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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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许嘉阳的现状（第1页）

时间一天天过去，许嘉阳还是没有消息，沈清也在帮忙找，但是过两天就是研讨会了，她不敢松懈，只能抽空打听一下。

沈清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宿舍，还没出实验室，就被余城叫住了，“小清，一起吃个饭，算起来，你好久都没陪老师吃饭了。”

沈清原本想拒绝的，丁雅刚约了她说是有许嘉阳的消息，她想过去看看，但是看着老师的样子，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余城才四十出头，因为生病的原因，头上的头几乎全白了，人也瘦了一大圈，整个人疲态尽显，许嘉阳消失的这段时间，余城比任何人都担心，沈清突然有些怨，许嘉阳真的就像一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好。”沈清想自己真的应该多抽时间陪陪老师了，老师没有孩子，把自己当作亲生孩子一样对待。

两人找了一家餐馆坐了下来，点完吃的以后，沈清就安静了下来，她猜到余城大概是有话跟她说。

“小清，小阳找到了，但是他的情况非常糟糕，老师没有办法了，只能来求你，帮帮老师，帮帮小阳吧。”说着余城的眼眶红了起来，声音也颤抖的不成样子，感觉好像下一秒就要跪下来一样。

沈清的心都揪起来了，“老师，你告诉我，你对许嘉阳都没有办法，我一个学术不精的学生能帮他什么呢？”

“小清，你能的，你可以的，你相信老师，只有你能救他了。”

沈清不知道余城为什么会笃定自己有那个能力救许嘉阳，余城大概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才会这么拉低姿态的去求自己的学生。但是她能怎么救啊。

看着沈清沉默的样子，余城也知道自己真的在强人所难，可是他没有别的办法了，“算老师求你了。”余城说着拉开椅子眼看就真要跪下来了，沈清见状连忙起身拦了下来。

“老师，不可以。”

怎么可以让自己的老师跪自己，这是大不孝，是将沈清陷入不仁不义的地步，余城又何尝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有违师者之训，更是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去威胁沈清。

“老师，您知道您刚才的举动将我陷入什么境地吗？”沈清说实话，是有些失望的，她心目中德高望重的学者，老师，真的为了一个治不好的，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低声下气的，尊严都不要的去求人。

“老师知道，小清，我知道你很难答应这件事，但是你跟我去看看小阳，再看要不要答应好不好。”看着老师祈求的眼神，沈清终究还是心软了，答应吃了饭就去看许嘉阳。

见到许嘉阳之前，沈清心里想的就是再怎么糟糕都不会死人，有老师这么厉害的人看着，许嘉阳顶多就是犯病了而已，可是见到许嘉阳的时候，沈清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的样子，她觉得生不如死也不过如此了。

许嘉阳躺在床上，四肢都被绑着，眼睛空洞的睁着，完全没了沈清刚开始见他的时候的惊艳，脸色惨白，甚至还有几道浅浅的伤口，嘴唇龟裂，还有血丝，即使听到了声响，他却好像没有知觉一样。

余城看了一眼就不忍心继续看了，“是他自己打电话给我求助的，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浑身是血的躺在宾馆的房间上，已经说不出话了，他用仅剩的力气说了几个字，让我救他。”

余城说着声音哽咽了起来，眼里也蓄满了泪水，“小清，老师不想逼你，可是在我临走之际我怎么忍心看着小阳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他已经没有自己的自主意识了，我送他去医院检查过，他消失的这段时间，自虐了无数次，身上全是伤口，厌食症状折腾的他根本吃不下一点东西，整个人骨瘦如柴。”

余城顿了顿，像有些说不下去的样子，“他医院的那几个叔叔说只有送精神病医院进行治疗，可是那种地方我们都知道，人一旦送进那个地方，要想出来太难了。”

房间里很安静，沈清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反应，是痛心，怜悯，失望，遗憾，还是什么，她不知道，她很少生病，偶尔的感冒也能把自己折腾的很不舒服，看着许嘉阳的样子，她无法感同身受，更没有办法知道精神已经不正常的他活着有多痛苦。

良久，沈清才艰难的开口，“老师，送精神病医院吧。”

