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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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低声道:“依然痊愈。”

李渊叹道:“可怪父皇那日不愿见你?”

李世民垂下眼去,道:“儿臣不敢。”

听他声音里多少有些怨气,李渊笑了笑,道:“你那日想说什么,想问什么,此时但讲无妨。”

李世民闻言默然片刻,才开口道:“敢问父皇,刘文静因何而死?”

李渊淡淡道:“因他昔日所作所为。”

李世民敛眉道:“父皇此话怎讲?”

李渊反而笑了,道:“刘文静平日同你说过什么,他此番极力促成你镇长春宫又是为了什么,莫要以为朕分毫不知。”

李世民一怔,顷刻恍然。

许久后,他才道:“儿臣绝无此心,还望父皇明鉴。”

“朕自然明白。你若真有此心,朕也不会允你去往朝邑。”李渊徐徐道,“只是这刘文静在你身边,长久却必成祸患。”

李世民道:“刘文静不过一心为儿臣着想,一时独断了些。”

“为你着想,便是撺掇你独揽大权,同太子分庭抗礼?”李渊的声音忽然重了几分,“这样的人,朕如何能留?朕判他个谋反之罪,又有何不妥?”

李世民闻言忽然沉默,许久之后,他抬眼望向李渊,犹豫了许久,终是问道:“父皇,此事大……太子知晓多少?”

李渊稍顿,却道:“世民你该知,生在天家,朕最挂心的,便是你兄弟三人能戮力同心,莫要上演同室操戈之争。”

他如此分明地这般点出,李世民便已无话可答,只道:“儿臣明白,父皇无需忧心。”

李渊神情微微缓和了几分,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道:“世民你是识大体之人,此事便让他过去罢。”

李世民不言,只是点点头,随即送李渊出门离去。

回了房间,他从木柜中取出一个檀木匣子,放在桌上打开。匣子里叠好装着的,是刘文静血书的那封绝笔信。

李世民小心取出,慢慢展开在眼前。

因了几番在大雪中浸染,其上赤红的血迹已被晕染得有些模糊。然而刘文静熟悉的字迹,一笔一划,却仍是辨认的清。

洋洋洒洒的五行字,试了章法,颇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然而若将从首行的首字斜斜地看下去,却是分明的一句话。

血淋淋的五个字,连成的一句话——

“杀我者,太子。”

二月,朝廷在原本采用的均田制之上,规定每丁每年向朝廷缴纳粟两石、绢两丈、绵三两,是为“租庸调法”。

“此法令一出,必定有利于民生休养,农事恢复。”李渊看罢各处呈上的账目,满意地一颔首,抬眼对李建成道,“太子这数月来为此事,倒着实操劳了不少罢。”

连日忙碌之下,李建成面色微微有些苍白,闻言却恭敬道:“为父皇分忧,本是儿臣分内之事。”

李渊放下手中账目,笑道:“身为国之储君,此乃必经之路。”

李建成念及那日裴寂的提点之言,不由微微一顿,拱手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李渊顿了顿,笑道:“朕听闻前日擒得几个倭人细作,此事办得如何?”

“儿臣已亲自审过,确是细作无疑。”李建成答道,“此案已结,结案卷宗儿臣这便差人送来,请父皇过目。”

“不必如此,”李渊摆摆手笑道,“此事既全权交付与太子,朕自然信得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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