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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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在不成形状的脸上挤出一丝笑纹，低声道：&ldo;没事，没事，这病么，来得快，去得也快……&rdo;&ldo;呵……你和以前，到底不同了……&rdo;他低低地叹息，却忽然放开了我的手。杨轻蕊清脆的声线由远而近扬起：&ldo;阿成，你别闹她，让她睡着好。瞧，醒着就是抓脸，都给抓得不像样了，你快去想想法子，找些去疤痕的药材过来先备着，一消肿，立刻用上。不然咱们家小美人得变成小丑人了！&rdo;我笑着叹气：&ldo;小丑人也没事，只别因为我丑了，你们便嫌我，逼着我当小丑，我也无所谓啦！&rdo;杨轻蕊气道：&ldo;你这丫头，这时候还笑得出来！我和你说，你若不快好起来，可真的有人要得意了！看你成了个丑八怪，还能不能守住你的如意郎君！&rdo;我无所谓道：&ldo;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如果要我时时担心能不能守得住，还不如不守。&rdo;杨轻蕊噎住，唐逸成却笑了起来：&ldo;叶儿，若不是看着你长大的，我一定把你当成从尼姑庵里跑出来的。哪有对自己夫婿这么不上心的女人？&rdo;我笑了笑：&ldo;我上心了，便一定能守得住么？&rdo;萦烟前车之鉴在那里。费尽心机，只得了夫妻间相敬如宾的一场浮华香梦，缤纷绚烂如一场暮春荼蘼，人人只见了纷然飞扬的盛大妩媚，却不觉花落如雨的挣扎无奈，更不见零落成尘的悲伤惨淡。何况，上心就一定要说出么？懒懒之时，杨轻蕊摸着我额上的温度，无奈得近乎哀怨：&ldo;这个样子了，你还笑得出，真是个傻姐姐！&rdo;这是她第一次对我称呼姐姐，叫我忍不住又咧了咧肿大涩笨的嘴角。当真是个不懂事的妹妹呢！越是身陷困境，越该展颜微笑。如此，当身周只剩了灰暗，至少我们还有笑容作为唯一明媚的点缀。－－－－－－－－－－－－－－－－－－－－－－－－－－－－－－这晚睡得并不好，面部的肿痛奇痒伴随着持续的发烧，把我折腾得梦中都不安宁。梦中，居然也在发烧。幔影重重，深深浅浅，黑暗中的雾气般飘浮缈着。远远近近，有劳累一天的瞑鸦在还巢时疲倦地鸣叫着，声调不高，却几乎盖过了我唇角间哽咽的呻吟：&ldo;阿宁，阿宁……&rdo;我想，应该没有人会听到我的声音。可到底，有熟悉的影子翩然而入，微温的水送到唇边，那人低低地唤：&ldo;叶儿，叶儿……&rdo;声音并不清晰，隔了山，隔了海般遥远着，模糊地轻漾时，柔和却有些变调，似不复往日的从容。一口气饮了半杯水，干得冒火的嗓子终于略觉纾解，只牵着眼前男子的衣襟，伏到他的胸前，低低地呢喃：&ldo;阿宁，阿宁，你回来了么？我真的……想你了……&rdo;昏黄的帷幕中，唐逸宁的表情看不清晰，只有温柔的轮廓，随着飘拂的光影若隐若现。他的手指缓缓伸出，小心地拭去我唇边的水渍。水渍拭净了，手指却不曾离去，只反反复复，在我颤抖发烫的唇上摩挲抚摸。我正烧得模糊，依旧抵不过那越发暧昧的温柔指触，蚊蚋般地低吟一声。唐逸宁身躯一僵，喉间滚动着，忽然俯下身，很凉的唇，和我一般地颤抖着，迅速与我相抵，略一吸吮，便近乎急迫地侵入唇舌间，越来越纵情地与我深深纠缠。丝质的纯白小衣单薄如纸，不敌那渐失温存的双手肆虐，如雪堆般散落锦衾间，又被唐逸宁扔开，在空中划过一道虚白的淡影，碰着软软的轻帷，轻轻地跌落，扬起淡荡的风，将纱帐和丝幔吹得一阵散乱。&ldo;阿宁，我……病着……&rdo;我低弱无力地央告，却完全不知如何去拒绝自己最爱的男人，反而将双臂小心地缠上他的腰。高烧中的身体热度高得惊人，与唐逸宁冰凉结实的肌肤相触时格外的舒适。我病着，病得不轻，其实并经不起你的求索；你该知道的，纵然我任性，你一向也知道，怎样为我好，怎样怜惜我。可唐逸宁偏偏越发的热情，双手和唇齿在我炽热的身体上游移，用力之大，似要将我连骨骼捏入他的掌心，噬入他的唇舌，融入他的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