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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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因为我相信侯爷一定在那里布置了重兵屯守。&rdo;雪衣侯看着他，微微一笑道：&ldo;冯古道。&rdo;这次的语气较之前两次要亲切不少。但是冯古道的表情似乎并不怎么享受。&ldo;你真是了解本侯啊。&rdo;&ldo;我既然投奔侯爷门下，自然要时刻揣摩侯爷的喜好，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宠信不衰啊。&rdo;冯古道笑得异常狗腿。&ldo;你现在很得本侯宠幸么？&rdo;冯古道坚定道：&ldo;得到侯爷的宠信，是我的目标和理想。&rdo;&ldo;那你好好努力。&rdo;雪衣侯笑得别有深意，&ldo;本侯等着宠你宠得无法无天的日子。&rdo;冯古道赶紧道：&ldo;侯爷言重了。我只想当个侯爷的心腹也就知足了。&rdo;&ldo;就如明尊先前对你一般？&rdo;&ldo;当然不同。&rdo;冯古道马屁拍得天花乱坠，&ldo;侯爷乃是万金之躯，英明神武，智勇双全，德才兼备，将相之能！明尊不过区区一个邪派头目，哪里能和您相提并论？&rdo;对于这样火辣辣的恭维，雪衣侯只是淡然一笑道：&ldo;冯古道，我有时候在想，幸好……你不是明尊。&rdo;冯古道呆了呆，&ldo;侯爷何处此言？&rdo;&ldo;你这般了解本侯，若你是明尊，那本侯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岂非尽在你的算计之下？&rdo;这句话不成，却字字千斤。冯古道道：&ldo;我怎么可能是明尊？我若是明尊，又怎么可能劳烦侯爷率领大军千里迢迢跑去睥睨山围剿？我早已自己带着魔教投奔您而来。&rdo;&ldo;你觉得本侯稀罕魔教么？&rdo;&ldo;侯爷自然不稀罕。但是作为下属，总是想掏心挖肺地将最好之物呈现给您。&rdo;冯古道脸上的表情要多真诚有多真诚，要多自然有多自然。雪衣侯的眼角却微微一抽，显然对他的真诚自然并不受用。宗无言突然匆匆走来，&ldo;侯爷，明尊出现而了。&rdo;雪衣侯瞟了冯古道一眼，&ldo;哪里？&rdo;&ldo;太原。&rdo;背叛有理（四）太原里京城并不太远，至少比苏州和杭州要近得多，所以雪衣侯当即决定亲自走一趟。冯古道很吃惊，&ldo;侯爷不怕那里是陷阱？&rdo;雪衣侯别有深意地笑道：&ldo;就算是陷阱，本侯也有对明尊的算盘如数家珍的你啊。相信你不会让本侯涉险吧？&rdo;冯古道道：&ldo;就算那里不是陷阱，也可能只是障眼法。侯爷又何必亲自去？&rdo;雪衣侯道：&ldo;若是障眼法，那必定也是明尊手下所为。若是能抓到那个手下，想必能顺藤摸瓜找出明尊的下落。&rdo;冯古道只能道：&ldo;既然如此，还请侯爷沿路小心。&rdo;&ldo;你曾经是明尊亲信，对他最是了解，本侯有了你，还怕什么？&rdo;冯古道苦笑道：&ldo;侯爷不怕，也不必怕，怕的是我。&rdo;雪衣侯的言下之意，就是将安危重责全权压在他的肩膀上。&ldo;能者多劳。&rdo;雪衣侯笑得意有所指，&ldo;这岂非正是你的价值？&rdo;冯古道叹了口气道：&ldo;若是侯爷能多多对我委以重任的话，会发现我的价值远不及此。&rdo;雪衣侯道：&ldo;不必旁敲侧击。本侯说话算话，只要你能助我生擒明尊，本侯一定帮你找个五品官做，而且是外放的肥缺。&rdo;冯古道喜不自胜，&ldo;多谢侯爷。不过，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也要去太原？&rdo;雪衣侯假笑道：&ldo;难道这还要本侯说么？&rdo;冯古道略显羞涩地问道：&ldo;我只是想知道，这趟算不算公差？包不包吃住？&rdo;……事实证明，这趟算公差，也包吃住。只是吃的是千年不变的馒头，住的是千年不变的天庐地铺‐‐当然，仅仅是他一个人享此殊荣。在连续赶路的第五天第二次遇村不住之后，冯古道终于忍不住催马到明尊马车车窗外，小声道：&ldo;侯爷，沿路这些村镇……你都当过官吗？&rdo;马车里的雪衣侯正在看书，闻言淡淡道：&ldo;何以见得？&rdo;&ldo;不然侯爷为何不敢见他们呢？&rdo;冯古道说完之后，已经有迎接发飙的准备了。