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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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震从外面进来：&ldo;花影来了。&rdo;熟稔的口吻，显然不是第一次。程岫在心里默默地揣测着他们什么时候暗度陈仓，勾搭成奸，就听曹琋说：&ldo;你跟我一起去吧。&rdo;&ldo;不熟。&rdo;&ldo;也是后辈。&rdo;曹启智、王震：&ldo;……&rdo;这么个小不点还有后辈，花影这辈分也是……他的祖祖辈辈生孩子都很着急啊，这么超前。程岫还是跟着曹琋走了，反正也没其他事可干。再见的花影，已经没了第一次见面时游刃有余的从容，整个人阴阴沉沉的，眉宇间带着一股郁气，缩在椅子里，躲在窗帘笼罩的阴影下，指尖夹着半截烟。见曹琋进来，他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又抽了一口。&ldo;这里有未成年。&rdo;曹琋说。花影将烟塞入桌边的烟灰缸中。烟灰缸合上盖子，自动开启空调，抽换了部分空气，喷出清新的茉莉花香。程岫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ldo;还不如烟味。&rdo;曹琋无奈地关掉了烟灰缸。花影说：&ldo;你们什么时候走？&rdo;曹琋说：&ldo;参加完庆功宴。&rdo;花影道：&ldo;我过段时间再走，你留点人给我。&rdo;曹琋扬眉：&ldo;你爷爷身体不太好，很想见你。&rdo;花影嘲讽地笑笑：&ldo;因为老大贪污被人检举，声名扫地，老二斗殴进监狱，前途尽毁，所以才很想见我吗？&rdo;曹琋说：&ldo;老四年纪小，还在读小学，靠不住。老大老二五年内，不可能有所发展。天时地利人和都为你铺好了路，有什么理由不走？&rdo;花影说：&ldo;我爸我妈被追杀，死无全尸，我七八岁就在外面流浪，一个人跌跌撞撞地活到现在。这么多年了，一句很想见我我就要去见吗？&rdo;曹琋说：&ldo;人生挫折难免，你应该清楚地想想自己要什么。&rdo;花影抬起头，露出诡异的笑容：&ldo;我要叶子河。&rdo;曹琋突然就无话可说了。当年他离登顶之位一步之遥，为什么放弃了，还不是‐‐他要林赢么。曹琋生出几分同病相怜的战友之情。尽管现在有程岫在身边，但发生的不可能再抹去，失去的也不可能再回来，中间的这段日子多难熬，经历过才知道。&ldo;没有追上？&rdo;&ldo;他在躲我。&rdo;花影脸色带着几分暴戾，猛然一拳捶在桌子上，&ldo;别让我抓住，胡舒。&rdo;程岫为胡舒点蜡，恭喜他完美地演绎了&ldo;炮灰&rdo;这个词。曹琋不再劝，反正找他本来就是顺便的事，成功就在华家刷个脸，不成功也没人说什么，接了&ldo;寻找华老三&rdo;任务的人这么多，谁会关注一个曹家旁系。付晨曦举办庆功宴，原本是为了安定人心，顺便展示实力，将花影和曹琋留下来，不过听了小辫子和老五的话之后，他满脑子都是余先生很快会卷土重来，自己这把椅子还没坐稳，就已经发烫了。在曹琋和程岫养精蓄锐、冰释前嫌的一天一夜里，他一直在水深火热中挣扎，最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思想迈出那一步之后，他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迎宾时笑脸迎人，风度翩翩，依稀恢复了事发之前的风采。他的亲信，包括宋昱的小弟们，都出席了宴会，因为宋昱的事，他们对程岫还有些不冷不热。程岫当然不会放在心上，对他不冷不热的人多了去了，还不是让他活到了最后。曹琋带着他搜刮美食。如他所料，尽管战争刚结束，星球百废待兴，重建工作迫在眉睫，但是为了显示自己卓越的工作能力，付晨曦精心地准备了丰盛的晚宴。他一手托甜点，一手牵着程岫，时不时地低头询问，神色温柔，外人看来，摆足了好兄长的架势。宋昱前小弟喝得有点高，越看越觉得画面刺眼，忍不住走了过去，讥嘲道：&ldo;还是你厉害，小小年纪，手段这么毒辣，说换哥哥就换了个哥哥，还跟没事人似的。&rdo;程岫眉头一挑，正要开口，人就被搂住了。曹琋轻拍着怀里的人安慰，对醉醺醺的小弟说：&ldo;我不是他哥，我是他老公。&rdo;……小弟眼睛一眨，脑袋还没有跟上这句话的意思，程岫和曹琋就差点打起来了。所谓差点打起来，就是曹琋没还手，全是程岫单方面攻击。