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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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中庭，只听见有阵阵零落的钟鸣声传来，王姬瑗带着我登阶上堂，走到一处钟室前。刚要进门，却见一人从里面出来，那面容有几分像燮，正是杼。王姬瑗笑吟吟地开口唤道：&ldo;杼。&rdo;&ldo;瑗。&rdo;杼见到她，微笑地上前。正待行礼，他看到一旁的我，突然愣住。我笑笑，朝他一礼：&ldo;公子。&rdo;杼似乎这才回过神来，匆忙回礼，道：&ldo;公女。&rdo;说着，他表情疑惑地朝王姬瑗望去。&ldo;哦？原来杼也识得杞国公女。&rdo;王姬瑗貌似惊讶，脸上却笑意盎然。杼神色不定，他偷眼看看我，忙对她解释道：&ldo;杼与公女曾在杞国见过，故而……&rdo;王姬瑗看着他，却笑得更厉害了。&ldo;可是瑗？&rdo;这时，钟室里又走出一人，梳着总角，看上去年纪比杼要小。&ldo;公明。&rdo;王姬瑗向他打招呼道。原来这就是燮的幼弟公明。我好奇地看他，如果说杼和燮有七分像，那公明就只有三分像，鼻子的形状倒是和燮如出一辙；眼睛长得像杼，却多了几分神气。公明笑笑，正要开口，看到我，微微一讶。王姬瑗上前，意味深长地对他笑道：&ldo;公明，这是杞国公女。&rdo;公明看看她，一脸狐疑，和我见礼道：&ldo;公女。&rdo;视线垂下，他看到我裳上的凤形佩，猛地顿住，满面惊诧地抬头，看着我说：&ldo;你，你就是那与我长兄定下婚约的女子？！&rdo;杼在一旁皱眉喝道：&ldo;公明，不可无礼！&rdo;忙转向我，满脸歉意地说：&ldo;吾弟年幼失仪，公女勿怪。&rdo;我朝他笑笑，向公明还礼道：&ldo;公子。&rdo;公明点点头，满面疑云地打量我。王姬瑗得意洋洋地笑，说：&ldo;如何？我说我会先找着的。&rdo;公明收起表情，瞅瞅她，道：&ldo;算你了得。&rdo;说着，转身往里走。王姬瑗跟在后面，兴奋地说：&ldo;那，你我的赌约？&rdo;公明停住，回头，一脸不解：&ldo;赌约？什么赌约？&rdo;王姬瑗微恼道：&ldo;你忘了？当初你我下赌，说我若先找到那凤形佩的主人，你就要许我一事。&rdo;公明瞟她一眼，轻嘲地说：&ldo;我道王姬你如何这般贤德，尽心尽力替我找长嫂，原来如此。你想要我许你什么？在下尚未冠礼，无资无财，惟有小命一条。&rdo;王姬瑗笑着说：&ldo;我不要你的命，只想要你那驘兽。&rdo;公明睁大眼睛：&ldo;驘兽？那可是天子为嘉奖我会射优胜赐下的。&rdo;王姬瑗忿忿道：&ldo;你还好意思说。去年羌人将那驘兽献来，还是我引你去看的，都跟你说了我中意，你还乘功向天子讨要。&rdo;公明讪讪一笑，无奈地说：&ldo;可如今天子已将它赐我，怎能送你？&rdo;王姬瑗得意地笑，道：&ldo;这你放心，天子已经许诺，若你肯转让，他便用别的赏赐替来送我。&rdo;公明白她一眼，继续往里走。&ldo;公明……&rdo;看着两人闹在一处，杼苦笑摇头，无奈地对我说：&ldo;他二人从小便是这样，见面不斗上几句就不自在。&rdo;我笑笑，转向他，问道：&ldo;晋侯近来可安好？&rdo;杼微笑，道：&ldo;公女放心，我兄长身体安康。&rdo;说着，他歉然看着我：&ldo;只是年初庶务繁杂，事事劳神，因此……&rdo;我明白他想说什么，安慰地一笑，轻声说：&ldo;我知道。&rdo;停了一会，杼迟疑地看着我，说：&ldo;杼与公明来之前，兄长并未告知公女在辟雍之事，故而未曾探访。&rdo;我微笑，说：&ldo;姮来辟雍，是太后临时之意，并未告知晋侯。&rdo;杼了然点头，说：&ldo;杼今日便去信告知兄长，若他得闲，定会前来。公女在宫中无人可托，若想致信给我兄长，交与杼一并捎去便是。&rdo;要写信给他吗？我思忖了一会，摇摇头，算了。心里想问的想说的那么多，写封信又能顶什么事？他要是能来当然最好，要是不能来，等成周这边的事完了以后，我就去晋国找他。我苦笑，道：&ldo;多谢公子，此事有公子告知即可，姮再致信也是多此一举。&rdo;杼愣了愣，道：&ldo;怎会多此一举？公女若致信，我兄长必定欢喜非常。&rdo;是吗？我微讶地看看他，淡笑不语。杼诚挚地看着我，道：&ldo;我兄长继位以来，攘内安外，夙夜cao劳，偏又性格坚韧，从不肯以忧色示人。然则别人不知，我却明白，多年来，他每每独自坐到案前，便是一脸沉寂，时常为国事眉头深锁，长久不曾见他有一丝松弛过。自得与公女相遇，他每月收到来信，便是一脸欣喜，阅信之时，那笑意竟是从未有过的开怀，杼都是看在眼里的。&rdo;说着，他的脸微微一红，道：&ldo;起初杼不知所以，只道是兄长结识了挚友，直至去年在杞国遇着公女，方才知晓那信的缘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