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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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饶有情趣地说：“好啊。”

周晞把手也伸进那厚厚的白色泡沫，然后，季南思感觉到一枚金属的东西落到了自己的手里，他开心地连忙打开水龙头哗啦啦把泡沫冲掉，捏起戒指问：“在哪找到的？”

“沙发的夹缝里，估计刚拿出来就掉进去了。”周晞耸耸肩。

季南思对她挤挤眼，然后他咳嗽两声，清清喉咙，又一次单膝跪地，然而，他还没有跪下去的时候，厨房，客厅，所有的灯一下子灭了。

又一次，停电。季南思就差在心里法克了。

周晞怕黑，轻呼出生：“啊。”下一秒，季南思就站起来护住了她：“别怕，我在。”

“停电了？怎么办？”周晞抓住他的胳膊，轻声问。

“嗯……凉拌。”季南思跟她开玩笑，然后接着说：“卧室里有充好电的小台灯，我带你过去。”

周晞听说有灯，就开心了，然而下一秒心里咯噔一下，卧室……这是什么节奏什么剧情……

季南思的胳膊热热的，周晞冰凉的手抓上去，他只觉得心里一下子静了，最近小区在维修电路，物业出了通告说会停电几次，然而季南思忘的干干净净的。不过转而一想，只要周晞在身边，无论停电还是有电，那又有什么关系，总之都是快乐的踏实的。

厨房到卧室的距离不远，然而周晞不熟悉这段路，没走两步只觉得脚下磕磕绊绊，季南思忍不住说：“我抱你过去吧？”

周晞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打横把她抱起来了，原来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周晞想说你放我下来，然而，他的怀里好像安全很多，算了，就忍那么一会。

季南思把她抱起来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已经不想松手了，做了那么多年的梦，你让我如何松手？

他抱着她走的很慢，周晞也能感觉到他的步子很慢很慢，她怕自己掉下去了，忍不住用手勾住他的脖子，季南思感觉自己的心里如同注了一桶煮沸的酒，叫嚣着要把所有的情绪，所有的爱慕，所有的心事，都说给怀里的人听。

终于，走到了卧室，季南思把她放到床上坐在床边，却没有拿传说中的台灯，他打开手机，微弱的光出现，周晞不至于害怕了，但却是很淡的光，他都看不清她的脸。他蹲下来，在她面前，摸着她的手，心里升起很多怅惘，时而又变成层层叠叠的喜悦。

“嫁给我好吗？”微弱灯光里，他的手上呈着一枚戒指，伸到周晞的面前，周晞使劲地去仔细看他的脸，模模糊糊的，她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那张好熟悉好熟悉的脸啊，眉毛眼睛鼻子嘴巴，笑起来如和煦的春风，缘分这么奇妙，原来自己要去爱的人会是他。周晞对他笑，伸出自己的手给他。

他把戒指紧紧地套在周晞的手指上，跟上次送的那枚并排戴着，一个在中指，一个在无名指。

“有求婚戒指戴到无名指上的吗？”周晞有些好笑。

“有啊。我做梦都梦见你戴了无数次了，终于成真了，周晞，我这次没有在做梦吧。”季南思认真地跟她说。

周晞想逗逗他：“你就是在做梦，不信你我打你拳你试试痛不痛。”

他抓起她的手，放到自己脸上：“你舍得打？”

她面上发红，时至今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发现他在自己的心里越来越重，然而最神奇的是，好像从前就这样了，只是她从来没有承认过这种感觉。

季南思又问了一遍：“你还没有回答，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周晞却岔开话题：“季南思，我忽然想给你看一样东西。只是，看了以后你不准笑我。”

“你先说愿意我就看。也不笑你。”

“那我要说不愿意呢？”

“好吧好吧，我先看。”

周晞让他把自己的手机拿过来，打开自己很久都没有登过的一个q小号，里面的一个相册，全部都是好多年前的旧照片。一一翻过去，终于翻到那张，国旗台下，乌泱泱的学生，一个男生正在举起胳膊甩旗，这是她当年，专门逃了升旗仪式，跑到一个角度最好的楼层里拍下的一张照片。

那时候为什么要拍这张照片？她也说不清楚，当时的她决不肯承认自己对季南思有感觉，然而她却鬼使神差地专门借了相机，就为了拍这么一张照片。偷偷摸摸地，最后也尘封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q空间里。

“意外吗？”周晞见他盯着照片不出声，轻轻问了一句。

意外吗？曾经季南思也想这样问周晞，你有没有觉得很意外，为什么你出现的地方总是有我，为什么时间好像总是给了我们相同的轨道，为什么这世界上那么多人，我还是只喜欢你。

他把她的脑袋揽过来，温情地回答她：“一点都不意外，我已经等了这么久。”

?

☆、

?周晞和季南思顺利订婚，婚期定在半个月后，季父觉得有点太仓促，季母却说这是儿子的意思，越快越好。周家也是皆大欢喜没有任何意义。季南思直接把公司的事情全都推迟的推迟，暂停的暂停，全心带着周晞开始准备婚礼相关事宜。

那边徐允升趁着机会说是替季父分点担子，私下里却开始转移了一部分重要客户。陆盛宴也帮着他，在季氏一一埋下陷阱，季父却对徐允升一万个放心。常常看着他赞叹地说：“要是南思也同你一样优秀果敢就好了。”

徐允升觉得胜券在握，心情自是忍不住有点浮，任由孟芸时而小作，他也不对她发脾气，只拂袖走人去李如晴那里。

李如晴也不再闹腾，他去了，她就乖乖偎上去，陪他缠绵。

他有时去喝酒，喝到醉意朦胧时，就会点起烟来，在烟雾缭绕里，嘴上似笑非笑，他在心底轻轻问：“陈勉，陈勉？”

虽然你再也回不来了，但是我也不会让你白白地走掉。我终于不再是那个无能为力的臭小子了。

有一夜，更是醉到不行，他心里似疯了一般地越来越难受，他回到孟芸那里强行摁住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孟芸在一边哭得脸色苍白。他道歉，她始终不理他，后来他干脆一走了之。

周晞和季南思的婚礼，徐允升借口有重要的合同要谈，没有去。整个婚礼倒也是简约大方，带着温馨浪漫，符合周晞的设想。

她出现在红毯那头的时候，季南思激动得差点落泪，在台上亲吻的时候几乎舍不得放开，被司仪一阵调笑。他却只顾附她耳边低语：“老婆，你好美。”周晞脸红到了耳根。

那天他们一起敬酒，一桌一桌的挨个敬过去，季南思喝得烂醉，周晞扶都扶不动。哪只回了新房，她帮他脱掉鞋子准备给他洗脚的时候，他忍不住嬉笑出声，起身把她搂了起来。

她攀住他肩膀：“你装醉？”

季南思吻吻她脸颊：“今天怎么能醉，傻瓜。”

风云涌动，窗子没有完全关上，有细风吹进来，落地的白色刺绣窗帘时而拂过周晞垂在床边的手，像温柔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