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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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在路上碾出刺耳的声音，&ldo;嘭&rdo;一声巨响，车子撞断护栏，在半空中侧翻了个跟头，重重的砸到地面。周围所有声音都消失不见，一切都变的死寂，仿佛都能听到血液滴滴答答的声音。越江已经持续两天都是阴天，狂风肆虐，大树被吹的左右摇摆，学校里到处都是箱子拉过地面的吭哧吭哧摩擦声，放假了。顾冬正在宿舍里收拾行李，下午两点多的车，寒假很长，他打算回去继续找份家教赚点生活费，顺便监督顾延同学的学习进度。把羽绒服穿起来，楚纪然又拿起围巾戴脖子上，随意围了两圈，裹严实了，他背起包提着箱子跟顾冬打招呼，&ldo;冬冬，我走了啊。&rdo;顾冬把书放下来，从桌上的袋子里翻出几包零食给他，&ldo;一路顺风。&rdo;&ldo;我手机号码不换，过年给你打电话。&rdo;楚纪然挥挥手，拉着箱子走了出去，边走还边埋怨十几个小时的硬座多难熬，羡慕本地的张弋阳。顾冬把垃圾拿到门口，刚要转身回去，余光扫过去的时候顿住，他看到楼梯口那里跑来的人，有些意外。自从顾冬出院后，他就没跟夏志远见过，对方打电话说去外地出差了，他知道其实是在避免尴尬。夏志远停下来大口喘息，他抱起顾冬，把得到的确切消息说了，深吸了一口顾冬脖子里的味道，似笑非笑的语气，畅快却又不全然。&ldo;老天还是长了眼睛的。&rdo;顾冬趴在他的肩头，镜片后的眼睛眯起，透过走廊尽头那扇窗望着那片乌云密布的天空，久久没有说一个字。那起事故被严密封锁，藤宇的高层突然纷纷办理出国登记。有些人注定过不好这个年了。顾冬把东西收拾完就坐在下铺楚纪然的床上不动，他抿着唇不说话，夏志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点了根烟，吸了两口就把烟递到顾冬嘴边。顾冬张嘴咬住烟蒂，舌尖碰到发苦的味道，&ldo;你说命值不值钱？&rdo;&ldo;看人，有的人命如粪土。&rdo;夏志远伸手捋捋头发，捏了下鼻梁，&ldo;有的人命无价。&rdo;顾冬淡淡的嗯了声，脸上的表情说不清道不明，&ldo;也是。&rdo;盯着他手上的戒指，夏志远脸上摆出随意的表情，&ldo;以前没见过。&rdo;顾冬动动手指，&ldo;前段时间才戴的。&rdo;嘴唇微动，夏志远从顾冬手里拿走已经燃了一大半的烟，舌头搜刮干净上面的味道，连续抽了好几口才恢复正常。俩人在宿舍坐了会就动身离开，夏志远开车送顾冬，发现不是去车站，顾冬也没问，没什么精神的靠在椅背上休息。&ldo;顾小冬，你安全防范意识太低了，也不怕我把你拐跑了。&rdo;夏志远用的是说笑的语气，顺口说的，他偷偷瞥了眼旁边的人，见对方没什么反应，庆幸之余又很无奈。片刻后顾冬突然问了句，&ldo;江瑗不在学校？&rdo;&ldo;她出国留学了。&rdo;夏志远眯着眼睛看车窗外的建筑物，江瑗利用自己的小聪明把家里的老人哄的服服贴贴的，已经把她当儿媳妇对待。顾冬把眼镜取下来擦擦，&ldo;阿远，过完年你就要结婚了，红包给你准备好了。&rdo;&ldo;你还是自己留着吧。&rdo;夏志远说话的口气挺冲，磨着后槽牙。知道他生气了，顾冬在口袋掏掏，把糖扔到夏志远腿上，&ldo;到了叫我。&rdo;说完就合上眼皮睡了。夏志远把空调温度调整了一下，路口等红灯的时候他一边用手指点着方向盘，不时扭头看看副驾驶座上的人。等顾冬被叫醒，车子已经停在郊外，他看到站在外面的那个男人，还是一身黑大衣，低着头，刘海盖住眼帘，把那张脸的存在感淡化了，让人印象最深的就是一双细长冷漠的眼睛。夏志远抬抬下巴，&ldo;谢骏。&rdo;&ldo;你好。&rdo;顾冬礼貌的伸出手，&ldo;上次的事谢谢。&rdo;谢骏扫了眼顾冬的手，在夏志远越来越明显的目光里握了一下就松开，&ldo;不用谢我，我没帮你，只不过是还了他的人情。&rdo;车里多了个人，气氛有细微的变化。谢骏坐在后面，闭着眼抱臂，一言不发。顾冬从夏志远口中得知他是当兵的退役了，哪种兵夏志远没说，顾冬也隐约能猜到，普通兵种是做不到那张的控制力和爆发力的，转换间无停滞，也不存在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