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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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沈默敷衍道。“还有这里，我觉得把这两句的顺序换一下会比较顺，你说呢？”褚清沙一脸严肃。沈默依然沉默。“还是不换了吧，这句结束的时候会有音乐，我怕负责的人不习惯。”褚清沙又推翻了自己的提议。“好。”沈默觉得应该敷衍的专业一些。“默，刚才怎么会叫我清的，不是一直都叫小白的嘛。”褚清沙笑着问。沈默终于明白原来探讨台词只是幌子，他暗暗感慨自己的迟钝，褚清沙听错了？这样更好，他第一次觉得自我感觉良好也不是一件坏事，如果不是褚清沙的绝对自恋，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次的“情不自禁”。沈默将头偏向一边，他不愿意被褚清沙在眸子中读出误会之类的信息，褚清沙看到沈默又红了脸，也不再追问，继续公事公办的口气。“后天公演，明天是最后一次彩排，如果可能的话早点过来。”沈默轻轻点头。因为种种原因，今天其实是他第二次参与排练，不过本子既然是为他量身订做的，演起来也是驾轻就熟，并没有出现什么纰漏。即使是那个吻，沈默也没有什么不习惯。他虽然不算花心，情感世界也不是一片空白，更何况只是吻眼睛而已，不过是话剧，又能怎么样。只是今天，他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妥，虽然千百次的告诫自己这份不安与秋瑀宸毫无关系，却还是一次次想起秋瑀宸方才孩子气的笑容。沈默将自己狠狠扔在床上，因为固有的洁癖，虽然宿舍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已经没有多少实用价值，却依然保持着每天清扫的习惯。沈默将头埋在被子里，以为这样就可以关掉秋瑀宸灿烂的笑容，却在闭上眼睛的同时不断闪过秋瑀宸扔汤匙的画面，从未出现过的顽皮如昙花一现，却更深刻的映在脑海。或者，流星的璀璨就在于一瞬即逝，沈默暗自沉吟。他强迫自己回忆秋瑀宸粗暴的一面来转移注意力，却在想到□的红臀时脸更红了。插曲下午训练的时候，沈默一直躲避着秋瑀宸的目光，他自己隐隐知道是为什么，却又不愿承认。秋瑀宸看着沈默精神恍惚的样子，不觉心头火起，“沈默，这一球再投不进的话今晚就留下来打扫球馆。”沈默手中的篮球似乎能听懂秋瑀宸的话，知道现在是它的表演时间，它才是整个球馆的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这一球的轨迹而转移。橙色的篮球像个小精灵般在篮筐上舞蹈，打了两个圈后居然还停在篮筐上，正当所有人都认为篮球卡在篮板上的时候又突然动了起来，即将落入篮筐时却又打了个旋弹出来，却正落在站在篮筐下的沈默手里，一连串戏剧化的表演将沈默的全部希望打碎。“是，教练。”沈默接过今天下午一直和他作对的球，重新以一个很刁钻的角度抛出去，没想到这次却是空心入网。沈默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天意弄人，以凶狠的表情继续下面的训练，被秋瑀宸同样凶狠的加罚了两个一万米，算上晨练的那一次，这已经是他今天的第三个一万米了。沈默觉得世界也随着夜幕阴暗下来。尤其是当秋瑀宸看似善意的提醒他还有一个2000米的蛙跳的时候，他真是连拆了篮球馆的心都有了，如果能拆了球馆，今晚也就不用打扫了。秋瑀宸像是看透了沈默的邪恶想法，用一记眼刀将他拉回现实，冷冷道：“我想我大概不能陪你在这里浪费时间，如果不能在半小时之内做完清扫工作的话，今晚就要跑回去了。8点要开始晚间训练。错误永远不能成为推迟训练时间的借口。”“是，教练。”沈默机械地应了一声，同样用冰冷的语气拒绝了秋瑀宸等他半个小时的善意，接受了秋瑀宸对他极有自知之明的赞赏后，就去操场做例行的蛙跳。他对接近于体能训练的体罚并不抗拒，只是想到呆会要打扫球馆就非常郁闷。众所周知，沈默一向是相当洁癖的。他在气喘吁吁的完成蛙跳之后，用身体可以接受的最快速度赶回宿舍，找到了一套价钱相当于一般学生一个月生活费的衣服做清扫球馆的工作服。奢侈，一向是贵族的特权，正如，洁癖仿佛贵族的标签一样。打扫球馆的时间枯燥而漫长，沈默绝不是个敷衍了事的人，他细心的擦了2遍地板，用心擦拭了二十多个篮球，甚至将篮架也擦得透亮，还清扫了观众席座位下的死角，连备用通道也没放过，当他筋疲力尽的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几乎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去浴室洗澡。不得不说，人的潜能无限啊。沈默很不节俭的将打扫时穿过的包括内衣在内的所有衣服打包，决定找一个隐蔽的垃圾箱丢掉。