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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挽叹息:“罢了,大舅,你这么说,我也没辙了。”
陈书堂几乎要跪下了:“我的好外甥女,你看看,我买这个,本来就是想你来掌眼,你说好,我才买的,不然我也不敢下手。对,是我自己自作主张,买贵了,可我这不是信你吗,现在闹到这一步……其实闺女啊,我也不是说要怪你,可,可咱们也是亲戚,我是你大舅,你妈小时候,我可是抱着她长大的!咱们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你好歹想想办法,你想了办法,我从你那里借的五十块,也能还给你是吧?”
初挽便在心里笑了。
这是先怨怪她,接着又用五十块拿捏她。
算盘打得真是啪啪响。
也亏得他遇到自己了,不然他能把人给坑死赖死。
初挽皱着眉头,半晌沉默不言。
陈书堂急得犹如热锅蚂蚁。
初挽终于道:“要不这样吧,我给你想想办法,我到底在城里认识一些人,你看昨天我太爷爷朋友还来了,他也是做这个的,这里现成还有陆家的人,他们家也有点钱,我试试,明天你过来吧。”
陈书堂急眼:“好闺女,你得尽快啊,我,我这一晚上估计睡不着觉了!”
初挽点头:“大舅,我知道。”
送走了陈书堂后,初挽便起身过去宁老师那里,请教他自己积攒的几个数学问题,这宁老师到底是教过高中,讲解得条理清楚,初挽都仔细记下来,回来后,又找了类似的练习题来做。
第二天,陈书堂又来了,这次他脸色灰败,简直仿佛生了大病,显然被折磨得不轻。
初挽看着,不免越发叹息,只能说捡漏这种事,还真不是一般人承受得住的,就算他知道这是真的,回头怎么出货,那都够他喝一壶的,没这个格局,他就发不了这个财。
当下初挽也就松口了:“大舅,消息倒是个好消息,你可以松口气了。”
陈书堂眼睛亮了:“有人买?”
初挽:“我想了个法子,现在先把这个香炉收了,等回头,去城里出,我估计,应该不至于赔钱吧,也许能挣十块八块的。”
陈书堂一听,感激涕零:“行行行,我也不求别的,一百五十块你拿走吧,你挣十块八块,那是应该的!”
他是怕了,真怕了,那十块八块挣起来太难,他不敢留着,恨不得马上扔给初挽。
初挽:“大舅,我也知道你家里困难,我呢,虽然家里条件也不好,但到底有人帮衬着,不至于太难过,我就给你一百五十三块,回头我要是能卖再多一点,是我挣的,万一赔了,那我也就认了。”
陈书堂:“初挽,瞧你说的,你本事这么大,怎么会赔,你肯定能挣几十块!给你了,给你了!”
当下初挽也就再不赘言,和陈书堂交割了,她再给陈书堂一百零三块,这样陈书堂好歹得三块钱跑腿费,而她则是一百五十三块得这么一个小琴炉。
交割过后,彼此皆大欢喜,陈书堂想想自己折腾这一圈,竟然挣了三块,说不出的得意,走路都有些飘了。
至于初挽,一百五十三块,虽说把家底都掏光了,但得这么一个宣德小琴炉,自然是意外之喜。
上辈子她可是四百块钱才拿到手的,总体来说还是赚了,她给陈书堂这三块钱跑腿费也不亏。
当下她收拾东西,也就准备着第二天出发,先过去羊儿岭,之后就进城。
这宣德小琴炉她自然是收拾好随身带着,打算进城后找到机会就设法卖掉,尽快把这一笔赚了。
收拾差不多,过去和太爷爷说了会儿话。
其实她这么折腾,太爷爷自然看得跟明镜儿似的,不过太爷爷也没说什么,人年纪大了,什么事都不太操心,都是随她。
只是太爷爷终究有些话要叮嘱:“我虽看着身子骨还好,但到底年纪大了,哪天坐在那里,或者睡着觉,人就没了,你一天不定下来,我这一天心就不安,所以你也别嫌我催着你。”
他在那香烟缭绕中,看向窗外,暮色苍茫中,隐隐有残损破旧的古老墙体掩映在那荒芜苍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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