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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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郁美艳把东西随手搁在一边茶几上，白了她一眼，“没出息！”说着她又翻出只男式皮夹来，“这个是给小齐的，哎他人呢？又是和那个清晨黄昏的混在一起呢？”叶沐听她主动提起黎卿辰，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妈，你能不能以后别在齐爸那里挑她的不是了？小齐已经够难的了，他们要好就让他们好去吧！”“你！”齐郁美艳差点把皮夹往她脸上砸过去，“是我想挑吗？！叶沐你也不想想，两年前是谁把你害成那副要死不活的鬼样子？！你傻了吧？啊？她嫁给小齐，你和容岩叫她什么？嫂子？你不得膈应一辈子啊？！我折磨她是为了谁？拆散她和小齐又是为了谁？你这个没头脑没良心没心没肺没胸的蠢货！”叶沐举手抗议：“喂！不带人身攻击的！”齐郁美艳“啪”一记打在她肩上，“滚你的！你迟早要气死我！”“妈……”叶沐缠上去，抱住她的腰，脸埋在舒适的貂皮里，嗅着妈妈身上的温和香气，难得的竟撒起娇来，“妈妈……妈妈妈妈……”好像有……十六年了吧，距离叶沐上一回这么亲热的靠着她，这么甜这么乖巧的依顺着她。齐郁美艳抚着女儿后背的手，不易察觉的有些颤抖。“妈，其实我不是蠢。我、（叶沐看着灯光下他俊朗的侧脸，心里有微微的酸，怎么认识他这么些年，他都不老不变，每一个笑容都和她第一次见时一样从容好看。）叶沐和容岩现在的状态，很像是十七八岁的纯情男女学生，校规和家教甚严，明明三令五申不许早恋，却偏偏爱的死去活来，眼里心里只有彼此，家长的阻挠只是催化剂。两人千方百计的逮着个机会见上一面，那相见时刻因为长时间的酝酿而格外短暂，也格外热烈。每一天都想念一个相见却不易见的人，真是种甜蜜的负担。这天早上容岩打电话叫叶沐起床时，听她在电话里咳嗽了几声，顿时心疼不已。于是晚上叶沐在外应酬时，就“巧遇”了他。“你也在这里？”叶沐从洗手间出来，见他凭空出现，惊喜不已。“请几个客户吃饭，就在你隔壁那屋。”容岩抱肩靠在墙上，说。叶沐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容岩被她目不转睛看的不自然起来，微扭过头，轻咳了一声。叶沐觉得他这个样子实在是可爱，乐呵呵的踮脚凑上去，飞快的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容岩回过神，低了低头笑起来，那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里有光彩回转流溢。叶沐回到包间不一会儿，他就端着杯子进来了。制作人一见是大金主驾到，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容二少！来！快请坐！叶沐旁边腾个位置出来！赶紧坐下陪我们喝两杯！”容岩也不推辞，笑笑的在叶沐身边坐下，“我就在隔壁呢，过来看看，敬大家一杯酒。你们随意啊，不用管我。”他一只手搭在叶沐的椅背上，仿佛一个十分随意的动作，却被人人都看出暧昧来。有和梁氏有来往的，笑着和容岩套近乎，敬酒，容岩来者不拒。到了别人过来散烟的时候，他却笑着竖起手掌。有人起哄：“咱们叶小姐管的二少这么严？连烟都不给抽了？”叶沐连忙摆手否认，“哪有！”众人都笑，容岩也微微的笑，随意的抬手掠了掠她耳边的发，说：“她最近嗓子不太舒服。”这话一出，那一晚桌上和后来的续摊，再没有人抽一支烟。叶沐当时在一片的赞美声里，大方自若，微微的笑。后来又不为人察觉的偷撇身旁的这个男人，长长的一眼：他今天穿了件明黄色的衬衫，袖子往上挽到了臂弯，露着线条分明的结实手臂，握着酒杯的手指修长，食指在杯壁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他和另一边的人聊天，不知说什么，很高兴的样子。叶沐看着灯光下他俊朗的侧脸，心里竟有微微的酸，怎么认识他这么些年，他都不老不变，每一个笑容都和她第一次见时一样从容好看。容岩偶尔的转过脸来，见她正若有所思的偷偷看他，笑着伸手在她头发上弹了弹。叶沐收回视线，喝一口面前的他刚吩咐人送来的温水，眼观鼻鼻观心。“我很好看吧？”容岩忍不住，凑过来轻声的说话。叶沐不答。他的手于是从桌下偷偷伸过来，在桌布下面握住她的手指尖，包在掌心里轻微的捏。叶沐抬头看他，他用另一只手举杯，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叶沐忍不住微笑。周四上午。黎卿辰来电：“叶沐，为什么他说这次出差没有指派他去？！”叶沐反问：“谁啊？”黎卿辰明显怒了，也明显的压抑住了，“齐艾忆！你哥哥！”“我为什么要让他去？”叶沐平静的说，“他是摄影师，这种外派的事情本来就轮不到他。”“那我要怎么走？！”“这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没阻止过，现在你要走，我也留不住，只是小齐那里你要自己和他去说，是他陪你度过了你最落魄的时候，现在你养好了伤，不要需要他了，你要飞走，那么你自己和他解释去。抱歉我不能替你担下一个同谋的罪名。否则到时候你是走的很潇洒，小齐这一辈子都会怪我。”黎卿辰沉默。叶沐等了又等，“喂？”“我在。”黎卿辰声音幽幽的。叶沐吸了一口气，“你……什么时候的飞机？”“……明晚。”黎卿辰似乎轻轻叹了口气，“好吧，不勉强你。我自己和他说，你忙你的。叶沐，再见了。”叶沐淡淡“恩”了一声，“再见。”其实谁都是自己的宇宙中心，挂了电话，叶沐想，换了她是黎卿辰，当初那些事只要有能力筹谋得来，或许她也会去做的。怪不了她吧？谁的爱情又能比谁的更贵重或者轻贱呢？她的手刚触到拨号键，犹豫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拨出去，那个名字已经闪烁起来：容岩来电。“喂？”叶沐轻笑，“你怎么知道我要给你打电话？”容岩的声音似乎在车里：“我妈风风火火的要我回去问话，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我想说要是耽搁了时间，中午我派别人去接你和阿姨。”“我也是想要跟你说这个，中午我也可能会耽搁一些时间。”“恩？”容岩奇怪了，“你有什么事？”“我要去找齐艾忆，有些事情和他说。”“那好，你尽量别迟到。我们电话联系。”容岩似乎是到家了，急急挂断了电话。齐艾忆始终是坚信齐郁美艳的，在他看来，齐郁美艳是全心全意爱护他、信任她、赞成他的任何一个决定，阻挠他和黎卿辰婚事的只有齐爸一个老顽固。叶沐在头疼之余，不得不深深佩服自家娘亲的手段：这世界上除了她爸爸叶林，但凡是个男人，就一定对她千依百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