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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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早我一步尖叫的犹如火警，陆风冲进来的时候我脸色一定很难看。虽然没有伤及脚背，可是翻落下去的时候有一半汤汁都泼我腿上。&ldo;你怎麽样？！&rdo;&ldo;没，没事……&rdo;最初的惊吓和刺痛过去，我强颜欢笑，&ldo;冲点凉水就好了。&rdo;白痴，不要这样抱我去浴室，他们会看出来的！我怎麽推他他都对我的暗示视若无睹，把冷水蓬头开到最大往我腿上冲，边动手解我的长裤：&ldo;痛不痛？我看看严不严重……&rdo;看样子他完全忘了背後两个非我族类的存在。&ldo;不痛不痛一点也不痛。&rdo;我死命抓著裤子，开玩笑，这一脱下来，是地球人都知道了。&ldo;不痛才更糟！&rdo;他脸色不用那麽难看吧，&ldo;要不要去医院？我下去把车开出来，你等著……&rdo;朱砂已经把剪刀找出来递给他：&ldo;剪开裤管看看，直接脱的话牛仔布一摩擦会让伤口恶化的。&rdo;不容分说我那levis501的裤子就被嘶啦两下干脆地直接剪到大腿根，我还有闲暇难堪，冲著朱砂大喊：&ldo;不许看！&rdo;陆风更彻底咆哮：&ldo;都给我出去！&rdo;大腿上只是小片微微发红，厚重的牛仔裤隔开了大部分热度。这种程度的伤只要涂满牙膏，明天自然会好，药都不必用。&ldo;觉得怎麽样？&rdo;他惶恐的样子还真是少见。&ldo;没事，给我一支牙膏一条纯棉睡裤就够了。&rdo;方才他的失态还更让我担心：&ldo;都叫你不要表现得那麽明显了，他们要是看出来怎麽办？！！&rdo;他沈默了一会儿：&ldo;你的意思是，你在我面前受伤，我也连紧张的样子都不能有？就因为我们是gay？！&rdo;&ldo;……&rdo;&ldo;我在美国的时候有一对圈子里的朋友，一个出车祸死了，另一个在葬礼上连哭都不敢哭，因为死者的妻子也在场。你不知道他当时的样子有多可怜。我不想像他那样。&rdo;&ldo;……对不起，陆风。&rdo;眼前这个男人，我也想和他在路上牵手，想和他一起去看电影，坐车的时候把头放在他肩膀上，想和他在餐厅里吃向往了很久的情侣套餐，他高兴的时候可以随时随地摸我的头，叫我&ldo;小辰&rdo;，轻轻在我耳边说话。想所有普通的恋人们最普通的幸福。我们真是被束缚得太可怜了。被陆风小心翼翼抱进卧室换上丝制长睡裤，再抱到客厅沙发前放下，就差没在脸上贴个&ldo;易碎品，小心轻放&rdo;的标签。陆风现在能有这麽大的进步，体贴如斯，实在值得嘉奖，可惜我是一点也笑不出来了──朱砂目光了然地盯著我猛看。我知道自己脸上一定是密密一层冷汗。当然现在的我和他不可能再因为一点外界压力就不得不分开。但我是只惊弓之鸟。听到弓声就条件反射地打哆嗦，往下掉。陆风和丁丁在厨房收拾残局以及打算做出一锅新汤，朱砂耸耸肩坐近了点。&ldo;想不到把你吓成那样。我不过是开玩笑。&rdo;&ldo;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rdo;我气息奄奄，&ldo;仅此一次，下不为例。&rdo;朱砂猛地把脸凑过来：&ldo;你是装傻呢，还是当我是傻瓜？刚才老板那种样子，还有谁看不出来？&rdo;被剥夺了装傻的权利，我沈默，装哑。&ldo;你也不用在我面前遮遮掩掩，公司里的人都知道老板每天接送你上下班，说你们俩好得快成同性恋了。&rdo;我血色刷地直褪到脚底，不用装就已经傻了。&ldo;果然，一蒙就中奖啊。&rdo;我总算缓过口气来：&ldo;你不要随口胡扯……&rdo;&ldo;我可没胡扯，都是真的。&rdo;一时间觉得时光又倒流回五年前，我连呼吸都气喘：&ldo;……明天我就辞职，也比被人说长道短来得好……&rdo;&ldo;喂，不要草木皆兵，&rdo;朱砂连连摆手，&ldo;你尽管放心，他们一门心思打算的不过是要盯紧你，观测你是否可能靠著旧日同学爱一步登天，好及时赶上去巴结，哪有空想那麽远。&rdo;紧绷的背微微松弛下来。我知道瞒不过朱砂，只是也不放心向她承认。&ldo;你们现在是在同居吧？真生猛……老板那麽好体力，你会不会吃不消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