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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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昭是觉得这一片她完全不熟悉，根本不知道到哪找餐馆。而且陈铭生刚刚说饿了，她不想多耗时间。这间饺子馆门口停了好几辆出租车，店里也很热闹，她就选了这里。杨昭停好车，陈铭生从车后座拿了拐杖，撑着进了店。刚好还有一处空桌，正好两个人面对面坐。店里地方小，客人坐的又随意，陈铭生绕了几个人才到座位上。他少了一条腿，十分惹人注意，屋子里的人有意无意地都瞄了过来。陈铭生没在意，杨昭也没在意。她趁着服务员拿菜单的时候转头看了看周围，对陈铭生说：&ldo;这里好像有很多出租车司机。&rdo;陈铭生点点头，说：&ldo;这家店便宜，位置也比较好，中午有不少司机来吃饭。&rdo;杨昭说：&ldo;你也来过？&rdo;陈铭生说：&ldo;吃过。&rdo;杨昭想象了一下，然后说：&ldo;也是中午跟着大家一起来？&rdo;陈铭生随手解开领口的一颗扣子，活动了一下脖颈，道：&ldo;我怎么跟着一起来。&rdo;&ldo;嗯？&rdo;陈铭生抬眼看了杨昭一眼，似笑非笑道：&ldo;被你一个看出来都这样了，我还跟一群人一起吃饭，这活别想再干了。&rdo;杨昭：&ldo;……&rdo;她抿着嘴，定定地看着陈铭生，陈铭生被她盯得有些发毛，刚要开口，杨昭便说道：&ldo;我不是真的威胁你。&rdo;陈铭生顿住。杨昭说：&ldo;可能你不信，但当时我只是想让你上来避雨。&rdo;陈铭生微微低下头，低声说道：&ldo;我知道，开个玩笑而已。&rdo;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杨昭小声问陈铭生：&ldo;这里吃饭能行么，会不会有人认出你。&rdo;陈铭生接过菜单在手里看了看，一边说：&ldo;没事，没有认识的人。&rdo;他也懒得解释他们公司有固定的餐饭点，基本没有人会自己花钱吃午饭的。陈铭生看着菜单，发现杨昭许久没动静，他从菜单里抬起头‐‐杨昭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针织衫，看起来很素气，她的腰板挺直，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自己的腿上。看见陈铭生抬头，她的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是怕对话被人听见。杨昭的眉头轻蹙着，她一本正经地小声对陈铭生说：&ldo;不保险，快吃。&rdo;陈铭生：&ldo;……&rdo;陈铭生看着一脸严肃的杨昭，说：&ldo;想吃什么。&rdo;杨昭转头看服务员：&ldo;什么菜快？&rdo;服务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看着杨昭，说：&ldo;都快。&rdo;杨昭对陈铭生说：&ldo;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吧。&rdo;陈铭生点了三盘猪ròu白菜汤饺，又点了盘软炸里脊和一盘酱牛ròu，然后问杨昭还有没有要的。杨昭想了想，说：&ldo;要个地三鲜。&rdo;点完了菜，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等。店里面吵吵嚷嚷的，显得他们之间更安静了。陈铭生本来盯着桌子上的酱油罐看，偶然一抬眼，发现杨昭正直勾勾地看着他。陈铭生说：&ldo;怎么了？&rdo;杨昭摇摇头，她说：&ldo;我从实验中学直接过来的，你的腿还在我家，等下去拿。&rdo;&ldo;我的腿……&rdo;陈铭生笑了一声，手里拎着桌上的调味瓶，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动。杨昭说：&ldo;等下我回去拿。&rdo;陈铭生说：&ldo;不用麻烦了，我开车去吧。&rdo;杨昭往下瞄了一眼，好像透过桌子看见陈铭生的腿一样。&ldo;你这样，开车被抓了怎么办。&rdo;陈铭生不知想到什么，轻扯嘴角，说道：&ldo;你也知道我这样会被抓了？&rdo;杨昭哑巴了。这时候菜上来了，陈铭生倒了半叠酱油，然后递给杨昭，杨昭接过来也倒了一点。陈铭生吃东西很快，一个饺子吹温了一口下去，他这边吃了半盘子了，一抬眼发现杨昭的碟子里还一个没动，他问杨昭：&ldo;你不喜欢吃？&rdo;&ldo;对不起，我道歉。&rdo;杨昭说。陈铭生又懵了，&ldo;什么？&rdo;杨昭正襟危坐，又说了一遍，&ldo;对不起，我道歉。之前做的事情确实有欠考虑。&rdo;说完，她朝陈铭生低下头。陈铭生的筷子里还夹着一个饺子，就那么定在半空中，酱油顺着饺子皮慢慢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