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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苏辞冰叫林寂所办之事的后续了。苏辞冰看着眼前儿的女先儿,问道:“你所讲可是属实?”
林寂在一旁喝茶,盖碗掩着嘴角下的笑儿。
女先儿微微含笑道:“属实属实。当属不实。奴不过是略微夸大了些儿,又经过了润色。然事情的原委确然是如此的。”此事前前后后所经的时日,不过三天。
因着气温上升,近来时新的果蔬成熟了不少,林寂早遣人去买了些儿樱桃、桑葚洗净,各用琉璃碗装进来放着,他一边儿挑拣一边儿放在一张雪白的手帕上,给苏辞冰食用。
女先儿见林寂待苏辞冰好得很,便觉得这两人恩爱得紧,于是告辞出去。
繁枝和画屏等丫鬟在林寂在时,都是不敢进屋的。苏辞冰乏了,就在绣榻上歇息会子,林寂也自去书房看书。就是这一去书房,倒闹出个不大不小的事件来。
作者有话要说:
☆、情切切小鬟香生媚
待女先儿退下后,林寂又在玛瑙碗中捡了块糕点用手帕托着给苏辞冰吃。其殷勤小意之处倒是毫不叫人烦厌的。
苏辞冰一边儿吃着糕点一边儿看着窗外的景,鬓发间,若一泓碧翠湖水的步摇微微晃动,发出细微清脆的声响。
良久,看到檐下的鹦哥儿在外边儿飞了一圈,又站在架上啄着身上的毛羽,苏辞冰笑道:“这件事多谢你。”随即赧然,“你的那件外袍还未做好。”
林寂将手帕子擦了擦手,微微笑道:“此事不急。也不过就是出去说几句话的事儿,哪里就要你的谢礼?阿冰莫要太过见外。”
二人正在说话,知书就穿得极清凉地走过来道:“林宛姑娘下了一拜帖,请姑娘去芳华小筑玩耍一回。”说着双手将花笺儿递给苏辞冰,并不敢有一丝儿怠慢,唯恐惹恼了林寂。苏辞冰接过花笺,只见上边儿写到:
三嫂永安:从前闺蜜,今日新嫂。自来林府,未尝有一小聚彻谈。体己难诉,情怀难遣。恰值晨曦微露之时,起漱装束罢,竟见牡丹雍容。或尚含苞,或绽放华贵,此意恰合嫂临林府。莫不是借了嫂之光辉?念及古人常有锦绣华章咏及牡丹,传世之诗词犹让人满口余香。娣虽不才,愿给嫂、两娣扫地焚香、磨墨铺纸,令闺中之墨亦有一二可留之传于内帷。若蒙踏春而来,娣愿扫径烹茶,备时新果盘,奉于雅座,焚香以待。--娣宛谨奉
苏辞冰看完就和林寂道:“二妹妹倒是有好雅兴,待我去会一会。说完就起身整装。”
知书知情识趣地退出房间,另有小丫头子们拾掇果盘子并玛瑙碗、擦桌上遗留的糕屑。
林寂跟着苏辞冰进了里间儿笑着看苏辞冰从新拢鬓抿发,又补了些儿脂粉、整了整衣带。他见苏辞冰鬓发间他几日前送的步摇,脑子里仍旧是苏辞冰的那声“二妹妹”在回响。脸上的笑儿没能忍得住,连一双黑沉沉的眸子都和星辰一般明亮。
苏辞冰整了整衣裳,看到林寂望着自己,就笑言道:“你整日价在内帷厮混做甚?该做甚做甚去!”说完自己出门而去,留下被嫌弃的人笑得有些儿落寞。
苏辞冰走后,林寂自家也换了件儿袍子,去了外书房做些个别的事儿。
待苏辞冰到了芳华小筑时,林宛和林容、林宴两个已经等在那里了,几人围在一个黄花梨雕花案上站定,一个磨墨,一个说话儿,一个动笔。
看到苏辞冰时说话儿的还在说话儿,磨墨的已然放下了油烟墨,动笔的也已经放下了小狼毫。
林宛和林容林宴笑道:“这会子才来,就等着你了。”
苏辞冰点头笑道:“就是知道你们要等我,却又要捉弄我,我才特特地晚着些儿来的。”
林宛叉腰笑道:“如今你是我三嫂,我如何能捉弄得你?若我果真敢,惹怒了三哥,光是那一张黑脸就够人看的,还别说他要行些别的事报复报复了。”
林容只是抿着唇儿笑,林宴则笑得了不得。
苏辞冰点头道:“既然你知道,也就该晓得行事的分寸了,万不可得罪我的。”
林宛先前的话儿,本是要叫苏辞冰害羞的,谁知道苏辞冰并非但不害羞,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是以她摇头晃脑道:“唉哟!当真是个不害臊的,你一个已婚的妇人家,竟也敢明目张胆地当着一群未嫁的小姑子说这些儿话!”
