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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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澜给秦江月的茶杯里倒茶。

  她跟钟稼禾一样，只喝乌龙茶。两人坐在附近的茶室里，隔着一张方桌，半晌都不开口。

  秦江月瞥了一眼她手边的内衣纸袋，说道：&1dquo;好久不见了，你好像还是跟以前一样。”

  莫澜笑了笑，这句话听不出褒贬，她姑且不接话。但她时刻牢记着，对方是程东的母亲，而且刚刚病愈出院。

  秦江月也没有大动干戈的意思，依旧语气平平：&1dquo;我今天来不是找你麻烦，只不过既然你跟阿东又走到一起，有些事有必要说清楚。”

  莫澜听出一丝妥协的意味：&1dquo;请说，我听着呢。”

  秦江月拿出一样东西放到桌面上：&1dquo;这是你当年夹在日记本的最后一页送来的东西，还记得吗？”

  莫澜只扫了一眼，就说：&1dquo;记得。”

  &1dquo;很好，那你应该知道程东看到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会给我们这个家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是的，知道，说天翻地覆也不为过。

  莫澜微微偏头：&1dquo;没错，所以我没把东西直接交到他手里，不是吗？”

  &1dquo;你就这么笃定托我转交，我就一定会看？”

  &1dquo;事实胜于雄辩。”

  秦江月脸色变了变：&1dquo;所以你是故意让我来做决定？”

  莫澜看着她：&1dquo;难道不应该吗？我尊重你是程东的妈妈，是他的家人，但说到底我在乎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我被逼到那个份上，眼看要失去程东，当然什么都要试一试。选择不该是承受，而应该是承担，对你，对我，对程东，都是一样。”

  秦江月胸口起伏着，捧起茶杯喝水，才慢慢把情绪压制下去。

  &1dquo;你刚出院，身体不好，还是不要太过激动。”莫澜道，&1dquo;如果你是因为这件事千方百计要阻止程东跟我在一起，真的没那个必要。他不是小孩子了，内心比你想象得要强大的多。以前你可能觉得我配不上他，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努力了很久要变成更好更优秀的人来靠近他，当年甚至誓不惜一切保护他，我也做到了。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我，我并没有打算改变这个事实，就像我刚才说的，我在乎的只有程东。这几年我一个人在外面飘来飘去也想得很明白了，所以我这回不打算放手，拼了命也要爱他、跟他在一起。我不会伤害他，你可以放心。”

  秦江月道：&1dquo;我只想确定，当年你隐瞒的事，现在也不会对他说。”

  莫澜笑了笑：&1dquo;这你也可以放心，不过程东不是傻子，他也早就怀疑了，难保不会自己查出点什么来。”

  &1dquo;那就是他的事了。他自己查，跟从你嘴里听说，完全不一样。”

  秦江月站起来要走，又想到什么似的，问道：&1dquo;他晋了职称，明天要跟同事聚餐，你知道吧？”

  莫澜点头。

  &1dquo;他一定叫你一起去了？”知子莫若母，秦江月并不是一点都不了解儿子，&1dquo;我跟老钟也会去。别的场合都算了，但三年前的事明面上毕竟是闹成了那个样子，我不希望明天大家因为你在场而尴尬，你明白吗？”

  莫澜当然明白，但倔强地问：&1dquo;说不定程东和钟老师都不介意呢？”

  &1dquo;他们不介意，其他人也会议论！”她拔高了音调，耐着性子解释道，&1dquo;阿东这么年轻就晋升副高，背后多少眼睛看着，多少人等着看笑话、揪小辫，人言可畏你懂吗？三年前的事，他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走出来，我不想再看他经历一次！”

  其实莫澜也不想，她也知道程东是有些急了，匆忙间要把她带回生活圈子里，大概是害怕再次一败涂地的伤害吧？

  她沿着街道慢慢往回走，办公室里有不同寻常的热闹，老主任乐呵呵地叫她：&1dquo;莫澜，孟检来了，快问问他有没有给你带礼物。”

  孟西城依然西装革履，儒雅沉稳，一段时间不见似乎晒黑了不少，从主任办公室走出来朝她笑：&1dquo;好久不见。”

  莫澜勉强牵动唇角：&1dquo;你回来了。”

  &1dquo;快过年了，赶回来写总结。”

  &1dquo;不是赶回来吃尾牙和参加团拜吗？”

  孟西城轻轻敲她头：&1dquo;八荣八耻听过吗？现在都提倡勤政节约，我们内部是一顿聚餐都没有。不过我们处今天跟你们所有场球赛，晚上可以一起吃个饭。”

  &1dquo;好啊好啊，年轻人就该多出去玩玩，别像我们似的整天坐在办公室。莫澜你下午也去给比赛加加油，晚上跟孟检他们一起吃顿好的。”老主任看好这对郎才女貌的年轻人，月老上身似的，在旁边一个劲儿鼓动他们出去。

  莫澜皱了皱眉头：&1dquo;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