可以说余城的希望全部寄托在沈清身上了，听见沈清的话，他的心沉了沉，大脑绷紧的那根弦突然断了，整个人几乎要瘫坐在地上，还好沈清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老师，先去客厅坐一会儿。”沈清将余城扶到客厅的沙上坐下，去厨房倒了一杯热水给余城，“老师，喝水。”

余城颤颤巍巍的拿起水杯，眼神迷茫的看着眼前的水，好像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毛头小子一样。

沈清看的很不是滋味，心头酸楚，这种精神上的疾病很多人都只能送精神病医院，别无他法，除非催眠，从根源解决问题。

“砰。”

房间里传出声响，是许嘉阳，余城瞬间清醒，起身就要进去看，沈清拦了下来，“老师，你坐着，我进去看看。”

沈清说完起身进了房间，许嘉阳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在挣扎着，刚刚的声响就是他用手碰打床头出来的。

沈清站在床边，看着许嘉阳，他眼神已经不想刚才那样空洞，里面全是痛苦和挣扎。他现在是清醒的。

“沈清。”许嘉阳看着沈清，艰难的喊出了她的名字，声音不大，却像沙砾磨过的一样，粗沉低霭。

沈清是第一次听到许嘉阳叫自己的名字，虽然声音不像平常那样好听，但是沈清的心还是快的跳动了一下。

沈清靠近许嘉阳，想听清楚许嘉阳说什么，谁知道许嘉阳一把拽住沈清撑在床边的手，低低的开口“让我死吧，让我死！”

不！怎么可以死，沈清惊恐的抽回自己的手往后退了好几步，老师不是说是他自己去求救的吗，为什么现在又说死。

“沈清，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去死吗，现在机会来了，杀了我，杀了我啊！”许嘉阳情绪激动起来，面目狰狞的死死看着沈清，沈清被那样的眼神吓住了，有那么一刻，她居然觉得许嘉阳这样众人口中的天之骄子不应该是这样的，或许死才是解脱。

他的眼神浑浊不堪，好像刚刚的清醒只是一时的，现在的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很痛苦。

沈清看到，许嘉阳因为挣扎而露出的手腕上缠着一圈厚厚的白纱布，此时也因为挣扎，伤口崩裂，有血迹渗了出来。

沈清心里一震，手腕上有血，说明前不久他自杀过，她瞳孔猛的一缩，不可置信的看着床上的人，心口的位置突然漫出一股陌生的疼痛，她下意识的觉得不该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许嘉阳不是这样的，她难以想象许嘉阳自杀的场景，她想不到。

猛烈的挣扎让床出巨大的声响，也让沈清猛然回神，她往房间扫了一圈，这个时候只有镇定剂可以让许嘉阳安静下来，按道理老师是知道他的情况的，应该是会想办法弄镇定剂放着的。

可是没有，空荡荡的，一点影子都没有，许嘉阳出痛苦的低吼，他现在生不如死，他想见血，想在自己的身上割开伤口，他不喜欢被绑着，为什么要绑他！为什么！许嘉阳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了。

手腕上的血迹伴随着挣扎越来越多，沈清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眼泪都快出来了，只能试着叫醒许嘉阳，虽然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许嘉阳！你冷静一点，不是你打电话给老师求助的吗，说明你并不想死，对不对。”

许嘉阳眼神没有聚焦，听见声音，马上大吼起来“沈清，放开我，放开我，为什么要绑着我！！！”

沈清不知道许嘉阳到底还清不清醒，他还能准确的说出自己的名字，说明他还认识自己，情况应该还行，而且他这样挣扎下去，伤口肯定会裂开。

沈清来不及想太多，一时心软竟解开了许嘉阳绑着的手脚，逃离了束缚，许嘉阳就像一头了狂的狮子，猛的拽住沈清摔在床上，随即整个人往沈清的身上压了上去。

沈清一阵头晕目眩，心也跟着狠狠的颤了颤，反应过来的时候，许嘉阳整个人的男性气息全部喷洒在自己的脸上，她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还害怕还是心动。

“我说了，不许绑着我，怎么就不听话呢？”许嘉阳身上的气息变化极快，沈清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眼神也不像刚刚那般，反而无比清醒，还有着及其狂妄的气息，和许嘉阳刚刚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沈清第一反应就是许嘉阳清醒了，所以她心里存了侥幸，许嘉阳的情况是不是还有救，可是接下来生的一切让她觉得自己大错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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