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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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怀面不改色地承认：&ldo;是的，是我们的同伴。你知道他们的下落吗？&rdo;二毛傲慢地仰起头道：&ldo;哼哼，小妞说我发霉，我一怒之下把他们丢给小鲤鱼了。&rdo;雍怀急道：&ldo;你是说尸鲤？&rdo;二毛瞪着雍怀：&ldo;不许用这么难听的名字侮辱它！它现在有了华丽的新名字‐‐毛鲤！&rdo;雍怀道：&ldo;毛鲤在哪里？&rdo;阿思与阿想钦佩地望着他。不愧是大师兄，适应能力一流，无论是当伙伴，还是当狗腿子，都能当得这么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光是这份能屈能伸的淡定就叫他们望尘莫及。二毛道：&ldo;前面右转一直走，再右转。&rdo;&ldo;能具体一点吗？&rdo;&ldo;不能，不过我可以给你更简单的形容。&rdo;二毛清了清嗓子，如诗人般朗诵道，&ldo;跟着你的心走……直到你心疲倦……&rdo;雍怀继续期待地看着他。他看着雍怀，半天才道：&ldo;没了。&rdo;&ldo;……&rdo;到了这个时候，雍怀的表情仍然十分镇定，拱了拱手，说了一句&ldo;多谢&rdo;才走。&ldo;不客气。&rdo;二毛豪迈地挥手，等他们走出两三丈，才猛然回神，蹦跳着冲到他们面前，怒道，&ldo;你们不能走！&rdo;雍怀平静地问道：&ldo;为什么？&rdo;&ldo;因为你们是撞闯者，必须消灭！&rdo;二毛兴奋地捋袖子。雍怀道：&ldo;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人。&rdo;二毛呆住：&ldo;那你们是什么？&rdo;&ldo;不小心路过的路人。&rdo;&ldo;……你觉得这种烂理由能够敷衍我吗？&rdo;雍怀叹气道：&ldo;好歹试一试。&rdo;&ldo;哼哼，我现在告诉你，你失败了。&rdo;二毛恶狠狠地道，&ldo;不管你现在是不是，至少你曾经是，那我就要消灭你！&rdo;他伸手朝雍怀抓去。从刚才起，清风就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所以当那两条毛茸茸的胳膊伸过来的一瞬间，他就拉开了雍怀。站在雍怀身后的阿想直接暴露在二毛的爪下。二毛也不嫌弃，一把拎起他的脖子，轻轻松松地丢了出去。毛僵力太无穷，&ldo;啊哦！&rdo;阿想痛叫一声就没音了。阿思转身要跑，一条腿刚迈出一尺距离，后领就被二毛抓着往后提。领子卡着脖子，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刚刚从怀里掏出来的匕首叮的一声掉落在地上。雍怀见状，猛然踢出一脚，正中二毛的肚子。二毛转过头，一双眼睛在灯下闪烁，十分瘆人。雍怀将手中的灯朝着他的脸扔了过去。灯划过二毛的面孔，火星蹿上他的毛发，闪烁了几下就灭了。灯落在远处，眼前的景象陷入黑暗中。雍怀趁机掏出匕首，对准二毛的胳膊用力插下去！二毛吼声如雷。雍怀知道自己刺中了，可是刺到什么程度，能不能让阿思挣脱开来，完全没底，只能死死地抓着匕首。匕首震颤了一下，往下沉。雍怀拔了两下，纹丝不动，脖子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掐住。死亡的恐惧袭上心头，正当他认命地想着&ldo;吾命休矣&rdo;时，就听到清风的喝声如天籁般响起：&ldo;放手！&rdo;黑暗中，二毛和清风迅速地碰了两下。雍怀被成功解救。二毛怒了：&ldo;吃里扒外！&rdo;清风道：&ldo;他才是我的内人！&rdo;&ldo;重色轻友！&rdo;&ldo;……&ldo;清风默认了。远处的灯光突然晃了一下。阿想捡起灯，跌跌撞撞地抓起阿思的胳膊就跑。清风挡在二毛面前，背对着雍怀摆了摆手。雍怀跑路前，对着他的后脑勺叮咛道：&ldo;小心。&rdo;清风开心地晃了晃尾巴。二毛抬起手，想让清风看清楚插在胳膊上的凶器，可是他忘记光源走了，连自己近距离都无法看清案发现场，更不用说被人类迷得晕头转向的清风。&ldo;笨蛋龙，人类都是靠不住的，你总有一天会自食恶果。&rdo;清风道：&ldo;你不也是人类吗？&rdo;&ldo;我不是改邪归正了嘛！&rdo;&ldo;……当毛毛虫比当人类好吗？&rdo;&ldo;毛、毛、虫？&rdo;二毛彻底暴走！解决二毛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尤其在他暴走得理智全失时。