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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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都说了什么？&rdo;方然急了。&ldo;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rdo;钟菱肚里笑翻了天，面上丝毫不露。&ldo;天！&rdo;方然不禁抚额，难得孩子气的动作在钟菱看来备感亲切。钟菱掩唇哧哧笑起来，方然这才知道上了她的当。钟菱正了神色：&ldo;方然，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这世上三条腿的青蛙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吗？&rdo;方然知道钟菱这是在开解她，其实经过昨夜那一茬，她打心眼里不再排斥钟菱。她由衷道：&ldo;谢谢你。&rdo;钟菱摆手：&ldo;别再谢了，出去工作吧。&rdo;方然笑笑，退出去。下午唐铮没有敲门便闯入钟菱的办公室，无声无息了几天钟菱还以为他已经想明白，没料到他更加的变本加厉。钟菱神色不悦：&ldo;如果是公事，你说。私事的话，我不想听。我想，我们之间也没有私事可以说吧。&rdo;唐铮倒是神情淡然，&ldo;我母亲想见你。&rdo;钟菱正在签署文件的手停在半空中，拉长了语调：&ldo;哦，&rdo;良久，&ldo;唐妈妈也回来了？&rdo;&ldo;她是专程回来看你的。&rdo;钟菱的笑容有些僵硬。&ldo;她没别的意思，你别多心。&rdo;&ldo;好吧，什么时候？&rdo;在英国的那么多年，唐母早拿钟菱当儿媳妇看待，对她嘘寒问暖，和亲生母亲已没什么两样，她不可能驳老人家的面子，唐铮深知她的弱点，这才搬来母亲做救兵。&ldo;现在。&rdo;钟菱简单整理好文件：&ldo;走吧。&rdo;唐铮眸光稍敛，微露一丝笑容。约在公司附近的避风塘，唐母已等在那里。钟菱恭恭敬敬地唤了声&ldo;唐妈妈&rdo;，还记得唐母最爱吃菠萝油，忙点了两份。&ldo;孩子，让我好好看看你。&rdo;唐母慈祥又和蔼地望着她。钟菱任由她抚摸她的脸，心中微酸。唐母心疼她失去母亲，一直很怜惜她，如果她真嫁给了唐铮，根本不必担心婆媳关系，只可惜她和唐铮……&ldo;瘦了。&rdo;钟菱摸摸脸：&ldo;不会吧。&rdo;夏扬喂猪似的养她，经多次抗议无效，她怎么可能瘦了。&ldo;自己不太做饭吧，想不想唐妈妈做的美食？&rdo;唐母抚摩着她的头发。刚到上海时确实想过，但后来就被夏扬的好手艺迷了心智，连带一颗芳心都骗了去。她点点头，也不能算撒谎吧。&ldo;那怎么不回英国呢，我们相处得一直很愉快。&rdo;钟菱闪了闪眼睫：&ldo;唐妈妈，我在上海过得很好。&rdo;唐母了然一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钟菱心下一松。唐铮给她面前的茶杯灌上水，钟菱道一声&ldo;谢谢&rdo;。&ldo;怎么和阿铮这么客气？&rdo;唐母说，偏过头问，&ldo;阿铮，你是不是欺负菱菱了？&rdo;&ldo;我哪敢。&rdo;唐铮赔笑道。&ldo;菱菱，要是阿铮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rdo;钟菱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末了展颜一笑，似乎再找不出比这更好的应对方式。聊了些以前三人在英国的趣事，已过去了几小时。钟菱不时看一眼手表，思忖不知夏扬是否找过她。&ldo;菱菱，你赶时间？&rdo;唐母问。&ldo;哦，不是。&rdo;唐母嘴角扬起几不可察的弧度：&ldo;既然没事，晚上陪唐妈妈一起听hero演唱会吧。&rdo;钟菱不意唐母会提出如此要求，怔住。&ldo;怎么，不愿陪我这个老太婆？&rdo;唐母戏谑道。话说到这份上，钟菱不能再拒绝，加上她本人对此演唱会亦极其向往，遂欣然应允。她内心渴望夏扬陪她一起看，又不想勉强他，所以才会将票送给了芷君。&ldo;可演唱会的票……&rdo;&ldo;早准备好了，&rdo;唐母从小巧的手提包里取出三张票在钟菱面前扬了扬，&ldo;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走吧。&rdo;在路上钟菱想发个短信告诉夏扬一声，但在包里摸了半天也没摸到手机，这才想到出来的匆忙，把手机落在了办公桌上。她不愿问唐铮借用手机，有心找个公用电话亭，也没那么容易。再一想，反正演唱会也就那么两三个小时，回去再和夏扬解释也不迟。令钟菱意外的是，唐母准备的竟是内场第一排的票，视野极佳，从各个角度都能诠释最完美的画面和音质。唐母在钟菱耳边轻轻道：&ldo;阿铮知道你喜欢，特地托人买的。&rdo;钟菱咬了下唇，神情复杂难辨。当第一首歌《iwishiknewhowtoityou》响起的时候，钟菱跟着哼唱，陶醉其中，无法自拔。