因为心理原因，这个澡洗的极为漫长，冲掉第三次涂在身上的曾被女生大力赞赏过的浴波后，沈默悲哀的发现已经8：59了。轻轻叹息一声，腕表很配合的马上跳到九点。他想起秋瑀宸的话“8点要开始晚间训练。错误永远不能成为推迟训练时间的借口。”即使在球馆也能听到z中钟楼的大钟报时的声音，钟声响了九次，铛铛的声音每响一次，沈默身体某个部位的肌肉就跟着颤动一下。即使是用他最快的速度，从学校跑回秋瑀宸家也要超过1小时。他不敢想像长达2个小时的迟到会为他带来什么，但是他知道，教练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当沈默抬着酸痛的双腿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冲进秋家的小训练场的时候，秋瑀宸正用中规中矩的动作在45°的位置上轻松投中了一个3分，秋瑀宸看起来好像还很平静，甚至悠闲的数着沈默砸在地板上的汗珠，当沈默的喘息声逐渐平复的时候，才很不人道的说了句：“2小时27分54秒69微秒。”“教练，对不起。”沈默站直身子。“沈默，家法对于迟到的惩罚是倒立时间为迟到时间的10倍。”秋瑀宸说得一脸平静。沈默默默心算了下，难道是20小时270分钟540秒690微秒？也就是24小时39分钟90微秒。倒立整整一昼夜？沈默在这一瞬间憎恨起自己出色的数学。秋瑀宸却好像还嫌沈默的脸色不够白一般，“而且，对于迟到这种不可原谅的行为，罚的都是指倒立。”沈默觉得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由刚才的苍白变成惨白，指倒立——用拇指和食指支撑整个身体的重量，他在练武术的时候也被罚过的，但是只有不到30分钟而已，因为武术教练怕他的手指会受伤。可是这一次，居然比一整天还长。沈默觉得自己的手指已经开始痛起来。秋瑀宸又何尝忍心这样惩罚沈默，长达一昼夜的指倒立是他自己都没有经历过的，他可没有沈默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以小时为单位迟到。秋瑀宸知道家法的权威一向不容挑衅，但是他觉得应该可以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缓缓开口：“或者——”只是话音未落，就被沈默打断：“教练，沈默必须承担后果，只是，可以允许沈默在惩罚之前洗个澡吗？”秋瑀宸被沈默不合时宜的倔强彻底打败，果然不是一般的不识时务啊。“训练和还债都不会因为附加惩罚而取消，明天我会帮你请假的，耽误的课程必须通过测试。”“是，教练。”沈默努力让自己走得稳一些，刚才的一路狂奔已让他筋疲力尽，即将开始的惩罚几乎超越他的体能极限。沈默将身子泡在热水里，希望温度和蒸汽可以稍稍缓解一整天的疲惫，换了衣服来到惩戒室的时候，发现秋瑀宸已经在以倒立的姿势抄写着什么。那是他第一次真正见识乔熳汐的惩罚，果然不是一般的刁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秋瑀宸会连汤匙都握不稳，沈默淡淡笑笑，真是现世现报，早晨真不该暗暗嘲讽秋瑀宸残疾的，自己马上就要步他的后尘了。秋瑀宸以倒立的姿势看着沈默，虽然沈默的动作很标准，但这样的角度看过去还是有些诡异。秋瑀宸看着沈默手指分开的弧度在心里赞叹了一下，是伤害最小的动作。他暗暗祈祷着沈默最好不要昏过去，否则，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乔熳汐就曾经多次在惩罚即将完成的时候进行干扰，让他前功尽弃。时间一点一点沉淀，惩戒室里只有秋瑀宸抄书的声音，当他抄到三分之一的时候，沈默的身子似乎晃了一下，他条件反射般说了句：“教练，对不起”，却恍悟到现在他和秋瑀宸是难兄难弟。沈默知道秋瑀宸两次被罚完全都是因为他，心中大大的愧疚和小小的甜蜜让他下定决心，即使是晕倒也一定要在24小时39分90微秒之后。秋瑀宸抄得很工整，但是速度并不慢，除了翻书的时候身子会晃动一下之外，其他时间基本上都是纹丝不动。沈默那边就艰难许多，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高强度的惩罚，况且，他最怕的就是长时间保持同样的姿势。手指已经开始疼了，和地板的紧触让他的指尖有一种紧紧的磨砺感。汗珠已经划出了很多条轨迹，他想在这次惩罚之后，自己应该可以写一篇关于地球引力的论文。当秋瑀宸抄完今天的《南华经》的时候，沈默的手指已经没有知觉了，麻木也是残酷的一种，沈默知道经过这次惩罚，他恐怕至少3天都不能扣篮了。秋瑀宸并没有给予任何的鼓励和安慰，声音冰冷到可以将沈默的汗珠凝结成冰，“我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告诉过你，想犯错先想想自己有没有足够的胆量和体力，看来你并没有记住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