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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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们为这样巧夺天工的精致鱼鳞墙赞叹时，墙突然上下震动了一下，同时传来的是巨大而清晰的拍打声……于是，他们跑回来了。阿想苦着脸道：&ldo;师兄！这个地方太诡异了，到处都是妖怪。&rdo;清风小声辩解道：&ldo;我不是。&rdo;阿想的腿被雍怀轻轻地撞了一下。阿思干笑道：&ldo;你不一样，你是师嫂。&rdo;清风问雍怀：&rdo;为什么我是他们师嫂？&rdo;黑暗中看不到雍怀的脸，却越发能感受到他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镇定：&ldo;因力我是他们的师兄。&rdo;&ldo;……&rdo;还是觉得哪里不对。雍怀没有给他细想的机会，知道阿想他们跑得这么快是因为胆小之后，重新点灯招呼上路：&ldo;走吧，要尽快找到师父。&rdo;&ldo;朝上走？&rdo;阿想盯着楼梯皱眉。雍怀道：&ldo;绒球怪睡了，吸血花走了，上面应该安全了。&rdo;阿想在后面唉声叹气：&ldo;我以后可能会改行。&rdo;阿思道：&ldo;你还会什么？&rdo;阿想道：&ldo;我要当花匠！&rdo;阿思道：&ldo;栽培吸血花？&rdo;&ldo;不，研究怎么灭了它。&rdo;&ldo;……然后呢？&rdo;&ldo;把行改回来。&rdo;阿想道，&ldo;这辈子不摸一摸金缕玉衣，我死不瞑目！&rdo;有他们两个活宝在，雍怀心头的担子倒没那么重了，跟着开玩笑道：&ldo;你可以改行当僵尸，能穿金缕衣，不怕吸血花，又不用瞑目。&rdo;阿想想起紫僵的模样，坚决摇头：&ldo;我讨厌紫色。&rdo;清风倒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以后大家住一起有个照应，提议道：&ldo;可以做白僵，白白的很漂亮。&rdo;&ldo;还有白僵？&rdo;阿想抖了抖，&ldo;这里到底有多少僵尸？&rdo;师父不是说孕育僵尸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等等条件相辅相成吗，通常一万具尸体都未必有一具僵尸，为什么这里这么泛滥？清风道：&ldo;大毛、小小毛不见了，紫僵、白僵、绿僵、二毛、飞僵，只剩下五个。&rdo;墓道静了。不是他们不想接话，而是……累，心累，真心累。走到阶梯尽头，雍怀发现出口已经被堵上了，伸手去摸，果然是玉棺的底部。他把灯交给阿想，自己用双手去顶，顶了半天，分毫未动。他想起阿想描述的情景，改用手挪，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玉棺仍牢牢地压着出口，好像生了根。&ldo;我试试。&rdo;阿想和雍怀换手，两手托着玉棺，边吼边推。阿思见他不行，侧身上来，和他面对面地贴着，一起使力。&ldo;一二三……嗯……&rdo;声音痛苦得清风尾巴都拧起来了，还是不行。阿想泄气道：&ldo;不行，可能有什么机关，只能从上面打开。&rdo;阿思哭丧着脸道：&ldo;完了完了，这里不会成为我们的坟墓吧？&rdo;&ldo;当然不会！&rdo;阿想道，&ldo;我是要成为花匠的人，怎么会轻易死在这里！&rdo;阿思道：&ldo;要不还是下去？&rdo;雍怀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点头同意。清风很愧疚，要是他平时在地宫里多走动走动，兴许就知道怎么出去了，雍怀也不用这么辛苦。他道：&ldo;到第三层，我给你们指路。&rdo;阿思咋舌道：&ldo;下面还有一层？&rdo;清风道：&ldo;嗯，我住在那里，非常非常漂亮。&rdo;像每个人都喜欢展现自己最美好的‐面，他也努力地推销自己的住处，&ldo;有很漂亮的小河，很漂亮的洞，很漂亮的草……&rdo;阿想道：&ldo;听上去一点都不值得期待啊。&rdo;&ldo;有很漂亮的金缕玉衣。&rdo;清风拿出杀手锏。阿想非常直接地问：&ldo;怎么走？&rdo;‐‐回到十字路口，这次不用问怎么走，中间路不通，右边有怪鱼，只剩左边。雍怀拿着灯走在最前面。清风怕绿僵和二毛像紫僵一样冷不丁地冒出来，寸步不离地贴着他。阿思、阿想走在最后。这条墓道很宽敞，并肩走也不怕挤，造工也好，不是坑坑洼洼，一不小心就容易跌倒的路，也没有高高低低、一不小心就撞头的顶。两边的墙壁修得很平整，和第一层的塞道很像。