清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脱身，回头找雍怀他们，却发现自己又迷路了。他在黑暗中摸索着爬上一座小土坡，站在坡顶，中气十足地呼喊：&ldo;雍怀‐‐&rdo;回答他的只有静谧。听觉好似被夺去，身体和心灵的温度都慢慢降下来。他沮丧地坐在土坡上，默默祈祷雍怀会回来找他。祈祷了一会儿，他又回味起与雍怀相处的种种来，尤其是离开前的那句&ldo;小心&rdo;，怎么想怎么甜。独处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慢。当清风以为自己已经度过漫长的一天一夜时，终于有脚步声从左前方传来。他眯起眼睛远眺，一豆大光点像乌龟爬似的磨磨蹭蹭地靠近。又是一只皮灯盏，和雍怀手中的那款差不多。拿灯的是个少女，二十不到的年纪，白面朱唇，娇俏明丽。若不是先认识了雍怀，清风觉得自己可能会喜欢她。念头悄然起，悄然落。别的龙怎么样他不知道，他不能挑肥拣瘦。这个小姑娘嘛……还是等以后再考虑吧。小姑娘当然不知道在短短几秒钟里，自己的额头已经被贴上后备的标签。她正小心翼翼地扶着身边的老者。老者的年纪不太好猜，发色像五十，面容像六十……&ldo;等等，拿出地图看看。&rdo;一开口，七十。老者对清风来说，一点都不陌生。作为第一个遇到的人类，清风把他记得很清楚。小姑娘扶着他坐下，从随身的小布囊里掏出一张地图打开：&ldo;这里有座山的标志。&rdo;她提灯四望，照到土坡，吃惊道：&ldo;叔叔，你看这座山……&rdo;老者站起身，冲她指的方向看了看，也惊了下，道：&ldo;好大一条龙！&rdo;两人对视一眼，又异口同声道：&ldo;好大的肚子！&rdo;清风盘在土坡上，没好气地想：我已经很努力地收腹了！小姑娘扶着老者，颤巍巍地爬上土坡。老者摸了摸龙鳞，喃喃道：&ldo;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rdo;小姑娘拔出匕首：&ldo;我撬一块下来看看。&rdo;清风哆嗦了下，觉得自己现出原形装布景的想法真是太弱智了。老者摆手道：&ldo;不。这样大的东西我们既然带不回去，就不要破坏。这个地方邪门得很，能不动就不动。&rdo;他的手贴着清风的鳞片又摸了摸，&ldo;栩栩如生，巧夺天工。真不知道这个地宫的主人究竟是谁，竟有这样大的手笔！&rdo;小姑娘道：&ldo;说不定是哪个帝王的陵寝。&rdo;&ldo;这个地方可不是什么好风水，还压在山下面，不像是帝王的陵寝，倒像是……&rdo;老者拍了拍清风的背，&ldo;被镇压的妖怪洞。&rdo;小姑娘扑哧笑出声来：&ldo;叔叔故事听多啦。&rdo;老者也觉得自己的猜测十分不靠谱，讪笑着往下走。&ldo;还不是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小时候不安生，一定要扯着我讲故事，什么二郎神劈山救母！什么织女下凡牧牛……&rdo;&ldo;是爱上牛郎。&rdo;&ldo;呵呵！你就情啊爱啊的记得最清楚。&rdo;&ldo;我是记性好。&rdo;&ldo;是吗？雍怀记性也好，可没你记得这么清楚。&rdo;清风顿时一激灵，困倦消失无踪，两只耳朵像是被谁拎住了一样，竖得笔直。可老者和小姑娘又不说了。半晌他才听到小姑娘道：&ldo;路标说遇山右转，叔叔，我们走这边。&rdo;老者道：&ldo;丫头，你怪我吗？我私下带你来，雍怀心里会有疙瘩。&rdo;小姑娘低声道：&ldo;我听叔叔的。&rdo;清风听他们脚步声走远，立刻从土坡上飞起来，爪子钩着刚刚藏起来的衣服，像蜘蛛一样吸在洞顶，跟着下面的灯光往前走。他有种预感，跟着他们就能见到雍怀。老者和小姑娘不像雍怀他们那样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凭着地图，他们像溜达花园一样轻松惬意。&ldo;就是这里了。&rdo;小姑娘在一道墙壁前停下，用手里的灯照墙上的纹路。老者指着一个凹进去的手印道：&ldo;按这里。&rdo;小姑娘将手掌贴在手印里，用力一推，墙壁向后挪了一米，露出一个凹形小室。小室左边亮起微光，一盏油灯苟延残喘地燃烧着最后的光辉。清风贴着洞顶，居高临下，看得一清二楚。油灯照着一张半米长宽的正方台子，上面放着个罗盘。老者道：&ldo;把玄石拿来。&rdo;小姑娘忙从布囊里掏出一块鹌鹑蛋大小的玄石。老者看着罗盘，将玄石先放到右边，然后从下方引到左边，再从下方转回右边，如此来回三次，就听旁边隆隆两声，石壁出现一道缝隙。小姑娘用手推了推，竟然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