那位琅琊王家的姑娘，前往仙游寺进香的事情？&rdo;血色迷梦（1）在座的人七嘴八舌道：&ldo;这个我倒是略有耳闻，听说皇后的族妹极其美貌，艳若天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