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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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吃完了饭，大家都坐在大舅家的院子里晒着太阳聊天。庄淇把带来的东西分给亲戚们，大家都挺开心。庄淇大舅家的二儿子和庄淇差不多的年纪，现在抱着粉嘟嘟的儿子在院子里逗着玩。庄淇挺喜欢小孩的，伸手要求抱抱他，大舅家的儿子笑着把小孩递给他。小孩才不满几个月，还不会走路，戴着虎头帽流着口水在啃拇指。一被庄淇抱起来，小孩咯咯地笑了。旁边孩子的母亲帮着孩子掖了掖尿布，笑着说：&ldo;叫叔叔。&rdo;小孩肉肉的两只小手一下子拍在庄淇脸上，照着庄淇的脸吧唧咬了一口。小孩子还没长出牙，软软的牙龈蹭着庄淇的脸，一蹭蹭了一脸口水。一脸口水的庄淇哭笑不得，旁边孩子他妈赶紧给他擦了擦脸，调侃道：&ldo;小小年纪，连叔叔的豆腐都吃。&rdo;庄淇笑起来，鼻尖蹭了蹭小家伙肉肉的脸，一戳一个小窝，小孩冲着他又咯咯地笑起来。庄淇笑着说：&ldo;吃我的豆腐算什么？有本事吃小姑娘的！&rdo;坐在院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外公笑得更是欢畅，捋了捋胡子，外公问庄淇：&ldo;庄淇今年多大来着？&rdo;庄淇让小孩坐在他腿上，拿手戳小孩子的腮笑着说：&ldo;二十六了，比二弟大两岁。&rdo;&ldo;二十六也不小了。&rdo;外公说，然后问道：&ldo;有对象没？&rdo;小孩握着庄淇的手在啃，软嫩的牙龈咬的他又是一笑，抬头毫不在意地说：&ldo;没呢。才二十六，还不急。&rdo;&ldo;怎么能不急！？&rdo;外公虎着脸说了句，然后又笑开了：&ldo;你们城里人啊，就是事多。你看你二弟，结婚生孩子，才二十四就有孩子抱着了。你这还光杆司令一个，连个暖被窝的人都没有。&rdo;站在一边的孩子他妈笑了：&ldo;你看我哥长得这么帅，说不定是外面的姑娘挑花了眼呢。&rdo;孙子被夸了一句，外公脸上又红润了许多，带着点自豪说：&ldo;眼光也别太挑剔嘛，娶个顾家的，能照顾好你就行了。不要找那些长得花枝招展的，你看看你弟妹，多贤惠。&rdo;小孩子啃庄淇的手指啃上了瘾，软嫩的牙龈啃了拇指啃食指，欢快地吃了庄淇一手的口水。外公说的话，庄淇也听进去了。但是他却做不来。&ldo;对象&rdo;以前也有过，而且就是因为那个&ldo;对象&rdo;的种种原因他才回国来的。不过，就外公那个标准，单青还真是个好人妻，庄淇笑了笑。被夸奖的&ldo;弟妹&rdo;脸一红，从庄淇怀里抱过还在啃手指的小娃娃，嗔了一句：&ldo;爷爷，您真是的，连孙媳妇的趣儿都打。&rdo;说完，抱着孩子进了屋。庄淇&ldo;哎&rdo;了一声，院子里又是一阵哄笑，旁边的二弟解释着说：&ldo;孩子饿了，他妈抱屋里喂奶去了。&rdo;笑着往烟斗里摁了点烟丝，外公问：&ldo;小时候一直跟你一块的那个小子呢？叫什么青来着？他结婚了没有？&rdo;说到单青结婚的问题，庄淇想起了那天中午他和单青的对话。单青对结婚和家有着很大的希冀，就单青来说，他很喜欢找个女人结婚生子，过着平淡的一生吧。不过，两个人在一起那么久，就他对单青的了解。这种方式，似乎是他在追求一种他认为达不到的生活后，一种退而求其次的生活方式。单青，究竟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呢？想到这，庄淇锁起了眉头，对外公说：&ldo;没有，相亲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rdo;外公抽了一口烟，喷出烟雾道：&ldo;你看看人家多么让父母放心，你啊，你爸妈就没催催你？&rdo;他爸妈知道他的性向，当然不会催他结婚。外公他年纪大了，庄淇不想跟他谈论这些。万一一不留神说漏了嘴，吓到老爷子可不好。想来已经吃过饭了，庄淇站起身对外公说：&ldo;外公，我出去一趟。&rdo;回来后就一直没有碰过相机了，再这么消沉下去可不好。