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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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问得一愣，他知道他这阵子有点不好看，晚上睡不好，黑眼圈特别大，胃疼好几天都没好好吃过饭，女同事们还羡慕他瘦得快脱了相。方明妤松开手，板着脸道：&ldo;谅你也不敢沾那种东西，那是王齐怎么你了？&rdo;方士清：&ldo;……&rdo;方明妤道：&ldo;你不说是吧？那我给他打电话。&rdo;她作势去包里拿手机，方士清脱口道：&ldo;别给他打……&rdo;方明妤抬头看他，目光如炬。方士清的嘴唇抖了抖，嗫嚅道：&ldo;我，我和他分开了。&rdo;方明妤皱起眉道：&ldo;什么时候的事儿？&rdo;方士清被她质问的语气弄得更加郁闷，没有回答。方明妤也不在意，只道：&ldo;咱妈回家才一个礼拜，你俩那时候不是还好得蜜里调油，还打算出柜吗？&rdo;方士清有些难堪，他说不出他被王齐甩了，尤其对着方明妤。可方明妤偏要直接问道：&ldo;是不是他欺负你？&rdo;方士清顿觉荒谬绝伦，王齐说方明妤欺负他，方明妤又说王齐欺负他……明明就是这对前夫妻合伙儿欺负他，显得他活脱脱是个大傻逼。他有点累，恹恹道：&ldo;你不是一直盼着我们分开吗？现在真的分开了，你也该……该高兴一点。&rdo;他本来想说&ldo;你满意了吧&rdo;，又觉得这么说太恶劣，话到嘴边还是改了口。方明妤神色错杂，问道：&ldo;出什么事儿了？&rdo;方士清道：&ldo;没什么事儿……可能是性格不合。&rdo;方明妤：&ldo;……&rdo;她对方妈说她和王齐离婚的原因就是性格不合。最冠冕堂皇的分手理由，除了当事人谁也无法分辨真假。&ldo;看你这样儿也知道是他提出来的，&rdo;方明妤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微怒道，&ldo;方士清，你开车，带我去找他。&rdo;方士清懵了：&ldo;……找他干什么？&rdo;方明妤横他一眼，道：&ldo;你说干什么？白睡我弟弟吗？他想得倒是美。&rdo;☆、、肋骨方明妤见方士清不动，不由分说拉着他要他去开车。方士清快疯了，挣开她的手，说道：&ldo;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已经和你希望的那样跟他分开了，你还想怎么样啊？&rdo;方明妤怒视他道：&ldo;我想让你们俩分手，是想让你甩了他，可不是想看他甩了你。&rdo;方士清：&ldo;……&rdo;他像被抽了一巴掌，对啊，就是王齐甩了他。方明妤道：&ldo;他要跟我离婚的时候我没有二话，因为的确是我先做错了，他现在又跟你分手，他这次又凭什么？就你这被他迷的不要脸也不要命的样子，我可不信你会干什么对不住他的事儿，他还真当我弟弟是个面团儿随便他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吗？&rdo;方士清的眼圈唰一下红了，他就是什么都没干，他到现在都不知道王齐为什么那样对他。方明妤喝止他：&ldo;不许哭！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儿？&rdo;方士清垂下眼睛，小声道：&ldo;我答应他要出柜，跟妈说实话，后来……后来我反悔了，他生很大的气，然后就说要分手。&rdo;方明妤大感意外，半晌才道：&ldo;他可真是……真是喜欢你。&rdo;方士清没懂，觉得她又是在讽刺，抿着嘴没接茬。&ldo;分就分了吧，&rdo;方明妤话锋一转，道，&ldo;本来你们俩的事儿也根本没办法对爸妈交代，你要就是喜欢个男的还好说，好死不死偏偏要跟他混在一起，我上次就跟你说过，如果我是爸妈，一听到就得气疯了，现在分了也好，你还这么小，总能遇到下一个喜欢的人。&rdo;方士清没说话，没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他喜欢王齐太久太用力，可能根本没力气再这样喜欢下一个人。方明妤说：&ldo;我还没吃晚饭，你陪我一起吧。&rdo;方士清不假思索道：&ldo;我还有事儿……&rdo;方明妤道：&ldo;你还怕我吃了你？你都和他分开了，我还能怎么你？