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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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只有这个？&rdo;季灏扫他一眼。&ldo;不然呢？&rdo;萧澜握住他的肩膀，带人一起跃下树，&ldo;如今我与姑姑闹翻，成了孤家寡人，你自然要帮我。&rdo;&ldo;那你要去做什么？&rdo;季灏问，&ldo;又要去找陆明玉？&rdo;&ldo;我要去找姑姑。&rdo;萧澜道，&ldo;情势危急，她能分得清轻重缓急，理应不会在这种时候再与我起冲突，你只管照我的话做便是。&rdo;看着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季灏觉得有些不悦，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被他一路推着肩膀上楼，坐在了窗前的桌子旁。或许是因为有事相求，萧澜对他的态度也好了许多，叫了满满一桌香茶点心，方才转身离开。季灏看着他的背影一路消失，仰头一口气灌下半壶凉茶，心中的郁结之气方才散了些。萧澜却没有回冥月墓，而是折返茶楼附近，隐匿在了暗处。日头渐渐西斜，到了晚饭时分，街上人也稍微多了些。季灏依旧坐在窗边，面前摆着的茶壶是新烧的霁染丹霞，又红又艳，衬着身后的白衣公子，分外惹人注目。恰好路过的冥月墓弟子见着后，赶紧后退两步，又揉揉眼睛仔细看了半天，便转身一路狂奔，要将此事报给鬼姑姑。萧澜在心里算了算时间，从小摊上随手拿了一顶斗笠，回到茶楼将帽子扣在季灏脑袋上，二话不说拉着人站起来：&ldo;走！&rdo;&ldo;出了什么事？&rdo;季灏问。&ldo;先离开这里再说。&rdo;萧澜扯着他一脚踩断栏杆，直接跃到街上。先是&ldo;哐当&rdo;掉下来一大块木头栏杆，又跳下来两个人，百姓都被吓了一跳。待到反应过来时，那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已到了长街的尽头。&ldo;鬼啊！&rdo;有人咋咋呼呼喊了一嗓子‐‐是萧澜事先安排好的朝暮崖弟子，乔装成砍柴人，嗓门一个顶三个。这城中最近挺乱，百姓本就过得提心吊胆，又听说昨晚李府出了命案，这阵再来个鬼，可就齐活了。一时之间喊的喊哭的哭，忙不赢往家里跑。李府里头的江湖人听到动静出来，问了半天才听清楚，说是方才有两人方才突然冲去了城外，一个黑衣，一个白衣，都生得挺周正。正在说着话，又有城中眼线来报，说冥月墓那头不知出了什么事，突然就杀出来了许多人，也出了城。想那冥月墓少主人最近带着陆追，不知在城中走了多少回，一黑一白模样周正，又能引得冥月墓倾巢而出，还能是谁。于是诸多江湖门派便也鸡血上头，拎着刀剑争先恐后赶了过去，生怕晚了会摸不着红莲盏。耳畔风声飒飒，山道上有不少残冰，两人走得并不顺畅。季灏费了好一番力气方才挣开他，气急败坏道：&ldo;你疯了吧？&rdo;萧澜道：&ldo;姑姑要杀我。&rdo;&ldo;她杀你做什么？&rdo;季灏活动了一下手腕，&ldo;方才还在说要回去冥月墓。&rdo;&ldo;自己看。&rdo;萧澜带着他站到高处。不远处的山道上乌烟瘴气，的确有不少人正在杀来。&ldo;这下信了吧？&rdo;萧澜道，&ldo;继续跑？&rdo;季灏依旧摇头：&ldo;我不信鬼姑姑要杀你。&rdo;&ldo;信不信也不能拿性命冒险。&rdo;萧澜出手快如疾风，突然点了他的穴道。&ldo;你做什么？&rdo;季灏全无防备，怒道，&ldo;放开我！&rdo;&ldo;姑姑连我都要杀，还会放过你不成。&rdo;萧澜一笑，将他单手扛上肩头，继续向着高处跑，不多时就到了一处悬崖边。&ldo;你究竟要干什么？&rdo;季灏动弹不得，一双眼睛里血丝遍布。萧澜却问：&ldo;你听过迷魂阵吗？&rdo;季灏一怔，心里隐隐有不祥的预感。&ldo;你说对了，姑姑的确不会杀我。&rdo;萧澜握住他的肩膀，将人推到悬崖边，&ldo;得罪了。&rdo;季灏猛然睁大眼睛。&ldo;别担心。&rdo;萧澜在他耳边一笑，将人一掌击落悬崖。季灏在失神的前一刹那，似乎听到他说了三个字。&ldo;死不了。&rdo;-计策当真是好大一块香饽饽在季灏坠崖的一瞬间，冥月墓中弟子与江湖各门派也恰好赶来。见着这一幕，自是目瞪口呆，顿住脚步犹豫不敢往前，手中兀自握紧了刀，警惕地看着萧澜。