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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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我的囡囡怎么了？”听到这里，陶瑞晴就算心里再害怕也忍不住了，她颤抖着向楚修益大吼问道。

“怎么了？”楚修益慢吞吞地看了神情激动的陶瑞晴一眼，反手将孔新宇扔在地面，然后伸出右脚踩在这个不住挣扎扭动的小孩子后背上。

接下去，眼神里透着微微得色的楚修益嘴巴边的诡异笑容更突出了，他将没有握着匕首的那只手伸到背后，插入风衣之中一阵摸索，似乎从腰后的皮带上扯出一个东西。

“囡囡的洋娃娃？”陶瑞晴一见之下脱口叫道。

“你问你的女儿怎么样了吗？”楚修益阴沉低笑着，拎着洋娃娃的头发将它提起来，让这个娃娃蓝色的眼睛与陶瑞晴视线齐平，然后缓缓提起匕首作势在洋娃娃的脖子上轻轻一划。

‘啪嗒。’洋娃娃落在了地面上，看得出来这柄匕首比寻常刀具要锋利得多。

“它怎么了，你的女儿就怎么了，哈哈哈。”楚修益放声大声，极其得意。

陶瑞晴眼前一黑顿时软倒，她明白女儿已遭不测，顿时又痛又悲，一时间连本应在心底涌出的愤怒也被这种悲痛的感情掩盖了。

楚修益看起来很喜欢见到陶瑞晴伤心绝望的模样，他低头看着脚下哭闹的孔新宇，存心想给陶瑞晴更大的打击，提起匕首毫不迟延地向小孩子的后背刺去。

东方奇蓄积了一些力气，他眼见情况不对等不及体力全然恢复立即揉身奔上，对准楚修益手中那柄寒光闪闪的匕首直扑而去。

楚修益没料到东方奇刚刚还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现在居然有力气来抢他脚下的孩子，意外之下楚修益只得暂且放弃刺杀孔新宇，挥手乱舞一阵急刺将东方奇逼了回去，吓得那一边的陶瑞晴尖声大叫，最后干脆闭上双眼不敢再看。但她终究心里记挂儿子和帮助他们一家的东方奇，耳中听着霍霍的刺空之音后又睁开眼睛胆颤心惊地看过去。

楚修益很是不快东方奇的纠缠，神情间又是惊疑又是气愤。他突然‘呼呼’重重两划将东方奇逼退几步，然后趁机弯腰提起孔新宇，挥霍匕首再向小男孩儿的脖子刺去。这一回，东方奇因为用力过猛跌摔到一旁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噗。”在陶瑞晴惊慌的叫声里，楚修益感到他的裤管似乎被人拽着拉了拉，他惊异之下手中的动作不由缓了缓。低头望去，楚修益更感震惊，连冷汗也被激出来了。

原来准备再次上前抢夺孔新宇的东方奇和悲愤交加的陶瑞晴也在这一瞬间呆住了。因为，他们看到那个突然出现拽着楚修益小腿裤管的人，居然是这个连环杀手自称将其杀害的孔囡囡。

“叔叔，不要划破哥哥的脖子，好不好？”孔囡囡另一手还抱着那个眼睛大大的金发玩偶，雪白的小脸上竟然没有一丝表情的波动，只是定定地看着楚修益。

“你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个洋娃娃我已经在杀了你之后拿走了？怎么还在你手上？”楚修益大惊之下，先前得意洋洋的神色再不复见。东方奇看这个连环杀手一副极度恐慌的模样，心里也知道对方说杀掉孔囡囡的话不假，那么现在出现他们面前的是鬼魂了。

“叔叔你割得囡囡的脖子好痛哦，囡囡不想哥哥也这样痛，所以你别这样对哥哥。”孔囡囡抬头，僵硬的小脸终于绽出一抹微弱的笑容，“叔叔，如果你喜欢囡囡的洋娃娃，囡囡就给你玩一会儿。不过，只是一小会儿哦，你要记得还给我。”

