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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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终是跟着韩裴去了赵叔家。这是向恶势力低头吗？元初一深刻反省。赵叔家是一个很简朴的农舍，三间正房，一个篱笆围的小院，离遥州城不过一刻钟的路程。元初一他们到达的时候雨势稍小，但完全没有要停的迹象，赶车的后生跳下车，到农舍前叫门，没一会，从屋中出来一个披着蓑衣的中年男子，见到那后生忙把院门打开，又回头大声招呼家人。韩裴跳下马车与赵叔打了个招呼，赵叔连忙扯下身上蓑衣就往韩裴身上披，这时一个中年妇人也撑着伞从屋里出来，小跑到他身边，一边给他遮雨一边埋怨，&ldo;怎么全弄湿了？何全是怎么侍候的！&rdo;韩裴淡淡一笑，不着痕迹地将伞往妇人那边推了推，&ldo;不关他的事。&rdo;那后生笑道：&ldo;赵婶，今天这事真不怨我。&rdo;赵婶白他一眼，挽了韩裴就要朝屋里走，口中仍道：&ldo;不怨你怨谁？蓑衣倒在自己身上穿得好好的……&rdo;韩裴没急着走，他走到院门的雨檐下停住，让赵婶不必再忙着给他遮雨，然后才道：&ldo;车里还有一位姑娘，你接她下来，至于另一位……&rdo;他回头看了看正从马车车窗向外观望的元初一，&ldo;那位夫人，她回到遥州城之前是绝不下车的。&rdo;元初一默然，这是……报复吧！&ldo;不要勉强。&rdo;韩裴加了一句。勉强你个头！元初一狠瞪了一眼神情自若的韩裴，又看了看赵婶手中起不了多大作用的雨伞，干脆放弃。她拢紧过大的衣襟，跳下马车朝农舍径直而去，经过韩裴身边时拉下他披着的蓑衣，翻了个白眼，&ldo;懂不懂敬老尊贤？&rdo;韩裴就势将蓑衣还给赵叔，又抬头朝元初一落汤鸡似的背影道：&ldo;你不是要租我的车么？租给你。&rdo;元初一吐血。元初一很郁卒，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赵婶打来热水给她擦身才消解了一点。她换上干净的衣服，又将头发擦干挽起，然后出了房间，正碰上端着饭菜从厨房出来的赵婶。因为之前的忙碌，赵婶始终没看清元初一的容貌，现在借着托盘上的油灯仔细打量，见她虽着粗衣布裙，却生得温婉清丽，体态柔美，心中大叫了一声可惜，才道：&ldo;正好，夫人与小公子一起吃点东西。&rdo;元初一微怔，继而反应过来这说的该是韩裴，他不是管家吗？怎么又成了公子？还是&ldo;小&rdo;公子？&ldo;韩裴……不是管家？&rdo;元初一好奇地问。赵婶叹了口气，略为低落地道：&ldo;哪有人一出生就是管家的？&rdo;&ldo;那他……&rdo;元初一正要继续问下去，忽见赵婶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手里也端着托盘。赵婶连忙回身介绍，&ldo;这是小女主儿。&rdo;元初一听了以为赵婶说的是&ldo;祖儿&rdo;，上前一步借着灯火瞧了瞧，看清那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桃腮杏眼，穿着一件白色掐绿边的衣裳，水水灵灵的透着可爱，看来自己换的衣服就是这姑娘的，于是朝那姑娘一点头一笑，&ldo;祖儿姑娘。&rdo;赵主儿却不似赵婶那般热情，仅是点头回礼，便端着东西走了。赵婶不好意思地道：&ldo;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惯坏了，夫人不要在意。&rdo;元初一笑笑示意无妨，又朝身后招了招手，梅香马上上前去接赵婶手里的东西。赵婶忙道：&ldo;不敢劳烦。&rdo;元初一笑道：&ldo;应该的。&rdo;梅香终是接过了赵婶的东西，赵婶也就不再推辞，却不与元初一一起到隔壁去，而是回了厨房。赵婶家只有三间正房，左右两间做了起居室，中间一间后面做厨房，前面放了桌子，权当用餐之地，不过今天人比较多，便把桌子搬到了起居室。元初一到达之时，众人已经落座了，不过分成两桌，赵叔与何全还有元初一的车夫坐在靠近门口的小方桌旁，韩裴则坐在房间正中的圆桌旁，赵主儿站在他身后，像个侍女。元初一对此微感诧异，但想想赵叔赵婶对待韩裴的态度，大概猜出他们之间另有渊缘，而并非仅仅相识这么简单，便见怪不怪，坐到韩裴对面去。元初一面前的桌上摆了四道菜，两荤两素，看得出是仓促准备，却香气扑鼻，赵叔那桌上只摆了两道菜，因为光线不好，也看不清是什么，多半只是素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