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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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走出饭店天色已经黑了，两人沉默着走到路边打车。车来了，路星辰却突然打破了沉默：&ldo;我们去坐缆车，怎么样？&rdo;&ldo;你是指过江的缆车？&rdo;&ldo;是的。&rdo;&ldo;没有坐过，那就坐坐吧。&rdo;路星辰顿时觉得心情又愉悦了起来，对计程司机说了声：&ldo;新华路缆车站，谢谢。&rdo;天色已晚，江上起了雾，从缆车的窗户望过去，是笼罩着一层雾、五光十色的对岸，还有更远处泛着青灰色的天空。路星辰说：&ldo;小的时候，我会省下零钱来坐过江缆车，因为缆车从江雾里穿过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好像是童话里的仙女，正坐着魔法车从天空的云雾里飞过。&rdo;&ldo;你真没坐过缆车？&rdo;&ldo;嗯？&rdo;她歪过头，看着微弱灯光里闻慕阳俊秀的侧面，问：&ldo;她，雨文婷也没带你来坐过？&rdo;闻慕阳看不出来表情，但隔了会儿还是回答了她：&ldo;没有。&rdo;路星辰手指抬起又放下，最终还是抓过闻慕阳的手，将它翻了过来，然后另一只手拍在上面说：&ldo;给你。&rdo;闻慕阳感受着掌心里另一只手掌的温度，好半天才能开口：&ldo;什么？&rdo;&ldo;我的魔法车门票，欢迎你来坐。&rdo;路星辰微笑着说。闻慕阳嘴唇微颤了一会儿，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抽回自己的手，转过头去说：&ldo;跟你坐一辆缆车我都担心会不会超载。&rdo;路星辰讪讪地收回手，看着空空的掌心无声叹息了一声。雨文婷也许没有带闻慕阳吃过火锅、坐过缆车，但那又怎样呢，她给闻慕阳的生命里留下的痕迹，深刻得也许任何人都无法盖过。下了缆车，闻慕阳一直将路星辰送到了租住的小区楼下：&ldo;快点上去吧，没事晚上不要四处溜达，跟什么不相干的人吃饭，有空你就该多读点广告策划类的书，知耻而后勇知道吗？&rdo;路星辰低头抬脚将石子踢到一边，看不见还要坚持把个不相干的女人送回家，他这算是绅士风度吗？她抬头问：&ldo;闻慕阳……&rdo;&ldo;什么？&rdo;闻慕阳静静地问。路星辰低头问：&ldo;雨文婷在你心里，是不是就是那个你愿意放弃一切，与她一期一会的人？&rdo;沉默了很久，闻慕阳才说：&ldo;是。&rdo;虽然明知道答案，但是路星辰的心情还是莫名地有些低落：&ldo;那……我呢，在你心里算什么人？&rdo;她问这句话的时候都不敢抬头，这次闻慕阳用了更长的时间才回答：&ldo;过去是路人吧，现在是什么，我也许要好好想一想。&rdo;&ldo;你要想多久？&rdo;路星辰抬头问道。&ldo;下个月吧，下个月的今天我告诉你答案。&rdo;路星辰略有些不解：&ldo;要用一个月这么久？&rdo;&ldo;你面积这么大，花的时间当然要久一点。&rdo;闻慕阳淡淡地道，&ldo;早点休息。&rdo;路星辰看着他慢慢远去的颀长背影，半晌才省悟了过来：&ldo;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人，跟我的面积有什么关系？重要跟重量有关系吗？&rdo;他这算是敷衍她吗？路星辰又没什么勇气打电话问清楚，于是有点挫败地回了出租屋。吴小妹跟文娜都坐在客厅里，看见路星辰进来，吴小妹匆匆打了个招呼，就起身进屋去了。&ldo;她怎么了？&rdo;吴小妹一向都只在公司里跟她客套，现在连租屋里也开始客套了，路星辰开始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有向人见人厌的方向发展的趋势。&ldo;她好像觉得你可能气不过她得了个机会，她想让给你，可是她又舍不得。&rdo;路星辰一脸迷茫，脑子转了好半天才说：&ldo;她是指水墨天堂那个策划案吗？那确实是一份工作的机会，可是一个人做，两个人做都是做，为什么我要抢，为什么她要让？&rdo;文娜从笔记本后面抬起头来说：&ldo;在你的眼里，这是份工作机会，在小妹的眼里，那是个可以让她从此脱胎换骨的机会。&rdo;&ldo;你的意思就是我不该争取？&rdo;&ldo;我的意思你们谁争取到就是谁的，但是机会总会再有的，可是都别忘了你们有十年姐妹情谊，我也是这么对她说的。&rdo;路星辰头痛欲裂地趴在桌面上，叹气说：&ldo;文娜，我有点开始怀疑自己是个矬人了，好像干什么事都干不好，走到哪儿都不讨人喜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