&ldo;少主人。&rdo;鬼姑姑并未露面，一名冥月墓弟子试探，&ldo;这……&rdo;萧澜却未回答，而是后退两步，也纵身跃下了悬崖。身后惊呼声不断，那些江湖中人争先恐后跑到悬崖边，小心翼翼叹着头往下看，却只余下一片茫茫云海，哪里还有半分人影。&ldo;少主人！&rdo;冥月墓弟子心中骇然，不知这当中究竟出了什么变故。呆愣许久之后终于回过神来，转身跑去山下报信。其余江湖门派则是面面相觑，各自交头接耳，时不时再伸长脖子看一眼，盼着下头能再出些动静，却预料之中的，什么都没有。苍茫群山悬崖陡峭，云雾终年不散围绕其中，举目远望，四处都是一片混沌。崖下一处倾斜山洞中，萧澜道：&ldo;多谢前辈。&rdo;陆无名拍拍衣袖，道：&ldo;你胆子倒是不小，万丈悬崖也敢往下跳。&rdo;一旁季灏依旧闭眼昏迷，他方才虽被陆无名接住，却不慎磕了头，估摸还要一阵子才会醒转。山间阴冷潮湿，萧澜燃起火堆取暖：&ldo;待到天黑再回去吧。&rdo;先前在路过河边的时候，他余光瞥见陆无名在暗处，身旁像是还有一个人，便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假装在想事情，漫无目的多绕了两圈。空空妙手心跳得极快，全神贯注看着萧澜，额上青筋突兀暴起，整个人都是亢奋而又紧张的，几乎忘却了身旁陆无名‐‐或者说是他眼中&ldo;陆追&rdo;的存在。陆无名愈发不解，甚至难得有些糊涂。他隐世多年，却不知原来萧澜竟当真是这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香饽饽？否则为何人人见了他，都是一副恨不得即刻贴上去的模样。&ldo;澜，澜，这个名字不好，不好。&rdo;空空妙手一边自语嘀咕，一边摇头，&ldo;水不好，遇水是死路，得改个名字。&rdo;他说得专心，又只顾着看萧澜，一时不留意，声音便大了些。身旁陆无名微微皱眉，不远处的萧澜也只好将目光投过来‐‐距离这般近，他再听不到，就当真是……非常假了。陆无名从树后走出来，用极快的速度向他使了个眼色。萧澜会意走上前。&ldo;你站住！&rdo;空空妙手冷不丁喊了一句。萧澜停住脚步。&ldo;乖，别同姓陆的在一起。&rdo;空空妙手像哄小孩一般哄他，屏住呼吸放轻脚步走上前，原本浑浊的眼中此时也盛着光彩，甚至连手都是哆嗦的。这句话他说得随便，落在萧澜耳中却如同雷霆，别同姓陆的在一起，是何种&ldo;在一起&rdo;？若他已经同陆无名在这树林中待了一段时间，那自己与陆追的关系……想到此处，萧澜忍不住便看了陆无名一眼。&ldo;别看他！&rdo;空空妙手再度尖叫出来。陆无名：&ldo;……&rdo;见他神情并无异样，萧澜微微松了口气，看着那老头问：&ldo;这位前辈，认得在下？&rdo;&ldo;我认识，我自然认识啊。&rdo;空空妙手满脸赤红，憋了许久也说不出话，干脆先拉过他的手，凑在眼前仔细看，生怕会是六指，抑或是个畸形。幸好，萧澜十指修长掌心干燥，看着干净利落，是极漂亮的一双手。空空妙手几乎要落下泪来，这么多年来，哪怕是钻入上古皇陵，躺在堆积如山的珍宝黄金上，也不及此时半分喜悦。&ldo;前辈？&rdo;对方眼神着实太赤裸，萧澜后背起了一层鸡皮，&ldo;你没事吧？&rdo;空空妙手语无伦次：&ldo;你，你想要什么？&rdo;萧澜不解：&ldo;我什么都‐‐&rdo;&ldo;他要解药！&rdo;一旁的陆无名当机立断，截断他的话语。萧澜这才反应过来，面前的老头有可能是谁。其实也不能怨他迟钝，毕竟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觉得下药绑架阿六与林威之人，竟会对自己如此热情有加。于是他也问：&ldo;前辈有解药？&rdo;&ldo;什么解药，你中毒了，还是受伤了？&rdo;老者眼神大变。萧澜道：&ldo;前辈若是绑了林威与阿六，他们都是我的朋友，还请行个方便。&rdo;&ldo;你的朋友，还是他的人？！&rdo;提及此事，空空妙手却狂躁起来，伸手一指陆无名，&ldo;你被这狐狸精迷惑心智，待我把他们都杀个干净，方能救你出这陆家人的迷魂阵。&rdo;陆无名：&ldo;……&rdo;还是有病。萧澜语调一厉：&ldo;前辈休要胡言！&rdo;&ldo;生气了？别气啊。&rdo;空空妙手吞了口唾沫，又哄，&ldo;陆家人我可不救，你要不要别的？金银美女，想要什么，我都给。&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