但是雪衣侯却波澜不惊道，&ldo;本侯的确不敢见他们。&rdo;冯古道吃惊道：&ldo;莫非侯爷真的曾在那些村镇欺男霸女，鱼肉乡里？&rdo;……马车里伸出一只手。晶莹剔透，白皙如玉。&ldo;冯古道。&rdo;&ldo;在。&rdo;&ldo;把脸凑过来。&rdo;那只手朝他勾了勾手指。冯古道叹了口气，乖乖地把脸凑过去。那只手慢慢地伸出两根手指，然后对着他的脸颊一捏，再慢悠悠地一转。冯古道疼得脸都青了。&ldo;阿六，干得好。&rdo;雪衣侯幸灾乐祸道。冯古道这才知道，掐他的人是一直和雪衣侯呆在马车里侍候他的阿六。&ldo;侯爷，我还以为你会亲力亲为。&rdo;他的声音带着丝幽怨。雪衣侯道：&ldo;本侯若是没记错的话，这一路来，你连一次澡都没有洗过。&rdo;冯古道叹气道：&ldo;我就是怕侯爷惦记着我的身体，才一路忍耐啊。&rdo;……那只手又伸出来了。冯古道想了想道：&ldo;能换个部位吗？&rdo;阿六吃吃笑道：&ldo;不捏脸也行，把屁股凑过来。&rdo;过了会儿，马嘶声长起。一只又圆又大又光滑的屁股凑了过来。阿六才摸了一把，就笑骂道：&ldo;你是畜生吗？拿它来抵。&rdo;冯古道道：&ldo;你只说屁股，又没说什么的屁股。&rdo;&ldo;我就要你的屁股。&rdo;阿六开始耍赖。冯古道放下马，边摸着马头安抚，边摇头道：&ldo;我的屁股不行。&rdo;&ldo;有何不行？&rdo;&ldo;在我投靠侯爷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将一切都奉献给侯爷的打算。&rdo;冯古道说得真诚。&ldo;拍马屁。&rdo;阿六嘟哝。冯古道摇头道：&ldo;我不是拍马屁……我是拼命拍马屁。&rdo;遇到一个人厚颜无耻到他这种程度，阿六除了默然还是只能默然。&ldo;侯爷还没说，为何不住村镇。&rdo;难得他们扯了这么远，冯古道还能记得最初的话题是什么。雪衣侯懒洋洋道：&ldo;你不是说本侯欺男霸女，鱼肉乡里吗？&rdo;&ldo;我后来转念一想，觉得侯爷不是这种人。&rdo;冯古道翻身上马。&ldo;那你觉得本侯是哪种人？&rdo;冯古道认真道：&ldo;欺男霸女，鱼肉乡里之后，一定会屠村屠镇，将所有人杀得一干二净，毁尸灭迹，不留活口。&rdo;雪衣侯轻笑着，却没有半分愉悦之意，&ldo;就如同……&rdo;他的声音慢慢压低，&ldo;本侯在睥睨山所做的那样？&rdo;冯古道道：&ldo;不，侯爷在睥睨山并没有欺男霸女。&rdo;雪衣侯冷笑道：&ldo;谢谢你为本侯澄清。&rdo;&ldo;所以，我一直怀疑，&rdo;冯古道语气里有一丝古怪，&ldo;侯爷是不是因为没有欺男霸女成功，所以才非要生擒明尊，亡羊补牢？&rdo;雪衣侯坐在马车里，托腮无言地想：他为何要和他搭话呢？又为何要顺着他的话抹黑自己呢？这是为何？究竟是为何？冯古道道：&ldo;其实，江湖上的一些传闻，我也听说了。&rdo;听到&lso;江湖传闻&rso;这四个字，雪衣侯的眼睛别得一跳。果然，冯古道接着道：&ldo;侯爷是不是因为明尊曾对你……&rdo;&ldo;冯古道。&rdo;雪衣侯式的威胁又开始上演了。冯古道收声。&ldo;本侯爱惜人才是有限度的。&rdo;冯古道道：&ldo;我对侯爷的容人之量有信心。&rdo;雪衣侯冷声道：&ldo;本侯对你的口无遮拦很没信心。&rdo;冯古道咕哝道：&ldo;而是侯爷明明说让我猜侯爷围剿魔教的意图……&rdo;&ldo;本侯没让你猜，本侯是让你直接说答案。&rdo;雪衣侯顿了顿道，&ldo;还有，本侯讨厌窃窃私语，或者大声说，或者干脆不说，两选一。&rdo;冯古道道：&ldo;我刚才就是大声的窃窃私语，不然侯爷又怎么会听到呢？&rdo;雪衣侯：&ldo;……&rdo;其实两人这样的对话从出发一直延续到现在。雪衣侯好几次所要把冯古道拖下去，砍几刀，抽几鞭，打几板子……但冯古道至今依然活蹦乱跳。阿六对此很不解，他明里暗里问了好几次。雪衣侯都是用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打发了。但是他在高深莫测什么？阿六是半点也看不懂的。其实莫说他，连雪衣侯自己有时候都有些不懂。因为无论从哪方面说，冯古道的行为都透着诡异。若说他是真的想当官，来投奔的，那应当谨言慎行，攀着他的藤，努力往上爬才是。可他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