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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下意识的把这话吞回了自己的肚子里,他有种预感,如若他真的照实说了,对面这个用希冀的目光看着他的小女人肯定会失望的。
相对沉默着,她只看见他琥珀色的眼睛,如狮如虎,生就的威严赫赫,生就的不甘平凡。
收回目光,信首低眉,一声浅笑,拿起早已让静女准备好的粗鹅毛笔,轻蘸丹砂颜料,简略几笔在白绢上勾勒出了一个人形,他的手里牵着一根风筝线,线的那头高高拴着一只凤凰于飞。
他看着那小人便欣喜的笑了,不吝夸赞道:“不曾想姣还有画技。”
那只不过是简笔画,但对于绘画书法正在萌芽的这个时代,也足够让人眼前一亮了。
“夫主,你在此稍坐,我马上回来。”说罢,她提着做好的灯笼小跑进了寝殿,公子重则坐到她原来的位置上,捏着竹条将这又长又笨的东西拎起来,歪着头疑惑的打量,并随口问道:“这是什么?”
鲁驷不敢隐瞒,据实以答。
“纸鸢?能飞上天?”他的兴趣一霎被勾了起来。
倒掉胭脂,用胭脂盒舀了铜灯里的油,连同那灯芯也给盗取了过来,放到灯笼里,点燃,当看见那如豆的火焰渐渐稳妥,照着周围一片明亮,她款步走来,唇角带笑,叫一声,“夫主。”
瞧着她笑靥清媚,他只觉腹中九曲回肠都化了,软了。
春风吹过的走廊,环佩叮当,那提灯的佳人啊,青丝拂面,怎一个倾城了得。
第26章毒妇练习进行时(一)
果不出公子重所料,没过几日鲁国上卿季友便在梁五、东关五的引领下入王宫面见君上,季友在王宫中与君当面辩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加之二五在一旁敲边鼓,愈见年老昏聩的晋献公终是改变了主意,放弃伐鲁,并在第二日朝堂上,命世子申将上军,公子重将下军,率领大夫赵夙、毕万攻狄、霍、魏三国,三日后集结军队出战。
这一战,至少要等到秋末冬初才能回来。
当日吕姣得了消息,她心里已期盼多时,从师氏手中强行接过为公子重置备出行物资的工作,晒肉干时,多留出了一袋,烤糖烧饼时也趁机多弄了十几个,趁着家宰发动府上奴隶用石臼将各种粮食砸成细粉弄成易于储存的干饼时,她指挥乌和静女用细麦粉蒸成了馒头,在假装向公子重炫耀自己的心灵手巧时,也趁机多蒸了一锅,暗暗藏下。
还有帐篷,她原本也想暗中藏匿一顶,但这些营帐都是有数的,家宰有明确的记录,她怕露出马脚,果断放弃。
此间过程,她一个人并不能完成,遂趁机将自己的计划告知了静女和乌,她原本就是要带着静女、乌这两对夫妻一起走的,一开始乌和静女都是极力反对的,乌甚至已对她冷脸冷语相加,静女也是,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但见她真个去偷弄粮食,她们怕她笨手笨脚被发现不得已帮忙偷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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