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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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理浓眉皱起，想了一会儿后说：&ldo;可那个时候你才六岁，这些事都不是你能决定的啊。&rdo;&ldo;六岁又如何，谁会在乎呢。&rdo;何棠转着手里的玻璃杯，&ldo;其实，这么多年过来，我也都习惯了。起码现在我爸爸还会挂念我，何海对我也不像小时候那么阴阳怪气了，这一次要不是他帮忙，我现在估计都和章波订婚了。&rdo;她轻描淡写地说着，语气悠然，似乎不见情绪，但秦理知道，这女孩心里还是有些堵的。他对她说：&ldo;等回了d市，我找熟悉的医生问问，你哥哥的病有没有好的治疗办法。&rdo;何棠惊道：&ldo;这怎么好意思。&rdo;&ldo;我答应了你妈妈的。&rdo;秦理拿起一块小薄饼，咬下一口后，说，&ldo;就算字据被她撕了，我也不会反悔的。&rdo;离开餐厅后，何棠推着秦理上楼，站在电梯门外，看着显示屏上跳动的数字，她握住秦理轮椅的把手，慢慢地将他转了个方向。电梯门开，何棠握着轮椅把手，小心翼翼地倒退着，将轮椅拉进了电梯里。秦理偷偷地笑了一下，没有让何棠发现。电梯门关上后，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大大的镜面，何棠站在秦理身边，和他一起朝着镜子里看。他以一贯的姿势坐在轮椅上，面容还算精神，一顿饭吃下来，他的头发已经半干，此时正蓬松清慡地覆在额上。他穿一身短大衣，黑西裤，右手无力地搭在右腿上，左手肘则支在轮椅扶手上，手指一下一下敲着自己的下巴。见到何棠在看他，秦理嘴角一扯就笑了起来，笑得特别灿烂明朗，他说：&ldo;看什么呢？&rdo;&ldo;没看什么。&rdo;何棠的视线也没躲，依旧盯着镜子里的他，问，&ldo;你明天有什么打算？&rdo;秦理说：&ldo;去见你妈妈呀，把事情解决了，把你一起带回d市。&rdo;何棠不语。秦理眯起眼睛，问：&ldo;怎么，你有其他计划？&rdo;&ldo;明天，我想去看看我小姨妈。&rdo;何棠低着头，小声说，&ldo;清明也没回来看她。&rdo;秦理问：&ldo;她葬在哪儿？&rdo;&ldo;离这里一个小时车程的一个公墓里。&rdo;何棠回答，&ldo;前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我时常梦到她。所以这次回来，我本来是打算去给她扫墓的。&rdo;秦理当即就说：&ldo;那明天我陪你去。&rdo;&ldo;啊！&rdo;何棠收回望着镜子的视线，低头看向秦理，&ldo;不用麻烦啊，我自己去就行。&rdo;&ldo;我们有车，会快一点。&rdo;&ldo;可是……&rdo;何棠咬着唇说，&ldo;那个公墓在半山腰，需要爬一点山的，你就算去了，也不方便上山啊。&rdo;&ldo;没事，到时候再说。&rdo;秦理不以为然，&ldo;大不了我在山下等你喽。&rdo;何棠把秦理送回房间，她没多留就准备离开了。秦理安排马佑杰开车送她，何棠临走前，秦理叫住了她，说：&ldo;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白天我们把事情都解决，争取傍晚时出发回d市。&rdo;何棠点头：&ldo;好。&rdo;离开易来宾馆，何棠到家时已经很晚，宋月娥和何庆国房间的灯已经熄灭。何棠在洗手间洗漱完毕，蹑手蹑脚地回房间时，突然吓了一跳。漆黑一片的房门口，何海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她。&ldo;哥。&rdo;何棠低呼出声，何海竖起食指叫她噤声，然后拉着她进了房间。等到何海把房门关上，何棠问：&ldo;什么事啊？&rdo;何海的眼神飘来飘去地也不看她，他愣愣地站了一会儿，说：&ldo;我不会让你嫁给那个瘫子的。&rdo;何棠一怔：&ldo;我什么时候说要嫁他啦。&rdo;&ldo;妈说的，我听到了。&rdo;何海抬起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何棠，&ldo;她说要你嫁给那个人，你不要答应。&rdo;&ldo;我不会答应的啊。&rdo;何棠心中突然觉得暖暖的，&ldo;哥，这些事你不要管，你只要好好吃药，多多休息就行了。&rdo;&ldo;总之我不答应你嫁给他。&rdo;何海歪着头有些倔强地说，&ldo;他身体不好，活不长。&rdo;何棠：&ldo;……&rdo;&ldo;我知道他活不长，和我一样，活不长。&rdo;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ldo;所以你不可以嫁给他，不可以嫁给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