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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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大楼保安告诉我的，对了，你有什么事也可以请他们帮忙，这里物业费是昂贵了点，但还是相当负责的，上次我也是没带钥匙，保安差点想从阳台上爬进去。&rdo;这话虽带着三分玩笑，还是让钟菱会心一笑。又聊了一会，姚千千耳尖地听到门外有响动，她欣喜道：&ldo;大概是我先生回来了，我先过去了，钟菱，很高兴认识你，回头过来玩。&rdo;&ldo;好的。&rdo;钟菱嘴角微微翘起，和这永远乐观开朗的女孩子在一起，心情会不由得放松和舒畅。姚千千蹦蹦跳跳地出门，好听低沉的男声半是心疼半是埋怨道：&ldo;又忘带钥匙了？&rdo;钟菱从猫眼里看到搂住姚千千双肩的男子，果然就是下午令方然神色大变之人，她抚了抚额前的碎发，脸上嘲弄的表情有一点刻薄。打扫完卫生，整理好衣物和日用品，钟菱累得瘫倒在床上。但肚子咕噜咕噜地不放过她，她只得起身弄吃的。懒得出门觅食，她翻出一包大概是回国时随手塞进行李箱的日清方便面，用开水泡了，狼吞虎咽地先吞下一半，算是缓过劲来了。她刚把碗筷放进水池，门铃又响了。今天真热闹啊，她笑。敲门的还是姚千千，她笑得只露牙齿不见眼：&ldo;又是我。&rdo;钟菱示意她进门，调笑道：&ldo;怎么，又被关门外了？&rdo;&ldo;哪能啊，&rdo;姚千千哈哈大笑，&ldo;是这样，今晚我们家吃醋，来跟你借点螃蟹。&rdo;&ldo;啊……&rdo;钟菱愣住了。&ldo;哎呀，说叉了，是我们家吃螃蟹来借点醋。&rdo;姚千千的脸难得红了下。钟菱抿唇一笑：&ldo;不好意思，我刚搬来，这些都还没采购呢。&rdo;&ldo;这样啊，&rdo;姚千千用手指搓着下巴，&ldo;那我们一起去超市好了，反正你也要熟悉下环境。&rdo;钟菱累得腰酸背痛，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舒舒服服地洗个热水澡，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觉。但经不住姚千千的热情邀约，最后还是答应了。&ldo;我去拿钱包，你在楼下等我。&rdo;钟菱点点头，在镜中看到自己灰头土脸的模样，她洗了把脸，又换了件衣服才出了门。姚千千斜跨一只卡通背包，穿一件套头衫，清新的像个要去春游的中学生。&ldo;年轻真好。&rdo;钟菱感叹道。&ldo;怎么说的自己好像七老八十似的。&rdo;姚千千忍俊不禁。&ldo;嗯，心理年龄比生理年龄起码大了二十岁。&rdo;姚千千无语，总觉得有时跟不上她的思维。&ldo;还不走？&rdo;钟菱说，&ldo;等你买完就该吃消夜了。&rdo;&ldo;稍等下，我先生去开车了，让他帮忙拿东西并且负责接送。&rdo;姚千千得意地叉腰狂笑。钟菱撑着下巴：&ldo;有老公真好。&rdo;姚千千疑惑的看过来：&ldo;你长这么漂亮会没有男朋友？&rdo;&ldo;还真没有。&rdo;钟菱笑笑。姚千千眼睛发亮，拍着胸脯道：&ldo;你的终身大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一定帮你介绍一个完美无缺的。&rdo;钟菱忍住笑：&ldo;那拜托你了。&rdo;&ldo;姚千千，你什么时候改行做媒婆了，不过我瞅着也像，给你脸上点两红点，其他连化妆也省了。&rdo;不知何时，一辆香槟色沃尔沃车停在了他们身边。钟菱下午曾经见过的男子，似笑非笑地倚靠在车门上，桃花眼笑弯成细缝，说不尽的倜傥风流。姚千千直接把袋子拍在他脸上：&ldo;小皓子，你想死是不是。&rdo;&ldo;喂，你在外人面前好歹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rdo;姚千千兀自拉开后排车门：&ldo;钟菱，来坐。&rdo;钟菱有些看傻了，这样的夫妻相处之道，她还是头回见识。姚千千手一指：&ldo;我先生，沈皓。&rdo;钟菱眼中笑意极尽揶揄：&ldo;幸会，幸会。&rdo;&ldo;哪里，哪里。&rdo;沈皓忙接招。&ldo;你俩在打什么哑谜呢。&rdo;两人极有默契道：&ldo;没事。&rdo;姚千千眼里有探究的味道，但沈皓很快就把话题扯开。