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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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不再言语，面色平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老板娘却没有见好就收，她很得意，抱着双臂对秦理说：&ldo;还是你老婆拎得清。你都这样了还要嘴硬什么，要不是看你瘫了坐轮椅可怜你，今天非教训你一顿不可！&rdo;秦理面无表情地望向何棠，看到她蹲在地上的背影滞了一下。何棠回过头来，低声说：&ldo;我们已经要走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说了。&rdo;老板娘怪笑几声，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ldo;干吗？有个残废老公还不让人说啦！告诉你！你男人挣不了钱要靠你养是你活该倒霉！哎呦，上辈子不知做了什么孽哦，年纪轻轻就残废了，啧啧啧，真是可惜了一张脸，不知道下面还有没有用呢！&rdo;窃窃私语声和恶意的笑声从四周传来，所有人的视线投在何棠和秦理身上，都特别得微妙古怪。‐‐这一天，何棠时不时地会想起前一晚秦理说的那些话。尤其是最后那句：你真的以为你这样做，所有人都会喜欢你？那是何棠二十几年来的心结。她知道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她，但是，至少要做到不让人讨厌她。她想要安抚秦理，又不想得罪老板娘，她吞下老板娘骂她的恶毒言语，最后却换来秦理的一句&ldo;失望&rdo;和老板娘的一句&ldo;活该倒霉上辈子作孽&rdo;。并且，还害秦理受了恶意的中伤。何棠不明白，那些低俗伤人的话是怎么从老板娘嘴里冒出来的，她更不敢想，秦理听到这些话，心情是怎样。她悄悄抬头看他，他低着头坐着，竟然在玩手机。老板娘刀片般的嘴一直都没有停，话里尽是对秦理身体的嘲弄。秦理始终垂眸低头，没有任何回应。何棠心里却越揪越紧，终于，她&ldo;嚯&rdo;地站了起来，扬着脖子面对老板娘：&ldo;你有完没完啦！都说了我们要走了！你还胡说八道什么！嘴巴放干净一点！&rdo;老板娘双眼一瞪，面容瞬间变得狠厉。后来，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何棠的想象，一切都失控了。老板娘冲上来狠狠地扇了她一个耳光，她则拎起铁质小板凳，毫不犹豫地砸到了老板娘的头上。何棠的鼻血流了出来，老板娘的头也被打破了。然后，她们两个人就抓着对方头发，扭打在了一起。关敬并没有走远，他终究不放心，听到这边的喧闹立刻赶了过来，看到这样的场景着实是吓了一跳。围观的人已经拉开了何棠和老板娘，老板娘头上鲜血直流，被人拉着往自己摊位走，嘴里嚷嚷着说要报警，关敬得了秦理的授意，赶紧去追老板娘善后了。周围人群渐渐散去，关敬还没回来，何棠抱着膝盖坐在秦理脚边的地上，一张脸闷在双臂中，始终不抬起来。秦理也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他坐在轮椅上，根本就阻止不了。他本来只是想激她一下，实在想不到，那个温温吞吞的何棠，竟然就这样和人高马大的老板娘打了一架，貌似还不落下风。可是，她还是受伤了。秦理伸手拍拍她的脑袋：&ldo;何棠。&rdo;何棠整个人缩成一团，不吭声。&ldo;何棠，你没事吧？&rdo;秦理又说，&ldo;脸抬起来，给我看看。&rdo;&ldo;不。&rdo;她闷闷的声音传出来，秦理左臂用力，开始拉她的手臂。&ldo;给我看看你的脸。&rdo;&ldo;不要！&rdo;何棠用力和他僵持着，扳开他的手后，干脆蹲在地上平移开去，使得秦理的左手够不到她。秦理哭笑不得，心里又很担心，对着她喊：&ldo;跑那么远干吗？回来给我看看。&rdo;&ldo;……&rdo;&ldo;你难道要在这儿蹲一晚上？&rdo;&ldo;……&rdo;&ldo;过来，何棠，我不会笑你的。&rdo;女孩终于有了反应，她微微抬脸，只露出两只大眼睛，转过头来望着秦理，小小声地说：&ldo;我脸肿了。&rdo;秦理叹气，向她招手：&ldo;我知道，你先过来。&rdo;何棠又像之前那样，蹲着平移回了他身边，像一只缩成一团的刺猬。秦理的左手终于又够到了她的脑袋，他拍拍她，很温柔地说：&ldo;把脸抬起来。&rdo;何棠没再反抗，听话地抬起脸来，秦理心里一惊，她的左脸红红一片，肿得老高，头发乱七八糟，鼻子下面还有未尽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