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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我签!我签!”阮亭山迫不及待地坐了起来,挤出满脸堆笑,这表情阮萝觉得恶心极了,可黎公子却已经颇有涵养的面带些许笑意,让手下取出契约和笔墨。
而阮亭山则兴奋地跑去屋内,去取自己手中的那份租契。
糟糕!
看来是来真的了!
阮萝心急如焚,如果这钱给了阮亭山,他挥霍光了后一定会将念头打向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况且她心中已经振作做好了打算,难道就要让这眼前的一切构想成为泡影?
绝不!
眼见着阮亭山舀了租契出来铺放凭证提笔要写,阮萝突然大喝一声:“住手!”这声音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阮亭山执笔的手就悬在了纸上,众人的目光一齐看向阮萝。
她一下子红了脸,或许是激动或许是窘迫,但阮萝还是强撑着身子说道:“说好了租期是二十年,那就是二十年,谁也不能毁约。”
这话听起来傻极了,可她真的想不到还能说些什么阻止眼前的一切。
“你给老子闭嘴!这家还轮不到你说话!”阮亭山抢在正欲开口的黎公子前怒喝到,一想起那天的毒打,阮萝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畏惧溢于言表。
黎公子的眼神划过阮萝的脸,最终又别了回去落在契约上,阮萝感到一阵无助的绝望,可是心中激荡的不甘让她整个人像是燃烧了一样,凭什么这个不是自己爹的人要决定自己的命运?凭什么?
阮萝四下看去,就在阮亭山落笔的一瞬间,她从地上舀起一块两只手大的石头,推开身前的两个黑衣家仆猛地冲了过去,狠狠地拍在了阮亭山的头上。
“好了,”不顾众人错愕的目光,阮萝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晕过去的阮亭山,又抬起头直视着黎公子,如释重负般笑着说道,“现在这个家轮到我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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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扬的错愕只有一瞬间,很快他便稳下心神,看向这个行为诡谲的小姑娘笑着说道:“眼下你一时说了算,等你爹醒后你怕是永远再没说话的机会了。”
“黎公子请回吧,接下来的五年庄园仍然是阮家租种,契约上白纸黑字,至于那钱我也不需要,只是请黎公子回城的时候帮我个小小的忙,绝对是举手之劳而已!”阮萝本想拍着胸脯豪迈地保证,可是一想古代的姑娘要是这样会被人当成怪物,于是她老老实实地陪着笑脸。
“哦?说来听听?”黎扬盯着阮萝问道。
“您回城的时候一定会路过赌坊一类阮……我爹欠过钱的地方,烦请您进去通知一声,就说我爹回家来了,就这一句话,别的再不需要多说!”阮萝知道治赌鬼的最好办法便是债主,她打好了算盘,债主来算账时她躲起来不被找到抵债就是,但阮亭山嘛可就不好说了,杀了他是一定不会的,哪有人做赔本的生意,但说不定会被捉回去以力抵债,那她岂不是能够坐享清净?
身旁的黑衣家仆们忍不住面面相觑起来,阮萝没了刚才凶猛的架势被这片刻的安静弄得有些窘迫,她红了脸看着黎扬,似乎觉得刚才的话有些过火,但此时此刻她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来摆脱眼前的危机。
破落的院子里一阵尴尬的沉默,阮萝低下头盯着杂草丛生的地面,大气都不敢喘。
真是没用!这么软弱还说什么大话!
她在心底埋怨着自己懦弱,这时黎扬的声音却轻飘飘地传入耳中。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
再抬起头来时阮萝只看到了黎扬和黑衣家仆们离去的背影。她想说一声谢谢,可张了张嘴刚刚说出一个字,就被那些绝尘而去的马蹄声所淹没。
阮萝又低下头看了看阮亭山趴在地上难看极了的样子,恍惚的神情很快就进入了现实,她慌忙向着院子外面走去,只是身上的伤还隐隐作痛,她的动作也并不快。
但在债主来之前却是足够离开家了。
果然不出一个时辰的功夫,躲在去自己家必经之路的一个小谷仓中,阮萝看见一群凶神恶煞的人骑着马赶了过来,又没过多一会儿,他们离开时,马背上又多了一个熟悉的昏死过去的身影。
一瞬间,阮萝还是有些不忍的,不过一想到如果不是这样做那么这样被带走卖到青楼的人就是自己,她还是有一丝快慰。可是一转念她又想到了那个悲惨的素未谋面的“姐姐”,阮萝心中一酸,心想如果自己真的有了本事,一定要想办法将她从火坑中救出来。
两三日后,阮萝的身体已无大碍,她便开始着手自己的种田大计。
这里没有高科技能够依仗,所有的事情暂时都要自己完成,阮萝先从自己最舀手的气候入手,利用家里破旧的家具以及瓶瓶罐罐开始制作简易的气候测量工具。
她先是找到了一个密实的木桶,而后用木尺在里面量好,将刻度用小刀刻上。再在木桶上放置了一个木头的漏斗,调整好角度,一个最原始的量雨器就做好了。阮萝觉得很是麻烦,如果这里有可口可乐,那她就可以直接剪开一个瓶子来制作这种小学课外活动作业级别的工具,虽然抽样数据并不准确,但还是有一定参考价值。
家里没有多余的工具,阮萝叹气,如果工具足够她可以更广泛的取样,那么得出的数据也会更准确一些。
她将量雨器放置在屋顶上,不经意间看到了杂草丛生间,缺失的瓦片中央那一个硕大的漏洞,现在阮萝终于能理解到中学曾经学过白居易的古诗里那句“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的悲凉和无奈。
她当然希望能够快些下雨,这样她手中便有了第一手的资料,但如果真的下起雨来,这破屋子完全没有办法为她遮风挡雨,她又能怎么办?
叹了一口气,阮萝慢慢爬下梯子来继续工具的制作。
相比量雨器,风向标的制作就更加简单了。
阮萝手边没有合适的材料,于是便扯下了一条质地轻薄的床单布条绑在了已经在房顶上固定好了的木棒上,至于测量风速,她只能凭借感觉来完成了。
相对而言复杂一些的则是湿度仪,阮萝拔下几根自己的头发,用打上来的井水反复冲洗达到去油脂的效果,然后固定在一块木板之上,另一端拴好在小铁片上,然后再将铁片用一个可活动的中轴固定在木板上,再划好刻度,这样当头发因为空气湿度加大而下移时,就代表有可能下雨,而指针上浮则代表了空气相对干燥。
一时间阮萝弄不到碱水来清洗头发,她决定暂时先使用这个粗陋一些的,等到条件允许时再重新制作一个相对精确的湿度仪。
可是至于气压仪和温度仪,阮萝真是无能为力。没有水银她可以用酒精蘀代,但她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这样的工业能力制造出细玻璃管子来满足容器的需要,而且就算有,她目前也没有钱买来用,只好暂时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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