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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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宫后面是一片小小的林苑，囿人精心地在里面栽种着各色竹木花糙，暮春之际，绿树繁茂成荫，丛丛芳菲掩映其间，姹紫嫣红，欣欣向荣。与前面的热闹相比，这里静谧得如世外桃源一般；人也很少，只看到几个闲庭信步的身影。微风从辟池上吹来，柔柔的，很舒服。我沿着苑中的小路，慢慢地散步，欣赏着苑中的景色，放松坐僵的双腿。正悠游间，身后忽而传来一阵脚步声，有力地踏在小道的沙石上，又似乎有些匆忙。我回头望去，透过树丛的间隙，只见一人正快步朝这边走来，花木的枝条在风中微微摇曳，遮住了视线，看得不甚清楚。他越走越近，沿着小路转过树丛，那人的样子清晰地出现在我眼前。我愣了愣，是姬舆。他也看到了我，似是一惊，猛地停住了脚步。片刻后，我朝他笑笑，施礼道：&ldo;虎臣。&rdo;姬舆顿了顿，缓步上前，回礼道：&ldo;公女。&rdo;我好奇地问他：&ldo;明堂献祭可是完毕了？&rdo;姬舆看着我，目光柔和，回答道：&ldo;未曾。&rdo;祭礼没完就离开？我见他额角有些细汗，问道：&ldo;姮闻虎臣步履甚促，可是有急事？&rdo;说着，身子往路旁让了让。姬舆却说：&ldo;公女不必劳动，舆并无急事。&rdo;我诧异地望着他。姬舆的脸上微有些不自然，他望望四周，开口道：&ldo;公女可是在散步？&rdo;我点头，回答道：&ldo;然也，姮在席上坐久了，便到这苑中来走走。&rdo;姬舆颔首，沉默了一会，他看向我，目光熠熠：&ldo;不知公女可愿与舆同行？&rdo;我一愣。姬舆微微侧过头去，接着说：&ldo;舆长久未见太子，正欲向公女打听。&rdo;我望了望前面的路，弯弯地探入花木丛中，却唯此一条，若不想就此原路返回，也只有和他一起走了。我点点头，微笑着说：&ldo;便如虎臣所愿。&rdo;姬舆看看我，唇角含起些笑意，点点头，向前迈开步子。路有些窄，我落后半步跟在他后面，两人沿着小路前行，走得不紧不慢。走了一会，只听姬舆在前面问道：&ldo;不知太子近来可好？&rdo;我答道：&ldo;吾兄一切安好，姮动身来宗周之时，他刚刚成婚。&rdo;姬舆点点头，说：&ldo;新妇可是齐国公女？&rdo;我说：&ldo;然也。&rdo;想了想，我笑道：&ldo;说来，姮那长嫂，虎臣也曾见过。&rdo;姬舆诧异地回头：&ldo;舆见过？&rdo;我笑着说：&ldo;虎臣可记得两年前郏山蒐田？姮与一女子爬到树上，却被虎臣与晋侯几人撞见。&rdo;姬舆想了想，道：&ldo;那女子就是如今太子新妇？&rdo;我点点头，道：&ldo;正是。&rdo;姬舆看看我，似是在回忆，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深。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也笑笑，说：&ldo;姮那时顽劣，多有失礼。&rdo;姬舆微笑，道：&ldo;少年心性，公女……&rdo;&ldo;姮！&rdo;突然，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停住脚步，惊讶地回头望去，却是熊勇。他绽开满面笑容，快步地走到我面前：&ldo;姮！&rdo;&ldo;哦……勇。&rdo;我勉强笑笑，小声地回道。心下郁闷，他不是答应过杼不在人前直呼名氏吗？偷眼望向姬舆，只见他看着熊勇，表情莫测。&ldo;虎臣也在。&rdo;熊勇也早已看到了姬舆，行礼道。&ldo;太子。&rdo;姬舆还礼，声音淡淡的，抬起头，面无表情。熊勇看看他，目光有些意味深长。过了一会，他转向我，说：&ldo;姮，王姬瑗正寻你。&rdo;&ldo;王姬？&rdo;我问：&ldo;寻我何事？&rdo;他笑笑，说：&ldo;勇也不知，姮还是速去为好。&rdo;我点点头，朝姬舆看去。他也正看着我，近午的阳光穿过头顶的枝叶洒下，长睫如羽，眸色深黝黝的。我抱歉地对他笑笑，一礼，道：&ldo;姮先告辞，兄长之事，日后定当详谈。&rdo;姬舆嘴唇微抿了抿，颔首道：&ldo;公女慢行。&rdo;我转身，随着熊勇一起往回走。路上，熊勇问我：&ldo;姮与虎臣舆相熟？&rdo;我看看他，答道：&ldo;并不十分熟，虎臣舆与姮兄长乃至交，方才碰巧遇着了。&rdo;熊勇点头，道：&ldo;原来如此。&rdo;我奇怪地问他：&ldo;勇到这苑中来，只为替王姬找姮？&rdo;熊勇目光有些躲闪，道：&ldo;然也。献祭后，勇随杼与公明去见王姬，她正说要遣人找姮，勇便来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