苏辞冰看向林容、林宴道:“你们看看,她饶是说了人,还要倒打一耙!我分明甚也不曾说。”
林容和林宴两个只顾着笑儿,都不及答话儿。苏辞冰又道:“咱们的大诗人今日叫我们来做牡丹诗,必然是想好了,要力压咱们,你先作一首来?”
林宛笑道:“这有何难?只是我的皆是些粗词烂句,倒要先听听咱们三嫂的。”
苏辞冰摇头道:“既是你的东道,还该以你为先。”
这厢林宴笑道:“二姐姐惯是会掰扯的,三嫂子还没来时,咱们已经拟好了题,咱们今儿要作的,是五言律诗,限一先韵,一炷香时间。”
说着林宛身边儿的丫鬟就点起了香。苏辞冰看看窗外又暗自琢磨了一会子就有了,于是提笔蘸墨写将出来。待她罢笔之时,林宛、林容、林宴三个也都写了。
四人从林宛起逐一看去,一字一句地评点。各自说了些儿好与不好,也就罢了。几人的诗句都是颇有些章法的,璧如说苏辞冰的大气、林宛的凌厉、林容的温柔、林宴的俏皮,都是有的。只是闺阁中的笔墨都是极珍贵的,她们轻易不愿外传,是以也只有她们几个自家知道,在此也都不再深究。且说三人说了会子诗喝了会子茶,就说起终身大事来。
林宛先是嘲苏辞冰道:“先前你和孟淮还笑我,如今你倒比我还先出阁……”话还未说完,她就绯红了脸。
林容只是低着头不做声。她垂着眸看着手绢儿时,一截粉颈细腻若三月的桃花儿。
倒是林宴惆叹道:“过了明年,二姐姐也要和大姐姐一般出阁儿了,府里就越发不热闹了。”
林宛想到“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一时悲从中来,也生了些儿感叹之意。此时的牡丹再好看,几人再没心思观赏的。静立良久,还是林宛笑道:“到时候横竖咱们都在京城,想要聚一聚也不是甚难事。”说着她的眼圈儿都红了,“听说孟淮定了北和王的次子陈应。陈应这厮,我们上女学时是见过的,生得一表人才,好在其洁身自好,没甚大毛病儿。阿淮既要嫁给他,咱们做姐妹的,也当为她高兴高兴。”
苏辞冰抿唇道:“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咱们有今朝就乐今朝,有甚愁苦,只等明日再说。”
这里四人正在伤感,燕双就从竹里馆来悄悄告诉苏辞冰说:“三爷在书房里出了点子事情。”
苏辞冰闻言面色不改地点了点头,道:“你且去罢!我知道了。”说完也不再说话儿,只是和林宛、林宴、林容道:“再们再抽个空儿,叫阿淮来,咱们再一处儿赏赏景喝喝酒说说话儿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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