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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妇萧木氏见过敏贵妃娘娘,娘娘金安。”一跨进大堂,萧大夫人摒开了老妇的搀扶,向敏贵妃恭敬地行了礼。
“萧大夫人免礼免礼。”敏贵妃连忙起身,和笑着走到萧大夫人面前,亲自扶了她平身,“听闻萧大夫人近来身子抱恙,本宫总说要到萧府去瞧瞧,奈何宫中的琐事总是多得抽不开身,还望萧大夫人不要责怪本宫才是。”
“民妇不过是小感风寒而已,不碍事,且能得贵妃娘娘挂心已是民妇的荣幸,民妇岂敢责怪贵妃娘娘。”萧大夫人很是谦和,明明是恭敬谦卑的话,却没有让人在她身上看到低对方身份几等的卑微感,更由敏贵妃的态度举止看得出萧大夫人在泽国的地位。
能让高高在上的敏贵妃如此客气地对待的人,泽国可没有几人。
“萧大夫人真是见外了。”敏贵妃客气地微笑着,继而又关心道,“夫人既是身体不适便该在府中好好歇着才是,怎会到刑部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娘娘心里悲伤就不用勉强地笑了,民妇能理解娘娘心中的悲伤的。”萧大夫人抬起略显粗糙的手拍拍敏贵妃扶着她的手背,感伤道,“民妇听闻状元府发生了令人悲伤的事情,人死不能复生,还请娘娘节哀才是。”
“多谢萧大夫人的安慰。”敏贵妃没有再强颜而笑,悲伤沉重地叹了口气,“本宫还从没有想过会白发人送黑发人。”
敏贵妃说完,眼神倏尔变得凌厉,看向白琉璃,声音亦是凌厉冰冷,“所以本宫要将杀害珞儿的凶手绳之以法!以奠珞儿的亡灵。”
白琉璃在敏贵妃冷厉如刀的眼神射到她面上时,浅笑着抱拳向敏贵妃拱了拱手,不急不慌道:“臣女白琉璃,见过敏贵妃娘娘,娘娘金安。”
“大胆白琉璃,见了贵妃娘娘还不速速跪下!?”王时很是会察言观色,眼见着敏贵妃眼神不善,连忙拿起惊堂木用力拍在官案上,冲白琉璃大喝,与此同时向站在白琉璃身后的衙役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们强迫白琉璃跪下。
王时的话音刚落,便有两名衙役立刻抬脚想要用力踹上白琉璃的膝弯,然并未见白琉璃的脚步如何移动,只见她已然侧身往旁推开了两步,以致两名衙役抬起的脚没有着力点以致他们往前踉跄了几步。
“我一没杀人二没放火三没抢掠,为何要跪?”白琉璃扫了一眼想要对她出脚的两名衙役一眼,含笑看向站在官案后一脸肥肉的王时,镇静得好像她不是当事人而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一般,那不惊不惧的模样让王时觉得他的官威受到了深深的蔑视,不由再一次拍响了惊堂木,“大胆!”