“胡说，你的娃娃明明……”楚修益一语未毕，突然觉得手里的那个娃娃头有些异样，他心中大惊连忙低头看去——手里拎着的哪里还是毛茸茸的洋娃娃脑袋呢？根本就是孔囡囡那个小小的头颅！小女孩儿两只黑黑的大眼睛现在正一动不动地瞪着他出神呢。

惊骇万分的楚修益终于接受他真的遇上鬼魂的事实，眼睛不由自主地向脚下望去，看到刚刚掉在地面上的那个洋娃娃已经变成了孔囡囡没有脑袋的尸体，而这个女孩儿的臂弯里赫然就是刚刚那个被他割得头身分离的洋娃娃，现在它终于以断裂的形象呈现在楚修益的面前。

“啊！！！”楚修益嘴里迸发出一声狂叫，他再一眼见孔囡囡那双眼睛居然还对他缓缓眨了眨，连忙将手里的小孩儿脑袋用力扔了出去。

小小圆圆的脑袋掉在了远处，随即又慢慢‘咕噜咕噜’沿着地平线滚了回来，最终它没有来到楚修益脚下，这让他略松了口气。

然而拽着他裤管的那只嫩白的小手还是没有松开，楚修益像疯了般使劲甩着腿，跟着又连连挥动匕首在小女孩儿无头的身体上一阵乱划，砍出无数七零八落的伤口。然而每一次刺砍下去，他虽在孔囡囡的身上划出了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但鲜血却没有从小女孩那一个个肌肉外翻的伤口中流出来。

“你给我滚开！”楚修益穷凶极恶地吼叫道，用尽全力狠狠一踢，总算将拉着他裤管的孔囡囡踹了出去。

再也不敢在此地耽搁一秒钟的楚修益立即扭头向楼道那一头狂奔，很快来到通道口爬上了通往上面楼层的阶梯，整个过程中他没有回过一次头。

东方奇掩下心中的惊异，回身去抱孔新宇，陶瑞晴却抢在他前面护住了自己的孩子，然后带着小男孩儿转身一齐望向了孔囡囡那粒摆在地面上的头颅。

仿佛感知到自己母亲和哥哥的目光，那粒头颅慢慢滚到她身体的旁边，然后躺倒下去，正好使得身体与头部位置吻合。这个小女孩儿再次抬起身时，她已经完好如初——就连她的娃娃玩偶也有如新的一般。

“囡囡……”陶瑞晴心中虽然害怕，但是眼前这个仍然是她女儿模样的鬼魂却让她不能再逃避对方的视线。

“妈妈……”孔囡囡脸上的表情在这时稍显生动，她怯怯地看着陶瑞晴，用她往日的可爱语气试探着开口低声说道：“囡囡真的好痛哦！”

“呜。”陶瑞晴听到这里哪还忍得住，连忙上前一把将小女孩儿搂近怀里大声哭喊起来。

“妈妈，囡囡好怕那个叔叔，和他在一起时一直在叫你，可是你都不来找我。”孔囡囡小声抱怨着，随后仰起小脸来小心翼翼地看着陶瑞晴：“你是不是不要囡囡了啊？”

“没有，没有！我的囡囡最乖了，我怎么会不要她？囡囡是妈妈最疼的宝贝！”陶瑞晴听了更是伤心，抱着女儿哭得越发凄惨，嘴里不住安慰。

“真的吗？”孔囡囡听了陶瑞晴的话，大大的眼睛里露出疑问，可是她的脸色却在这瞬间明亮了很多，脸颊上也似乎多出一抹红晕，好像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可爱。

“真的，真的，囡囡永远是妈妈的好孩子。”陶瑞晴再次坚定地应道。

“还有我，我也最疼囡囡了，你是我最好、最好的妹妹！”孔新宇此刻也插话进来，按着小女孩儿的肩膀笃定地说着。尽管他年纪幼小不太明白妹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直觉告诉他一定得说出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