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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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妍站在卧室的阳台上，因为这一声久违的称呼终于抑制不住的泪流满面，夜风呼啸着穿堂而过，她的睡衣被灌满了冷风，心里却是满满的酸涩无处诉说。她苦心培养的女儿，二十年的心血，如今却和她形同陌路，连结婚这件事也要从旁人口中得知‐‐&ldo;我……要结婚了。&rdo;乔芷这话说的断断续续，说完之后又是大段的空白，她清楚甄妍对这个消息并不喜闻乐见，或者她早就该知道了，却迟迟没有联系她，可见甄妍是真的无法原谅她作出如此离经叛道的做法。甄妍那边呼吸有些重，乔芷甚至能听到她偶尔隐忍压抑的吸气声，她心中一恸，嘶哑的哭出声，&ldo;妈，我想你，你还好吗？身体好不好……有没有好好吃早饭，你的胃有没有好一点。&rdo;甄妍无声的抽泣，最后将手机拿离耳边稍许，掩住脸放声哭出来，两年了，她们有两年没再见面，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不是乔芷不孝顺，是她不敢，她害怕听到女儿的声音就会控制不住的咆哮，进而阻止她。她眼睁睁看着她做出这种常人无法理解的疯狂行为，却什么也做不了，只因为她清楚记得当初从海里把她捞出来时，她睁开眼只说了一句话，&ldo;叶南风活得太累了，我只想有个机会让我决定自己想要的。&rdo;女儿就那么平静的直视她，不卑不亢，已经没了往昔那种乖巧顺从的眼神。她说她厌烦了，叶南风的人生让她毫无乐趣。甄妍不得不妥协，比起彻底失去她唯一的孩子，无论她做什么都不要紧，只要她还好好的，好好的活在她看得到的地方。情绪平复一点，甄妍深深吁出口气，重新把手机放回耳边，慢慢开口，&ldo;我听说了，你……都准备好了吗？没有什么遗漏的吧。婚礼当天的内衣裤一定要记得穿新的，最好买粉色的，那样比较吉利，鞋子不要穿白色的，你婆婆比较守旧，看到会不高兴。还有，按中国的习俗，被子枕头下面都要放些桂圆花生红枣之类的，你们年轻人不重视，但是这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萧洁那个人很保守，你哪里不周到她会记一辈子的。&rdo;甄妍说了许多婚礼该注意的事，大都是些习俗和传统婚礼上该注意的小细节，这些事都是结婚前母亲会关起门来叮嘱女儿的，若是从前还会偷偷教给她些驭夫术。乔芷眼中噙着泪，嘴角却微微翘着，耐心的听着并小心记好。甄妍虽然嘴硬，心里还是心疼乔芷的，说到最后又忍不住埋怨，&ldo;你最好选了个好老公，别让别人看笑话，闹到最后还被人抛弃的话，千万别说是我女儿。&rdo;乔芷轻轻笑着，用力点头，知道甄妍看不到但是还是用心保证，&ldo;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幸福的，我不正在朝自己想要的一步步迈进吗？&rdo;甄妍听着又气又无奈，她已经骂道词穷，现在对着乔芷除了叹气什么也不想说了，最后挂电话时沉声说了句，&ldo;记住了，永远都别让他知道你是叶南风，知道了，你的一辈子就完了。&rdo;&ldo;……我记住了。&rdo;乔芷心情沉重的挂了电话，不能让叶霖西知道，她很清楚，以往总是小心翼翼在他面前掩饰自己以前的小习惯，这种如履薄冰的日子还真是压抑……叶家和乔家都不是普通人家，加上家里长辈多，最后叶霖西和乔芷的婚礼决定举办中式的。家里的长辈都不喜欢那些洋玩意，教堂牧师什么的，他们都不满意。乔芷选好的婚纱派不上用场了，甄妍说的那些她倒是一条不落的记住了，萧洁很满意乔芷的仔细周到，从定酒席到选礼服每一样都征求她意见，身为婆婆最介意的就是媳妇自作主张完全无视自己，哪怕就是做做样子也得给足婆婆面子的。乔芷的面子给得足，人前人后对萧洁都很敬重，婚礼前一晚萧洁特意陪着乔芷去布置新房，她们刚走叶霖西的电话就追过来了，&ldo;在哪，我过去找你。&rdo;乔芷还没来得及回答手机就被萧洁抢了去，萧洁拧着眉，对着电话没好气的说，&ldo;在哪也不关你事，婚礼前一晚不能见面。&rdo;&ldo;妈‐‐&rdo;叶霖西哭笑不得，连哄带骗的撒娇道，&ldo;这都什么年代了，我们听你们的举办中式就可以了，我晚上有事和乔芷说，啊，乖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