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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刀叫做朝雪刀?”他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忽然觉得异样地熟悉,于是反复着念了几遍,仍是没有想起来什么。
他可以断定,朝雪刀与他过去有关联,说不定,就是他从前的佩刀。
沈竹晞珍而重之地将朝雪刀捧在手上,驻足凝视。天光从洞开的顶窗上投射进来,汇诸在正前方的浮璧上。那璧通体洁白,莹润温暖,中间洞开一个小孔,可以看到另一侧。
他注意到这璧上有一道贯穿的裂痕,像是用刀拼力砍成的,虽然后来进行了尽力的修补,还是成为了这块美玉上的巨大瑕疵。他走上前去对准璧中与瞳仁等宽的小孔,看向房子的另一边。
他忽然僵住了,全身像被无形的丝线紧紧束缚着动弹不得——那里有人!
那人正对着他,目光沉沉地注视着他这个外来者,远远地,沈竹晞在他的瞳孔里看见自己双眸的倒影。他拢着膝坐在一具棺材上,容貌衣饰都是素白的,连同如雪的垂落在地的长发。
沈竹晞遥遥瞥见棺材铭文上镌刻的一个“茗”字,忽然脑中惊雷掠过。
是了,这就是写信和日记的那位“师兄”,他竟还在!
然而,接着看下去,沈竹晞更加不确定,那人心口毫无起伏,连同面色也是死死僵冷的。他安静而沉默地坐在那里,无声无息,像黯淡的星子,疲惫地容纳了所有的过去。
如果他还活着的话,沈竹晞猜测,他一定在这里坐了很多年,已经入定。他死守空城,无念无想,成了跨越光阴的雕像,衣服上的每道褶皱,都是回忆留下的伤痕。
沈竹晞紧紧倚靠浮璧,毫无防备间,浮璧忽然高高弹起,转到一旁消失了,他大惊失色,脚下一绊跌出去,毫无遮拦地面对着那个坐在棺材上的人。
白衣人的眼珠动也不动,整个人僵如木石,沈竹晞走进了,才感觉到他全身都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他壮着胆子用刀尖轻触那人的手背,也没有血流出来。
这人已经死了,只是恰巧面目宛如生前。沈竹晞略带惋惜地如是想。
然而,下一刻,就在他低头准备将日记放在尸体脚边的一刻,白衣人僵直立起,身如鬼魅,兔起鹘落间迅疾地扑过来!
白衣人散落的长发下,经脉骇人地高高凸起,看起来像是一张包裹住全脑的巨网,正在慢慢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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