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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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良臣本想上楼看看她的情况，可这时候他忽然出现，想必对她来说只会觉得尴尬，于是他重回了车里，时不时抬头看属于她的那扇窗户。

  她会哭吗？会不会特别伤心？

  他在心里做了无数种揣测，心疼之余，又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这个晚上他便在车里枯坐到天明，第二天一大早居然看到谈颖准备去上班。他忍不住松了口气，能上班就好，至少说明她情绪很稳定，他做出巧遇的样子，径直将车开到了她身边。

  喇叭一响，她就猛地回过头来，这么一看脸色并不好，妆容都遮不住的黑眼圈。

  沈良臣开口喊她，&1dquo;去上班？我送你。”

  谈颖蹙眉看了他一会，忽然说：&1dquo;你昨天没走？”

  沈良臣镇定地看着她，撒谎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1dquo;当然走了，怎么会这么问？”

  &1dquo;你衣服&he11ip;&he11ip;还是昨天那一身。”像他这么讲究外表的人，不可能连着两天穿相同的衣服，只是这个现让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再看他苍白的脸色，越地五味杂陈。

  沈良臣丝毫没有谎言被揭穿时的窘迫感，舒展眉目，却是冲她微微一笑，&1dquo;对，我担心你，所以没走。”

  谈颖又是一阵沉默。她在路边站着，他便也不催促她，两人就那么奇怪地僵持着，直到她伸手开了车门，并且说出一句，&1dquo;一起吃早餐吧。”

  地点是谈颖选的，就在她家附近的一家早茶店，两人对桌而坐，气色都差到了极点。看着这样的她，沈良臣心里不是不难受的，程季青在她心里终究是占了些分量，至少他没见谈颖为谁这么憔悴过——

  谈颖低头喝了口手边的温水，忽然抬头看向他，沈良臣来不及收回黯然的神情，被她捕捉了个正着。但他丝毫不尴尬，只说：&1dquo;怎么不请假休息？”

  谈颖摇了摇头，&1dquo;有很多事要做。”

  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正在斟酌，她忽然主动道：&1dquo;我没事，昨天季青和我说了很多，我们分开对彼此其实是好事。他的一番话，我才现自己犯了混，以为是为别人好，其实未必。所以这样的结果，我并不难过。”

  她只是替季青难受而已。

  沈良臣盯着她，总算是松了口气，&1dquo;你能这么想很好。”

  谈颖点了点头，正好服务生将早餐送上来，沈良臣看她小口吃着，忽然伸手过去，握住她冰凉的手背。谈颖的手倏地一僵，怎么样都抽不回，因为他的力气极大。

  沈良臣说：&1dquo;我知道这时候说这些非常不合适，但小囡，我真的不想浪费时间了。以为你不在的那五年，我没有一天不再后悔，知道你还在，可你却要和别的男人结婚了，我真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就要彻彻底底地失去你，可是现在，机会忽然摆在我眼前。”

  他停了下，握住她手的动作越地紧了紧，像是在表明决心，&1dquo;那种失而复得的珍视感，我不知该如何形容，我也知道你还没彻底地跨过那个坎儿，没关系，我会证明给你看。”

  谈颖抬头看着他，纤细的眉形微微拧着。

  沈良臣生怕她再说出什么拒绝的话来，他太知道这个时机选择得不对了，可经历了这么多，也太害怕再有任何波折横生出来，于是急切接道：&1dquo;你不用急着回答我，我只是想第一时间告诉你，我想，如果你要开始下一段感情，是不是轮也该轮到我了。”

  他苦涩微笑着，那阵苦涩像是传染到了谈颖心底，她急忙低下头，握着勺子的指尖不自觉用力收拢。

  要迈出这一步吗？她在心里无数次问自己，当初爱的那样深，所以才伤的那么痛，正因为太痛了，如今才会这么胆小。走出这一步，终究是缺了些勇气。

  ***

  接下来几天，谈颖都努力投身在工作里，她尽可能不去想关于感情的问题。可偏偏每隔一两天就能接到来自沈良臣的电话，这人总是有各种理由约她见面，并且攻势似乎也越来越猛烈。

  &1dquo;身为朋友，这时候更应该多关心你。”他说的言之凿凿，理据充分，&1dquo;运动最能调节心情，我们去打球，或者登山？你喜欢哪一种？”

  这时候，是指她刚刚失恋吗？谈颖揉着有些痛的额头，沉吟片刻，&1dquo;我很忙，没有时间。”

  沈良臣很配合地说：&1dquo;周末去好了，你不会&he11ip;&he11ip;躲在家里哭鼻子吧？”

  言下之意，她要是不去就真应了他那句话，是躲在家里疗情伤呢。谈颖几乎能想象，对方此时此刻在电话彼端已经露出那种好整以暇的神情，可这种激将法对她已经完全没用了！

  她非常有免疫力又坦然地回答道：&1dquo;周末要回姑妈家吃饭，家宴。”

  特意强调了&1dquo;家宴”两个字，生怕某个人又不请自来，她现在太需要时间冷静下。沈良臣在那边顿了顿，忽然说：&1dquo;你姑妈，知道你和程季青的婚事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