五名大男孩将这首情歌的韵味发挥到淋漓尽致，一曲终罢，底下鸦雀无声。&ldo;钟菱，我还记得三年前我陪你听hero演唱会时，第一首也是《iwishiknewhowtoityou》。&rdo;唐铮脸上的神情极尽温柔。钟菱顺着笑了一下：&ldo;是啊。&rdo;唐铮迎上她的视线：&ldo;我还记得那天你穿着牛仔裙，说是要配合hero的风格，让我也换上牛仔裤和t恤。&rdo;钟菱的笑容略带一丝惆怅。就兴趣爱好上，她和唐铮无疑是合拍的。她避重就轻地说：&ldo;是吗，我自己都忘了。&rdo;hero乐队翻唱了一首《yesterday》，极其卖力的演唱引来歌迷阵阵掌声。钟菱兴奋得满脸通红，也跟着唱到声嘶力竭。唐铮适时递上一包金嗓子喉宝：&ldo;你说过听演唱会，这个是必不可少的。&rdo;钟菱眼底似有一丝震动：&ldo;你都记得？&rdo;&ldo;是的，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rdo;唐铮笑容和煦，真情流露地与她十指相扣。钟菱黑白分明的大眼深邃如海，她试着抽回手，奈何唐铮握得那样紧，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没成功。&ldo;唐铮，放手。&rdo;她说，情绪上已没先前那样抵触。&ldo;你说过，你最欣赏的爱情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钟菱，我不想再放开你的手。&rdo;唐铮语调轻缓，眼角也带上隐约的笑意。钟菱眼眶骤然发热，唐铮很少对她有甜言蜜语，但现在她终于知道他是真正把她放在了心上。如果没有夏扬，她大概真的会重新考虑接纳他。只是，世上的事都是没有如果的。她睫毛轻颤，深吸口气：&ldo;唐铮，你别这样。&rdo;&ldo;菱菱。&rdo;唐铮眼底幽暗。钟菱刻意流露疏冷淡漠：&ldo;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rdo;唐铮声音萧索落寞：&ldo;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没用是吗？&rdo;&ldo;你会找到比我更适合你的女子。&rdo;唐铮似自嘲地笑笑：&ldo;这个似乎不用你操心了。&rdo;&ldo;对不起。&rdo;钟菱牙根被咬得发酸。钟菱在国外八年，除了钟凯偶尔会飞去英国探望她，同她讲讲父亲的身体状况，说说家里的情况，她从未往家里打过一个电话，她也从没觉得愧疚。但这次，对唐铮，她心生歉意。也是头一回，她感到自己属于铁石心肠的那一类人。&ldo;菱菱，让阿铮送你回去。&rdo;唐母形容亲昵道。&ldo;唐妈妈，还是让唐铮送你吧，我没关系。&rdo;钟菱维持着甜美的笑容。唐母还待说什么，唐铮阻止她继续往下说：&ldo;那你路上小心。&rdo;&ldo;好。&rdo;钟菱主动同他握了握手，眼底清明，不掺一点杂质。钟菱一转身，就看到夏扬站在不远处静静望着她。&ldo;你怎么在这里？&rdo;钟菱纳闷的同时，心里有些打鼓。她笃定夏扬不是小气的人，她和唐铮之间也没有出格的事，但夏扬突然出现，刚才她和唐铮和平相处的场景落在他眼中难保他不会误会。&ldo;我怎么会在这里？&rdo;夏扬口吻略带嘲弄地反问。他千辛万苦买到票，从下午开始找钟菱，想约她晚上一同欣赏hero演唱会，可手机和座机都没人接听，从戴晓岚处得知她离开了公司，便给她留下短信告知会在剧场外等她，这一等就是三个钟头，他万万没想到，等到的却是钟菱和唐铮在一起，其乐融融，有说有笑。&ldo;夏扬，你听我解释。&rdo;&ldo;好，回家再说。&rdo;夏扬行驶速度快得惊人，钟菱胆战心惊地抓着车把手，生怕他这辆老爷车出点状况。一进家门钟菱便说：&ldo;夏扬，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rdo;夏扬嗓音略显冷淡：&ldo;你说。&rdo;钟菱组织了下言语，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简略叙述了一遍。夏扬没说话，似乎是在思考其真实性。&ldo;我和唐铮真的没什么，和他们一起听演唱会，不过是出于对老人家的尊重。&rdo;钟菱低沉道。夏扬一针见血，毫不客气：&ldo;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再次利用老人家逼你就范？&rdo;&ldo;利用？&rdo;钟菱反复玩味着这个词，&ldo;你怎么说话那么难听。&rdo;&ldo;事实便是如此。&rdo;夏扬蹙眉。&ldo;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rdo;这是钟菱和夏扬之间第一次争吵，起因是唐铮，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恐怕还是会因为唐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