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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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毓问我：&ldo;酒还是茶？&rdo;我想了一想，道：&ldo;酒吧。&rdo;云毓笑了笑，喊人拿了上好的花雕来，插上房门，酒香萦绕舱内，云毓斟上了酒，问我：&ldo;此时可以说了吧，赵老板找我何事。&rdo;我道：&ldo;我来找你，就为了说一句话。随雅，我喜欢你。&rdo;云毓拿杯子的手顿了顿，放下酒杯，定定地看我。我道：&ldo;这些年我走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我以为我忘了前尘旧事，但还是忘不掉。骗什么骗不了自己。我以为你当初只是骗我，可在承州时，你为什么要到我那里，昨夜你又为什么出现。人生苦短，魂魄轮回尚不可知，可能只有这一世。不能再欺心下去。所以‐‐&rdo;云毓神色莫测，接口道：&ldo;所以你让柳桐倚行快船追到这艘船上来，又说要我和你一道跳江，又说出这番话？&rdo;我握住他的手腕：&ldo;随雅。&rdo;云毓望着我的眼，扯了扯嘴角：&ldo;我不信。&rdo;我皱眉：&ldo;为何？难道要我挖出心来你才信？&rdo;云毓嗤笑道：&ldo;这种村夫都用烂了的话，怀王殿下的玩笑可够有趣的。&rdo;我拧着眉毛望着他，索性一把将他拉起来，看准了他的唇便压了下去。云毓的身体在我的怀中又僵硬了，我不管不顾地去撬他的牙关，云毓片刻有了回应，身体渐渐放松了一些。我松开他，缓了口气，低声道：&ldo;现在，你信了么。&rdo;云毓依然神色叵测地看着我，吐出两个字：&ldo;不信。&rdo;我道：&ldo;为什么？&rdo;云毓慢慢道：&ldo;你为什么要给我那颗药？&rdo;我心中跳了跳。当年，在临要造反的时候，有一回云毓来找我谈心，和我说道，这番举事，不知能否成功，倘若失败被抓，定然会受尽世间酷刑，不如早做点准备。我当时心中凉了一下，问他，有无做准备。云毓道，有自然有，还掏了个药瓶给我看，里面装着极其厉害的毒药，我看他滴了一滴在石桌上，那石面就嗤嗤地冒泡。我立刻和他道，你这个不好，喝了有点受罪。拉他到我的卧房中，从暗格里取了两枚药丸给他看，说，这是我特意命人调配的秘药，包准吃下去就咽气，而且快速不痛苦，堪称绝品。我就把他瓶药扔了，找了个瓶子把两丸药中的一丸装进去，赠给他，以作备用，云毓郑重其事地收了。云毓冷冷地看着我：&ldo;的确吃下就见效。速度真快，药效真好，我拉得一天一夜没离开恭房。&rdo;我的手却冒出了凉汗：&ldo;你……你为什么要吃那个？&rdo;云毓面无表情道：&ldo;我这人，平生不爱欠债，是我哄了你入局，我理应赔一条命给你。只是，&rdo;他在冷笑一声，&ldo;我以为，你要和我说，我连偿命都不配。&rdo;他再冷笑两声：&ldo;我当时想，实在不必如此，王爷你这样的忠义功臣，死后肯定会封神，我这种人，死了一定下地狱，就算真的人死有灵，你我也碰不见。&rdo;我突然之间，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云毓，云毓，你到底是怎样的人。我到底要怎样才看得透你？云毓又看看我，神色又一变，却是无奈地笑了起来：&ldo;之后，我瞧见了那张纸条，多谢开导。&rdo;我本是害怕抓云毓时没找到他之前他想不开，所以在那只药瓶里做了点手脚，瓶胆的夹层中，有我写的一张字条‐‐通一通则心通万事通云毓叹了口气：&ldo;我真的想不通，能做出这种事的人，怎么会自己寻短见，你直到三年之后，有人在柳桐倚的商户中见到了你，上报朝廷，我方才知道，原来你竟果然是装的。&rdo;我本已计划好一切，却不想又出现意外，心中混乱一片。我凝视着那双眼：&ldo;云毓。&rdo;我现在已不知道自己是谁，怀王景卫邑？不是。赵财，也不是。我轻声道：&ldo;随雅，喊我一声承浚吧。&rdo;傍晚，船停靠在临桥镇。再行一日水程，即可到苏州。我刚下了万家大船，尚未来得及回到柳桐倚的船上，便看见码头上来了个人，穿着方口领小衫，做家人打扮，行到柳桐倚的船前，和一名护卫耳语片刻，袖子中拿出什么东西亮了一下，护卫立刻匆匆入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