他虽然只有七八岁的身体，但出手狠辣，专门攻击人的软肋，曹琋挨了几下，浑身又酸又麻，要不是甜点及时被程岫接过去，就要出大洋相。曹琋苦笑着揉胳膊：&ldo;我就是为了气气他。&rdo;程岫塞了口点心：&ldo;我打你是为了吓吓他。&rdo;曹琋：&ldo;……&rdo;闹剧谢幕。程岫和曹琋暂时休战，跑去角落吃东西。程岫揉了揉胳膊，现在的身体实在太小太软太嫩，随便动几下就像散了架：&ldo;我什么时候能长大？&rdo;曹琋说：&ldo;看体质。复活水在冰冻状态下，可以长期有效，一旦人体恢复常温，它的药效也会慢慢地消退。到时候，你就能长大了。&rdo;&ldo;不会一下子变成老头吧？&rdo;曹琋笑道：&ldo;反正有我陪你白头到老。&rdo;小辫子拉着老五走过来打招呼。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小辫子和老五穿上了西装，立刻精神了，配上同款的金丝边眼镜，好似随时都能在&ldo;当当当当&rdo;的婚礼进行曲中完成人生大事。四个人一起坐着聊了会儿，程岫和老五都吃完了甜点，发现彼此口味相近，开开心心地一起跑去找吃的了。曹琋原本要跟去，被小辫子拦住了：&ldo;你会不会太粘人了一点儿？我和老五就没这样。&rdo;曹琋说：&ldo;老五没程岫好看。&rdo;居然说他老婆不好看，必须不能忍！小辫子说：&ldo;我老婆战斗力强！&rdo;曹琋：&ldo;……&rdo;呵呵，居然有人敢对林赢叫板战斗力。小辫子说：&ldo;我和我老婆每天晚上睡一张床。&rdo;曹琋：&ldo;……&rdo;输了。小辫子还想炫耀，被曹琋岔开了话题：&ldo;你们怎么认识的？&rdo;小辫子说：&ldo;我一见钟情。余先生让老大挑个人培养，我一眼就相中了他。闷不吭声的，以后在一起，一定是听我的。但我没想到他是卧底啊。&rdo;曹琋：&ldo;……&rdo;一点都不想听他纠结的心路历程。&ldo;我太开心了。&rdo;小辫子激动地说，&ldo;我早就觉得人生太无趣了，每天跑来跑去地拐孩子，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我发现之前，他一直不搭理我，我发现之后就威胁他，不跟我在一起就举报他。他就跟我在一起了。哈哈哈哈……&rdo;曹琋：&ldo;……&rdo;小辫子说：&ldo;后来我们朝夕相处，他慢慢地就被我感动了。&rdo;曹琋：&ldo;……&rdo;小辫子见曹琋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不满道：&ldo;你这是什么表情？&rdo;曹琋说：&ldo;听了一段神奇的故事，很想打赏的表情。&rdo;&ldo;我说的都是真的。&rdo;&ldo;你们的感情是一场交易？&rdo;&ldo;你还是个恋童癖呢！&rdo;想解释又无法解释。曹琋胸口堵得慌。小辫子不遗余力地打击他：&ldo;我说你啊，眼光这么创新，技术不能落后啊。一味的退让换不来和平，只有进攻才能让敌人心悦诚服！&rdo;曹琋又换了个话题：&ldo;反磁力波装置是你设计的？&rdo;小辫子嗤笑：&ldo;哪里有反磁力波装置啊，我要这么能干，不早就去中央研究院了吗？我是骗付晨曦的，不然他哪那么傻，跑去和余先生撕破脸。&rdo;&ldo;昨天是怎么回事？&rdo;&ldo;dh33星球的磁力波发射器是我设计安装的，我在里面留了个后门，可以远程遥控。我关掉了对准付晨曦的那几台。你们和他们离得太远，所以受影响。老四他们大多是战车，飞不起来，也没发现。&rdo;曹琋：&ldo;……&rdo;程岫低头选蛋糕，老五突然说：&ldo;余先生是恐怖组织&lso;九千狮&rso;的头领，除了贩卖人口外，他们还有自己的基地、军队和武器制造厂，你们以后要小心点。&rdo;既然是恐怖组织，就不再是警察管理的范围了吧？程岫说：&ldo;这是警方负责的案子？军部不管吗？&rdo;老五疑惑地低头看了他一眼，似乎在思考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为什么说话老气横秋。不过他还是回答了：&ldo;恐怖组织是政府界定的，军部不管。&rdo;这说明政府和军部的关系已经糟糕到连颜面都懒得维持的程度了。老五说：&ldo;移民星的管理很乱，各种人都有，不少星球都被恐怖组织和家族暗中控制了，你最好跟着曹琋离开这里，去正规星。&rdo;正规星？又是一百年后的新叫法吗？星球有三六九等，公民也就有了高低贵贱之分，星国建国时高喊的&ldo;平等&rdo;&ldo;共荣&rdo;也就成了废话。