这刚开春，其他树都还没吐芽，但是他刚开车进村的时候，发现南山上一片翠绿，应该是松柏。听说庄淇要去拍照，外公想让大舅家的二儿子跟着，庄淇笑着拒绝了。问了晚上什么时间开饭，然后开着车走了。村里的山都是丘陵，不高。但是松树长得密，围着山一圈一圈的，路也只有一人宽。庄淇其他设备都没带，只拿着单反就上了山。山里杂草丛生，庄淇走得还挺吃力。好不容易爬到山顶，往下一望，真是心旷神怡。那次失败后所有的压抑都全然不见，庄淇猛吸了一口气，胸中对摄影的热爱和信心也重新燃了起来。弯起嘴角笑了笑，摆弄了两下相机，庄淇开始了他回国后的相册电话通了，响了几声后，一直没有人接。挂上电话，庄淇眯着眼面朝着太阳落下的方向，然后拨了另外一个号码。办公室里，几个老师正在校对新出的题，办公室里乱糟糟的，听到电话响的时候，单青还以为自己幻听。直到同事提醒，他才拿出了电话。一看是庄淇，单青站起来走了出去。语文组办公室和数学组办公室挨着，一出门就看到张青在训斥着一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学生。接听电话的手一顿，单青的目光落在了学生身上。学生察觉到单青的目光，抬头一看是单青，冲着他一笑，露出了两颗虎牙。单青面无表情地转身接了电话。&ldo;喂。&rdo;&ldo;怎么才接电话？&rdo;庄淇正往山下走着，气喘吁吁的。&ldo;办公室太吵没听到。打电话有什么事么？&rdo;单青问。&ldo;没事就不能打电话了？&rdo;庄淇笑了笑，扶着手边的松树歇了会气说：&ldo;你要真问有什么事，我还真有事。&rdo;有事说事，妈蛋，老子忙着呢！&ldo;嗯。&rdo;单青漫不经心地应着，眼睛往张勇那边一瞟，张勇还在那声色俱厉地训着。&ldo;我想你了。&rdo;庄淇笑着说。心里有一根弦被撩拨得&ldo;叮&rdo;得一声响，单青吸了一口气后，转身轻声说：&ldo;我不想你。&rdo;电话那边一阵笑声……妈蛋，笑什么笑？单青心里翻了翻白眼，自己却又想笑出来，肩膀靠在白瓷砖上单青问：&ldo;吃晚饭了么？&rdo;&ldo;还没。在山上待了一会，现在准备下山吃饭。&rdo;庄淇说，然后添了一句：&ldo;中午吃了点辣椒，当时没觉得怎么样，现在胃有点疼。&rdo;&ldo;活该！&rdo;单青气得恨不得在电话这边抽他一巴掌。上一周刚疼过了，还不知道吃一堑长一智。什么叫吃一点？吃一点至于疼么？&ldo;真是冷血。&rdo;庄淇笑出声，打开车门上了车。&ldo;你自己愣往枪口上撞着死，我拦着你干嘛？&rdo;单青没好气地说，然后添了句句：&ldo;你车上有胃药，自己翻翻。&rdo;在车上翻了翻，果然在车窗下的小口内发现了胃药，被很仔细地装在一个塑料袋里。拎着塑料袋，庄淇一笑，心下突然一暖。&ldo;你放的？真贴心。&rdo;你才贴心，你全家都贴心！&ldo;是你上周吃的那些，扔了可惜，就塞车上去了。&rdo;单青说，&ldo;还有事么？没事我还要忙。&rdo;没时间陪你瞎聊！&ldo;嗯。&rdo;庄淇笑着应声，知道单青这个死傲娇是抹不开面子才想挂电话的，临挂电话，庄淇添了一句：&ldo;单青，我是真的想你了。&rdo;心一下子乱了节拍，单青狼狈地挂了电话。妈蛋，果然不能跟他在住一起了。怎么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挂掉电话，那边张勇也训完了，最后训斥陈词是：&ldo;周一的时候，让你父母来一趟。&rdo;学生低着头嗯了一声，张勇烦躁地摆了摆手：&ldo;走吧！&rdo;那个学生听到老师让走，高兴地抬头看了单青一眼，后者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等学生走后，张勇点了一支烟，叫了要回办公室的单青一声。&ldo;单老师，你说你们班的学生怎么就都那么老实？我们班怎么就出了李昭然这么个祸害？这次，在学校操场上跟一群社会上的小混混打架斗殴。动静闹那么大，校长都给弄来了！唉，因为这粒老鼠屎，我们班今年的&lso;优秀班集体&rso;肯定又泡汤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