&rdo;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又说：&ldo;我在这儿等了你半小时，就为这三十分钟，让你陪我吃个饭，也不过分吧？&rdo;方士清不想去，问她：&ldo;苏芸姐呢？我看到她和你在一起的。&rdo;方明妤眨了下眼：&ldo;她在餐厅等我，你们又不是不认识，你要是觉得尴尬我就让她别等。&rdo;方士清这会儿的脑筋突然格外清楚，道：&ldo;不用……哪家餐厅？&rdo;他把方明妤送到餐厅门口，停下车却没熄火。方明妤道：&ldo;怎么了？吃个饭都犹豫不决？&rdo;方士清低声道：&ldo;没犹豫，我就是送你过来，没打算进去。&rdo;方明妤转头看他，道：&ldo;清清……&rdo;&ldo;姐，&rdo;方士清抢着开口道，&ldo;我们不要假装没事儿了行吗？你叫我来陪你们俩吃饭，我不清楚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是想让我亲眼看看你现在爱情多甜蜜生活多幸福美满吗？也许你不是这么想的，可我很难不这样以为。就算我跟王齐分开了，以前发生过的事儿也没办法这么快就当做没发生过，你那么讨厌我又不是假的，我现在也是一看到你就害怕，你每说一句话我都觉得你有别的意思……&rdo;方明妤的眼神渐冷，道：&ldo;那你是不打算跟我和好了？&rdo;方士清低下头，说道：&ldo;你永远是我姐姐，以后可能有一天我也能没负担的面对你，可现在不行。&rdo;他下了车，帮方明妤拉开副驾的车门，道：&ldo;我记得，给女士开车门。&rdo;他生日那晚，送方明妤回家，她冷言冷语的说过这句话。方明妤下了车，站在他旁边，欲言又止似的看着他。方士清笑了下，道：&ldo;姐，我从小就觉得你特别漂亮，又聪明，做什么都出色，你是我的第一个偶像，可是我怎么学，也学不到你的万分之一。我知道我是个面团儿，你和王齐都是想怎么捏我就能怎么捏我，可我不是因为软弱胆子小才甘心被你们捏，我只是……&rdo;我只是太在乎你们。他没有说出来，他觉得方明妤不想听这种话，王齐也不喜欢听。他们都觉得他是个矫情的事儿精，没他们出色没他们能干，也不像他们无所畏惧，他什么都怕失去，谁也不想伤害，最后却什么都没抓到，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团糟。他也是倒霉，有这样一个姐姐，偏偏还爱上这样一个王齐。方明妤深深看了他一眼，不知想了些什么，反正他也没猜中过她的心思。她转过身，朝餐厅里面走去。方士清站在原地发了好半天的呆，觉得有点冷才回到车里。侧前方的车位上有一辆大红色宝马740开走了。他觉得那车有点眼熟。他胃还不太舒服，也不想吃饭，去超市买了一大包零食，排了好半天的队才结完账，等从超市出来已经快九点了，拿个不二家的牛奶棒棒糖塞进嘴里，慢吞吞的开着车回家。停车的时候他觉得有点眼花，使劲眨了眨眼睛，楼下车位上停的那辆a8……不是幻觉吗？他跳下车来，零食也没拿，棒棒糖吐出来随手扔进了垃圾箱里，脚下生风的跑进大堂里，急匆匆的按电梯，进了电梯一看镜面里的自己，觉得这两天实在是有点难看，又从电梯里跑出来，回车里翻了翻，找到一个保湿喷雾的试用装……也幸亏他不爱收拾东西，才有这么一个漏网之鱼。对着后视镜喷了喷雾，好像好了一点，起码脸色看着比刚才好了。忐忑的打开家门进去，客厅里没人，卧室开着灯，门口鞋柜上摆着一双黑色商务皮鞋。方士清激动的差点想把那双鞋拿起来亲一口。他深吸了几口气，也没想起来他还得换鞋，就走了进去，结果刚走到卧室门口，立刻傻了眼。王齐正在叠衣服，叠他自己的衣服，地下行李箱里是他叠好的，已经装满了大半个箱子。他听到脚步声，抬头看过来。方士清傻兮兮的问：&ldo;你……干什么？&rdo;王齐面无表情的答：&ldo;来拿我的东西。&rdo;方士清：&ldo;……&rdo;王齐没再理他，手里继续整理，只是动作越来越快。方士清晃了半天神才走进去，伸手扯住他正叠的那件衣服，道：&ldo;你不要这样。&rdo;王齐道：&ldo;你松手，拉拉扯扯的有什么意思。&rdo;方士清的手一下缩了回去，小声道：&ldo;我们……我们是完了吗？&rdo;王齐迅速把那件衣服叠好丢进箱子里。方士清忍着不敢哭，他怕王齐嫌他，他记得王齐说的那句：你都二十八了，我不想哄你了。他说：&ldo;为什么啊？为什么一定要这样？&rdo;王齐看着他的眼睛，道：&ldo;我给了你一个星期时间考虑，你考虑的结果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