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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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少爷一脚踏空，差点从我那破旧公寓的楼梯上滚下去。亦晨立刻指著他哈哈大笑，全无同情之意。他们俩就是这样，弟弟喜欢取笑他，他也乐於被取笑，虽然有点可怜秦朗，但看著他们，总让人很羡慕。&ldo;你居然住这种鬼地方。&rdo;秦朗踉跄著站稳，努力挽回自己的翩翩风采，&ldo;三个人一起上楼，搞不好楼板会塌……&rdo;&ldo;怕的话你就走後面。&rdo;我多少有点不高兴，刚预付了一年的房租，我可受不起他的乌鸦嘴，&ldo;到了，就是这里──&rdo;洞开的房门让我目瞪口呆，後面两个人也鸦雀无声。才两天没回来……就遭窃？紧张地吞了吞口水，示意他们不要出声，悄悄走到门口，确定没有动静，才壮壮胆抬脚进去。并没有我想象得凌乱，但被人破门而入是肯定的，还不知道到底丢失了些什麽东西，嫌我不够穷麽？愤懑不已，忍不住开始出口诅咒：&ldo;该死的……&rdo;才骂了半句，就听到有人豁然立起的动静，本能地要惊叫後退，看见站起来的男人，原本的惨叫就纳闷地噎在嗓子里了。&ldo;……陆风？&rdo;我迟疑地。他的反应稍稍迟钝，苍白的脸色和眼里的血丝吓了我一大跳：&ldo;怎麽……&rdo;才两天不见，下巴上就一片青，不要说刮胡子，连西装都是皱的，满脸满身整夜没合眼的狼狈，乍一看去还真有些惊吓。跟我视线相对，他方才清醒过来一般，把正放在耳边的手机丢开，站起身急促地大步过来，伸出胳膊的姿势我觉得应该是个拥抱，我往後一退，结果就硬生生转成双手搭在我肩膀上的动作：&ldo;你，……你回来了？&rdo;我如坠云雾里，小心翼翼地：&ldo;请问，你在我家里……做什麽？&rdo;而且还撬了我的门锁。&ldo;抱歉……&rdo;他舒了一口气，但脸还是紧绷著，&ldo;我并没弄乱东西……你等一下，我马上就收拾……&rdo;&ldo;没……关系。&rdo;我茫然，&ldo;你怎麽了？&rdo;他很紧张，好象在怕什麽。陆风略微尴尬地闭紧嘴唇，低头和我对视了一会儿，自我嘲讽一般笑了两声，干巴巴的。&ldo;我以为你走了。&rdo;他苦涩地。&ldo;啊？&rdo;脑子里那根筋还是卡住了，转不过来。&ldo;书店一直都没开门，也不在家。我以为是那天那麽对你，把你逼走了。&rdo;他低声喃喃，&ldo;抱歉，我答应过不再碰你的。你放心，以後不会了。要是你不高兴，我连手指都不会碰。请你……&rdo;&ldo;……陆风？&rdo;开口的不是我，陆风的眼光这才越过我的肩膀，吃惊地挺直了脊背：&ldo;你们……&rdo;虽然多年不见，彼此的轮廓也都还是清晰可认。&ldo;哥，他怎麽会在这里？&rdo;&ldo;啊……&rdo;素来少撒谎，更不擅长圆谎，我一时大脑空白，随口遮掩，&ldo;他，他偶尔会来坐坐，我忘记告诉你了……&rdo;不用回头也能预见亦晨怀疑的眼神，幸好沈默一会儿，他的声音还算心平气和：&ldo;很久不见了，陆风。&rdo;陆风没说话，我本来以为他起码应该为亦晨的腿而轻微惊讶，或者说惊喜。这麽面无表情的冷漠让我困惑而且失望。&ldo;都进来坐吧。&rdo;我招呼著，走了两步，然而那几个人却都一动不动，对峙的姿势。&ldo;你们来干什麽？&rdo;&ldo;你在这里干什麽？&rdo;同时发问，却无人回答，静默里气氛愈发僵硬，我吞了一下口水：&ldo;你们，先坐吧，我泡茶给你们喝……&rdo;肩膀却猛然被抓住，我趔趄了一下，听到陆风声调平平地：&ldo;是想带他走吗？&rdo;我和亦晨都微微诧异地皱起眉头，只有秦朗轻笑了一声：&ldo;果然，我之前在t城查不到程亦辰这个人，也是你的功劳吧。&rdo;我好象被人在後脑勺重重一击，钝痛著茫然起来，想了半天，抬头看陆风：&ldo;你早就……知道他们在哪里了，是吗？&rdo;我辛苦地存钱刊广告，不够的时候就向他暂借，一遍一遍对他说感谢，请他也帮忙找我的亦晨。他每次微笑著答应的时候我都要深深低头道谢，即使从来没法从他那里得到消息，也还是一如既往诚恳地拜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