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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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古道没说话。&ldo;那么剩下的只有背叛有理（六）晨雾未散，粘糊糊地扑在脸上。冯古道凭着昨日的记忆摸索着走到小溪旁，蹲身取水洗脸。阿六拎着木桶在一旁打水，状若漫不经心，其实将耳朵竖得老高，&ldo;昨夜侯爷和你说什么？&rdo;冯古道道：&ldo;你知道？&rdo;&ldo;听到一点儿，但不是太清楚。&rdo;阿六抓着桶偷偷摸摸地朝他移了几步。&ldo;没什么，只是些童年趣事。&rdo;冯古道想一笔带过。&ldo;少年趣事？&rdo;阿六狐疑地转头看他，&ldo;可是我明明听到什么血屠堂、什么背叛、什么……&rdo;&ldo;我年少时曾听过有人背叛血屠堂，最后被人砍去手脚泡酒的故事，吓得好几晚上没睡着。&rdo;冯古道故意抖了抖。阿六将桶里舀满水，然后凑近他的耳朵，大吼一声道：&ldo;我知道你骗我！&rdo;冯古道被震得耳朵一麻，下意识地捂住耳朵，阿六却已经飞奔着冲进雾中。&ldo;你编故事都不用思考的么？&rdo;雪衣侯颀长的身影破雾而出。冯古道道：&ldo;编故事当然要思考，但说实话就不用。我刚才说的故事是真的。&rdo;&ldo;哦？&rdo;&ldo;以前我练功经常打瞌睡，师父就告诉了我这个故事。还说，那个人死后一直在寻找年纪小、武功差、平时好吃懒做的人当替身。不过由于他没了手脚，所以他都是用滚的。所以，晚上如果听到有什么滚动的声音，就是他来找你了。&rdo;雪衣侯眨了眨眼睛道：&ldo;你信了？&rdo;&ldo;如果你每晚都听到窗外不停有东西滚来滚去，也会信的。&rdo;冯古道苦笑。雪衣侯道：&ldo;你师父也算是用心良苦。&rdo;&ldo;良未必，苦是一定的。为此他整整五天没合眼。&rdo;&ldo;你师父是谁？&rdo;雪衣侯问得突兀。冯古道面色不改地顺口接道：&ldo;万山行，当初我家遭遇贼寇，多亏他路过将我救下。他那时是魔教分堂的堂主，见我无依无靠，便将我收入门下。&rdo;&ldo;所以你加入魔教？&rdo;冯古道叹气。&ldo;你这样出卖魔教……不怕你师父将你逐出师门。&rdo;&ldo;人各有志。他门下弟子众多，也不缺我一个。&rdo;冯古道口气凉薄。雪衣侯道：&ldo;他现在何处？&rdo;冯古道道：&ldo;他现在已升任魔教长老。在侯爷围剿睥睨山之前，就与明尊一道去了辉煌门。&rdo;&ldo;所以他现在和明尊在一处？&rdo;&ldo;若无意外，是的。&rdo;雪衣侯微笑道：&ldo;我似乎应该相信你。&rdo;&ldo;侯爷英明。&rdo;&ldo;但你还是编了故事。&rdo;雪衣侯淡淡道，&ldo;我记得阿六刚刚问你的是，昨晚我同你说了什么。&rdo;冯古道道：&ldo;未经侯爷允许，我怎敢擅自泄露谈话内容？&rdo;&ldo;你可以拒绝他。&rdo;&ldo;阿六是侯爷的亲信，我又怎敢得罪？&rdo;雪衣侯惊诧道：&ldo;怎么会有人能将两面三刀说得如此坦然。&rdo;冯古道道：&ldo;因为我是真小人。&rdo;&ldo;哦？&rdo;&ldo;无论在哪里，真小人永远比伪君子要可爱得多。&rdo;&ldo;那本侯如何知道……你是真的真小人，还是戴着真小人面具的伪君子？&rdo;雪衣侯双眸冷冷地盯着他。冯古道道：&ldo;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rdo;&ldo;好一句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看来本侯只好留下你这一匹马来看看你的马力？&rdo;冯古道道：&ldo;我虽然不敢自称为千里马，但也绝对不是一匹让侯爷这位伯乐失望的庸马。&rdo;&ldo;但愿如此。&rdo;雪衣侯从袖子里掏出一只净白玉瓶，&ldo;本侯曾听御医说过，午夜三尸针之所以在午夜发作，乃是因为针上涂了一种奇毒。这种奇毒最喜阴寒，午夜的阴寒之气正好能够诱发他的毒性。&rdo;冯古道眼睛一亮道：&ldo;莫非侯爷有解毒之策？&rdo;雪衣侯别有深意道：&ldo;解毒之策没有，只有暂缓之策。&rdo;&ldo;侯爷请说。&rdo;冯古道显然受午夜三尸针折磨太久，一听有暂缓之策已是喜上眉梢。&ldo;以毒攻毒。&rdo;冯古道呆了呆道：&ldo;侯爷不会想赐我鸩酒吧？&rdo;&ldo;鸩酒乃是天下剧毒，用来克制三尸针最是有效。&rdo;雪衣侯不但不否认，反而顺着说道，&ldo;大内侍卫统领就曾中三尸针之毒。御医试了无数种毒药才找到这种方法。&rdo;冯古道皱着脸道：&ldo;侯爷此话当真？那个大内侍卫统领喝了鸩酒真的没死？&rdo;雪衣侯晃了晃瓶子，&ldo;你是怀疑本侯的话，还是害怕喝这瓶酒呢？&rdo;冯古道微微一怔，随即恍然道：&ldo;原来侯爷不信我中了三尸针。既然如此，为何昨夜我发作时，侯爷不探脉相试？&rdo;&ldo;你多心了。本侯当然是信你的。若是本侯不信你，又怎么会连珍藏多久的鸩酒都拿出来救你呢？&rdo;雪衣侯不咸不淡地道。冯古道道：&ldo;我若是没有中三尸针，那么就是作茧自缚，自作孽不可活，死了也白死。我若真的中了三尸针，那么我说的就是实话，侯爷也可以放下一半的心用我……侯爷真是好算计。&rdo;雪衣侯含笑道：&ldo;你想太多。&rdo;说归说，手中的那只瓶子就却没有半分要收回的意思。冯古道叹了口气，将瓶子接过来，二话不说打开盖子举头便饮。&ldo;味道如何？&rdo;雪衣侯问道。冯古道想了想道：&ldo;清爽可口。&rdo;&ldo;看来这里清晨的露珠味道不错，一会儿你去收集一些用来泡茶。&rdo;冯古道捏着瓶子道：&ldo;所以这不是鸩酒？&rdo;雪衣侯瞥了他一眼，&ldo;你觉得本侯会随身携带鸩酒的习惯么？&rdo;&ldo;所以侯爷刚才真的是在试探我？&rdo;亏他还能淡定自若地一口一句&lso;你想太多&rso;。&ldo;我没有试探你。&rdo;雪衣侯否认。冯古道觉得他敢做不敢当，脸上露出了少许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