“李大人,尚未开堂,而敏贵妃娘娘在此,娘娘还未开口,你却已两次拍响了惊堂木,我觉得你的胆子比我的还要大。”白琉璃一句话噎得王时咬牙切齿,不得不向敏贵妃恭恭敬敬地赔礼。
“白琉璃,本宫和王大人在此,还由不到你来说话!”敏贵妃也实在不能忍受白琉璃不卑不亢的态度,不由严肃地冷冷道,气场十足,而后又向萧大夫人客气道,“萧大夫人若是无事,不妨留下来看看王大人是如何处置白琉璃这个胆敢杀害一国公主的恶毒凶手。”
敏贵妃愈说声音愈冷,好像恨不得此刻就要白琉璃为夏侯珞赔命一般,只听萧大夫人恭敬道:“民妇今次来刑部,正是为了看王大人办案而来。”
“能得萧大夫人的关心,珞儿的亡灵也一定会欣慰的。”敏贵妃倍受感动。
“敏贵妃这么说,倒是让民妇惭愧了,民妇来此,只是为了给白家主做昨夜她没有入状元府杀害公主的证的。”萧大夫人在敏贵妃有些怔愣的眼神中惭愧地笑笑,“毕竟白家主昨夜是为了陪民妇下棋而不在府中的,要是民妇不为白家主做这个证人,岂不是又害了一条无辜的性命,这样的话,也好让事情的真相尽快大白,让王大人尽快将真正的凶手追拿。”
堂审还没开,萧大夫人便在敏贵妃面前一口咬定了凶手另有其人,简直就像在说敏贵妃抓错了凶手一般,令众人不禁都以异样的眼神看她,看她这个敢于当面和敏贵妃唱反调的老妇人。
“既然如此,便请萧大夫人与本宫一起坐下听审吧。”敏贵妃客气的态度立刻变得冷冰冰,转身走回了官案旁的太师椅上坐下。
连忙有衙役搬了一张太师椅放到了官案的另一侧,萧大夫人冲搬椅子的衙役微微颔首道一声多谢才坐下,敏贵妃则是冷眼看着她对一小小衙役如此客气表现得不屑。
官案两侧都坐着身份高贵的妇人,令坐在官案后的王时拿着惊堂木的肥手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他强制让自己静下心来后再一次拍响了惊堂木,盯着膝下仿佛有黄金的白琉璃,严肃道:“白琉璃,你可知罪!?”
“臣女不知臣女所犯何罪,还望大人明示。”白琉璃态度良好恭敬地朝王时垂首,这一刻倒完全没有了方才让人觉得狂傲的态度。
“你昨夜潜入状元府杀害了公主,还企图连状元爷一同杀了,可惜没有成功,只将状元爷伤了之后便逃遁了。”王时一脸沉稳,字字严肃,那一双似乎时时刻刻都充满淫光的三角眼此刻却是有着几分威严魄力,倒还真有点刑部侍郎的模样。
不过,装出来的模样始终是装出来的,吓得倒那些心中真正有鬼的小人,却吓不倒她心胸坦荡的白琉璃。
“王大人如此一口咬定就是臣女杀人并伤人,可有证据?”白琉璃依旧态度恭敬,恭敬得让王时觉得这不是方才那个不将他放在眼里的女人。
“状元爷,请将你昨夜所见到的重新说一遍。”王时佯装严肃的三角眼看向站在一旁的禹世然,禹世然立刻上前一步,向王时以及两位妇人恭敬行礼后才道,“是,王大人,昨夜子时,小臣正在书房看书,内人忽然到书房来找小臣,因内人说有要事要和小臣说,是以小臣屏退了所有下人,小臣正与内人将话说到一半时,内人说觉得凉,小臣便起身去关窗,可小臣才走到窗边,只听内人发出了一声惨叫,小臣回头时却发现一名蒙面黑衣人手握着剑站在内人面前,而她手中的剑,就刺在内人的心口上!”
禹世然愈说声音愈颤抖,眼神就愈痛苦,好像他所说的一切此一刻重新在他眼前上演,他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新婚妻子死于利剑之下一般,让他心痛不已,“小臣发现时立刻上前阻止,可那黑衣人一看到小臣上前便倏地将剑从内人心口上拔出,而后直直刺向小臣——”
“状元爷在开堂之前便说胸膛上也受了凶手一剑,以状元爷的身手,不应当会被对方伤到才是,又为何会受伤?”王时问。
“凶手的身手的确不如小臣,小臣本已将凶手当场拿下了,可当小臣看到凶手那一双眼睛的刹那,小臣不由自主地松了手,也因此才会非但没有将凶手拿住反让自己受了伤。”禹世然本就哀伤的眼神似乎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使得他的眼神看起来愈加哀伤,只见她不再看向官案后的王时,而是转头将目光落到了白琉璃的瞳眸上,“凶手或许原本没有打算杀我,因为她看见剑刺进我的胸膛后没有将剑继续往里捅进以当场取了我的性命,反是将剑拔了出来,然后破窗而逃了,紧接着就是府里的下人冲进了书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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