离公寓不远就有一个大型卖场，沈皓把车驶入地下停车场停好，三人搭乘电梯直接上到三楼，姚千千熟门熟路地在门口推了辆购物车，拉着钟菱先到零食区买了一堆话梅、薯片、瓜子之类的垃圾食品。&ldo;喂，我们是来买醋的。&rdo;姚千千往车里扔了多少，沈皓一样不落地丢出来。姚千千凶巴巴的：&ldo;你少管我。&rdo;沈皓灰溜溜地又再装回去。钟菱悄悄在姚千千耳边道：&ldo;驭夫有术嘛。&rdo;&ldo;哪里，哪里。&rdo;姚千千谦逊道。这两口子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模一样，真乃绝配。钟菱则买了几大包速冻水饺及方便面，姚千千啧啧道：&ldo;你老吃这个，难怪你面有菜色。&rdo;钟菱不自觉地摸脸，有吗？&ldo;噗&rdo;，姚千千笑了出来，&ldo;逗你玩呢。&rdo;钟菱横了她一眼，不是她爱吃这类淡而无味又没营养的玩意，实在是不高兴下厨，确切地说，她除了会煮方便面，最拿手的便是在方便面里加个番茄或者打个鸡蛋。&ldo;钟菱你来看，这个娃娃可不可爱？&rdo;&ldo;还行。&rdo;&ldo;哇，这个狗狗放在床头柜上最合适了。&rdo;&ldo;嗯。&rdo;&ldo;你喜欢这只熊熊吗？我买来送给你。&rdo;&ldo;不用啦。&rdo;姚千千童心未免，摸着各种玩具，兴奋得满脸通红。沈皓则一边无奈地摇头，一边宠溺地看着她，眼底的光芒刻着柔情万千。钟菱有些羡慕又为姚千千感到高兴。钟菱正蹲在地上和姚千千讨论哪块地毯适合铺在客厅，一双尖头的女式靴出现在她狭窄的视线范围内，来人并不确定地问：&ldo;钟菱？&rdo;钟菱心头一震，一仰头，不由自主地紧紧攥住拳头。&ldo;钟菱，真的是你。&rdo;&ldo;是我。&rdo;一会儿的工夫，钟菱已恢复了平静。&ldo;你回国也不打个电话通知家里，你知道你爸多担心嘛，你长这么大了还不懂事。&rdo;姚千千错愕，眼前这女子年纪看上去和钟菱差不多，怎么说话口气老气横秋的，以长辈自居。&ldo;我周末回去。&rdo;钟菱压抑住内心的翻腾淡然道。&ldo;好吧，那周末见了。&rdo;钟菱背脊挺的僵直，气息有些急促。女子推着购物车，转身走过拐角，身影消失。钟菱望着欲言又止的姚千千，忽而笑了笑：&ldo;你一定很想知道她是谁吧？&rdo;姚千千点点头又摇头，窥探别人的隐私终究不好。钟菱扯了扯嘴角，声音却寒如冰雪：&ldo;她是我继母。&rdo;周六钟菱起了个大早，她家在市郊，好几年没回国，加之上海变化又非常大，她转了很大一圈才找到一部可直达目的地的长途车。钟菱买票，上车，拣靠前的临窗座位坐下。这车不比别的公交，到点就能发车，司机要等有差不多七成上座率后，才会启动。等了十来分钟，在乘客们的抱怨下，司机终于不情不愿地发动车。钟菱坐长途车有晕车的毛病，索性闭起眼假寐。车开得极慢，又是招手即停的车，途中不时招揽生意，又耽搁了不少时间。钟菱看一眼手表，现在是早上9点，到家大概正好是饭点，少不得被后母冷嘲热讽几句。又开了半小时，就在钟菱昏昏欲睡时，司机猛地一个急刹车，钟菱毫无防备地一头撞在了前面的座位上，她郁闷地揉着额头，伸长脖子往车窗外看去。&ldo;你不长眼睛的啊。&rdo;司机破口大骂。横穿马路的那位，对着司机扮了个鬼脸，扬长而去。司机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钟菱摇头，再次感叹国人的素质。过了车费站，又有人上车，此时车内已无空位，而上来的是一位头发花白身躯佝偻的老者，钟菱刚想起身让座，前排座位已有人抢先站起，声音有一些懒散：&ldo;老人家，这里坐。&rdo;钟菱听着耳熟，一抬头，正好撞进一对澄澈明亮的眼眸，她浅浅一笑，没有说话。而夏扬看到是她，笑容欢畅：&ldo;嘿kiya，这么巧。&rdo;随后很自然地把手中提着的大包小包塞给她，&ldo;行个方便。&rdo;钟菱微微侧开头，懒得答理他。夏扬得寸进尺地从地上捡起一个长长的背囊，递给钟菱：&ldo;也放你座位底下吧。&rdo;&ldo;这是什么？&rdo;夏扬讳莫如深道：&ldo;不可说，不可说。&rdo;钟菱用脚试探着踢了几下，夏扬淡淡地笑：&ldo;踢坏了要赔的。&rdo;钟菱声音不高不低的：&ldo;难道还是贵重物品不成？&rdo;夏扬挑起眉头，眼中平静无波。钟菱按捺不住好奇心，她蹲下身缓慢解开袋口，那里头赫然是两根钓鱼竿。钟菱扫了一眼后不屑地说：&ldo;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你已提早跨入老年人的行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