雍怀略提了提他们在中间那条路的经历，补充自己的见解：&ldo;也许那条道和其他墓道不是同批人修的。&rdo;阿想反应最快：&ldo;师兄是说有前辈来过？&rdo;雍怀想了想，觉得除非预知中间那条路会延伸到什么地方，不然花这么大力气开这么一条路有什么用？又不是走投无路。他猛然一震，暗道：难道说左右两条路都有问题，逼得他们不得不重新开辟一条路？他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若是为了逃生，应该向上挖，直觉告诉他，原因可能和土墙上的那个标记有关，却想不出所以然，只好暂且按下。左边的墓道很长，一行人走得耐性尽失才到拐弯处，随即傻了眼。好端端的墓道竟然出现一条两米多宽的断层，站在裂口的边缘往下看，隐约能看到一条近乎垂直的陡坡，深度难以估量。阿想挠头道：&ldo;要是助跑，应该能过去吧。&rdo;雍怀看清风，准确地说，是看他满身累赘的衣服：&ldo;能过去吗？&rdo;要是变回原形飞过去绝对不是问题。可雍怀是人类，他不想露出龙的样子，以免被嫌弃。清风沉吟道：&ldo;我可以试试看。&rdo;阿想有点紧张：&ldo;万一掉下去怎么办？&rdo;&ldo;爬上来。&rdo;&ldo;……好办法。&rdo;阿想退后十几步，正打算一鼓作气冲过去，就被阿思拦腰抱住。他拍拍阿思的肩膀：&ldo;放这么点距离对我来说一点难度都没有。&rdo;阿思道：&ldo;可不可以增加点难度？&rdo;阿想道：&ldo;你想让我单脚跳？&rdo;&ldo;我想你背着我跳。&rdo;&ldo;……&rdo;&ldo;我突然发现我恐高。&rdo;阿思死抱着他不撒手。阿想道：&ldo;我们现在是跳远，不是跳楼。&rdo;阿思道：&ldo;跳得不够远就是跳楼了。&rdo;阿想看雍怀：&ldo;那怎么办？&rdo;他们一共四条路，这已经是最后一条。&ldo;其实，&rdo;清风慢吞吞地开口道，&ldo;你们看到的那条巨大的鱼应该是尸鲤。&rdo;阿想道：&ldo;我们对它的姓名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想知道它吃不吃人。&rdo;绒球怪给他的阴影太深。&ldo;只吃死人。&rdo;阿想道：&ldo;先把人拍死再吃？&rdo;清风愣了下：&ldo;那倒没有。&rdo;阿想和阿思松了口气。清风道：&ldo;杀人是僵尸的活。&rdo;&ldo;……&rdo;阿想道：&ldo;说起来，除了紫僵之外，我们好像还没有见过其他僵尸。&rdo;清风道：&ldo;那个白玉棺是白僵的，她可能出去找你们了，所以不在。尸鲤和二毛的关系最好，二毛就是毛僵，运气好能一起遇到。&rdo;……感谢他们的坏运气！阿思的手慢慢从阿想的腰上放开：&ldo;我想，恐高是可以克服的！&rdo;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阿想的心理压力很大。他不但要验证这条横沟能不能跨过去，一不小心还会验证跨不过去会不会摔死的问题。&ldo;呼！&rdo;他喷了一口气，飞快地跑动，然后跳跃……雍怀举高灯。阿想的身体落下来，双膝重重地跪在地上。&ldo;太好了！&rdo;阿思看他跳得这么远，舒出一口气。&ldo;一点都不好。&rdo;阿想痛苦地翻身，拼命揉膝盖，&ldo;痛死了！&rdo;雍怀对阿思道：&ldo;吸取教训，落地时不要膝盖着地。&rdo;阿思郑重地点头。雍怀拍拍他的肩膀：&ldo;去吧。&rdo;&ldo;好！&rdo;&ldo;去吧。&rdo;&ldo;……好。&rdo;&ldo;……你怎么还在这里？&rdo;&ldo;腿软。&rdo;最后，清风成了第二个。比起阿思的紧张，他很坦然，反正掉下去他也摔不死。抱着这样的信念，他非常轻松地向前一跃……掉下去了。他掉下去的时候，雍怀还在开解阿思，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两边都看不见人才发现他……阵亡了。阿思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雍怀茫然。他和清风认识没多久，感情深厚是说不上的，但除去来历不明、目的不纯之外，清风对他的确好得没话说，危险的时侯救过他，困难的时候陪着他，现在清风说没就没了，他心里有点难以接受‐‐走得太快，压根没给他时间接受和酝酿情绪。不过眼下有一件更头痛的事情。阿思显然被清风悲壮的一跳给吓傻了，说什么都不肯迈腿，宁可坐在这里等他们回来，无论雍怀怎么解释清风是因为小腹丰满、体重不匀才掉下去的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